第41章 风起云涌山河动 铁旧剑锈长安梦
话说了夕雨听了玉祉的话,就想往东面走。
虽说的是边走边逛,不过夕雨捧着个碗,明显不利。
小男孩倒是饶有兴志自地四处乱窜,不过也只看看,并没有掏钱。
夕雨开口:“你知道玄衣去哪儿了?”
小男孩晃晃头;“不知道呀。”
夕雨撇撇嘴:“那你说找他。”
“到处找我呗。”小男孩跑回到少女身边,歪头问道:“夕雨姐姐,你知道少侠是什么人吗?”
夕雨皱了皱眉:“我也不清楚,他总是给我奇奇怪怪的感觉。做事也是让人不明不白,感觉神秘。”
小男孩想了想:“说起来,姐姐你是唱戏的。我恰好认识一个人,也是唱戏的,他唱戏也独具一树,曲不太行,就是词妙,也满受官客赏钱。他和我说过,唱戏当唱人生,这曲是魂,词是肉体。我说他曲不行时,他还找我理论呢。”
说着从竹篓里摸出两块饼,递给少女一块:“我师妹烙的,挺香,要不吃一个。”
夕雨双手捧碗,哭笑不得:“我怎么拿啊。”
“那就算了吧。”说完他先咬一口,再放了回去,才开始吃自己手上的。
“而我觉得你的曲就挺好的,有时间你去跟他比一比,挫一挫他的威风。”
夕雨无奈地听着他叨叨,好像听着老太太说话似的。
“你不是说你跟少侠一起去玉流国吗?”小男孩塞满了一嘴,“他正巧也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
夕雨有些好奇地问:“你这个竹篓里装的是什么啊?”
小男孩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看着少女奇怪的眼神,思索着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畏一些饼,蒜香味的,麦香味的……啊,还有焦油味的,那个师妹爱吃。然后就……就一些钱,没了。”
夕雨乐了:“带这么多饼,你真是小吃货,我有点在意你说的师妹了。”
“她嘛。”小男孩仰天想半天,“模样长得挺乖巧,就是太傻了,要不是我极力说道,师父当时都没要她……”
“轰!”一声惊天响从前方传来,骇然抬头。
小男孩咽下嘴里的食物,多看了几眼,便嘴角微勾,阴森笑了笑。
又听得一声巨响的亓荒的民众最终是忍不了了,纷纷破口开骂,全然不知危难当头。
夕雨担忧地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说着也不等小男孩答应,一个人就跑了过去。
小男孩张张口,正要劝她回来,就见远处闪过人影。
夕雨也看到了,急急张口:“玄衣,你没……”
“去戏楼!”少年见着夕雨,也是一愣,还不过立马反应过来。
夕雨看着玄衣抱着的两女,下意识开口:“白先生说休假……”
玄衣走近,喘着粗气:“先别管。帮我扶一个,我有点撑不住了。
余岚浑身份痕,有气无力的,余洛也是,病重的身体更虚弱了。
夕雨捧起碗,正要说话。
少年苦笑:“夕雨姑娘,这个时候就不要管了吧,先救人。”
闻言,夕雨把碗放在地上,将余岚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吃力地跟着少年往前走。
玄衣最后回头看了眼小男孩,意味深长。
两人慢慢走远,不处,小男孩看了一眼地上的碗:“哼,想让小爷我来端,做梦呢。再说那城墙都给开了个洞,要这碗水有什么用?我替那小子舀水了,难不成还要替他相好端水?小爷我……”
“那是我的碗,要是丢了,我直接找你。”
小男孩眉毛一抖,连忙将碗端起,向少年离去方向追了过去:“少侠——你等一等我!”
来到望折风楼下,少年直接推门闯进,看见屋里空无一人后,想了想,还是往楼上走去。
走进隔房将余洛安放在椅子上,又回头帮夕雨扶了一下余岚。
两女进来后,玄衣立马就要关门。
“等一下!”小男孩抱着碗匆的跑上来。玄衣赶紧挥手让他进来,随后将门关上。
夕雨苦丧着脸:“累死我了。”看了看四周:“白先生人呢?”
少年如释重负般吐一口气:“如此一来,应该不会被发现了。”
夕雨皱眉问:“玄衣,这是怎么一回事?救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话,不应该去看医师那里吗?”
玄衣扶了扶额头:“情况太复杂,最担心的事是发生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亓荒起大乱,而这乱事已经来了。”
夕雨一脸忧:“我娘他们……”
少年望一望小男孩,小男孩也望他:“少侠,城东那边有打架吗?你好像也受伤不浅啊。”
玄衣看了看余岚,浑身狼狈,但是皮外伤,而望着余洛时,不禁皱眉:“余岚姑娘,令妹可是身受顽疾?”
余岚有气无力点头,说道:“自小就是多病。这戏楼,来过,但这间屋子,很奇妙。”
少年摆了摆手:“你少说些话,虽是外伤,但也不简单。问一下,二小姐什么病况?”
余岚思考一下,开口:“体寒、贪睡、头疼、失神、体弱、厌食、梦游、呕吐……”
少年嘴角一扯:“余岚姑娘,有些多了吧……”
余岚望他:“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治病?”
玄衣犹豫下,点头:“我看余洛姑娘怕是撑不住了,便想着先看一看她的病。”
余岚皱眉:“从小到大,求了无数名医,也没有医好过,你怎么给她看病法,你可不要乱来,病情要加重,我打死你!”
少年沉思片刻:“方才携着二小姐时,就注意到了她身体冰寒,先看看能不能驱寒吧。”
说着少年走到余洛身旁,说一句“冒犯了”,然后猛地拉下她的上衣,露出一白雪白。
沉寂一瞬,余岚气得吼一声,夕雨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余洛则是抓起衣服,两只眼红得要出泪水,而王祉这个小屁孩,一脸坏笑地望着。
少年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忙举起双手:“等……等一下!”
余岚拼了命似的坐起来:“你个臭小子想趁人之危吗?”
少年连连摇头:“我是要给她驱寒啊!”
夕雨挡在余洛身前,一脸通红:“你……你怎么脱……脱她衣服!”
少年无奈:“衣服会被烧烂啊……”
“哦豁豁。”玉祉摸着下巴笑道,“不知少侠是要用哪种方式驱寒,莫非……”
玄衣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把眼睛闭上!”
夕雨说着:“那……那你也用不着直接脱衣服啊!”
玄衣疑惑:“那怎之办,我要用手接触她皮肤嘛。”
夕雨红着眼望他,然后抓住他额头上的头中往下一位,正好盖住眼睛:“你不许看。”
玄衣挥了挥手:“我……我都看不见了,还怎么治?”
夕雨一巴掌拍他头上:“你说便是。”
少年抿了抿嘴:“那先中脘穴……”
“那个……”听声音是余洛,仿佛带着哭腔,”可不可以只碰背……”
少年挠挠头,余岚厉声:“你别想碰她肚子!”
少年笑一下;“那……肾愈穴?”
夕雨转头望余岚,少女犹豫一下,便点头。
夕雨将余洛上衣撩起,抓着少年的手碰向腰间。
少女的身躯颤了一下,少年苦笑:“二小姐不要动,让我有点难为。”
然后并起双指按在腰上,找了一会儿,手指下压。虚无缥缈的烟气从少年身上散开,气流涌向两手,指尖发烫起来。
“嗯!”余洛轻哼一声,身体冰凉,头却开始冒汗。
余岚止不住又问:“没有非分之想吧?”
少年不言语,夕雨勉强笑了笑,想到什么,转头踢了小男孩一脚:“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
小男孩愤然,正要理论,可一看着她那眼神,不情感地面向墙壁。
过了一小会儿,少年开口:“命门穴,这个容易出错,姑娘看仔细了。”
夕雨撇撇嘴:“用不着你说。”
然后又将少年的手带到后背上偏下一点,少年依旧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段时间内,少年又说了好几个穴位,也都是在背上。
少年犹豫着开口:“太溪穴与涌泉穴……”
余洛红起脸,余岚冷着脸,夕雨惊措:“还……还有脚?”
少年一脸平静:“我只是为姑娘驱寒,不要乱想。”
夕雨将少女鞋褪下,放到少年面前,少年双手抓住左脚,一手握位后脚根两侧,一手指关节推着脚底心。
余洛憋得脸颊通红,好不容易弄完了。
玄衣深吐一吃,待少女穿好衣服后,重新戴回了头巾。
余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夕雨安慰了一下她,也是狠狠看一眼少年。
余岚冷着声音说道:“这样就治好了?”
玄衣挠挠头:“只是暂时驱逐的寒气而已”
“你方才身上那缕气。”余岚望着沉默的少年,“是剑意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凡人之躯怎体受得剑意?”
玄衣笑一笑:“余岚姑娘,你就不担心城东那边吗?”
余岚皱眉,也是问起了:“方才是何人出招,而且如此强劲。”
少年摊手:“我怎么知道。余岚姑娘,从现在起,你跟二小姐就在这屋里不要出去了。”
余岚问:“这是何意,来人为我俩而来?”
“这就不是了,否则我可救不走你们。”说着看了看余岚,转头对小男孩道:“你的竹篓里有什么外敷膏药吗?”
小男孩一脸不悦:“没有。我要那东西干嘛?”
玄衣撇撇嘴,不去理他。
少年四处望一望,发现了那用布包起来的枪,问了一句:“余岚故娘,令尊可还在城中。”
余岚犹豫一下:“昨日到处寻,不见踪影。”
“这样啊。”少年坐了下来,“等着便是。”
而城南角,济世堂里,正忙着的齐管事也是听得一声巨响,不禁走出店。张头望了望。
街上众多行人也一样,疑感地望着东面,看着天上渐渐飘来的乌云,心中不得意,又要下雨啰。
齐管事皱眉,这几大怪事蛮多的,让着他心中不安。
“齐大夫。”背后有人唤他,他转过身去,“这几味药似乎有些多了,不会有什么后遗之症吧?”
齐管事看了眼:“只有补气充血之用,没什么问题。”
那个点头,走开。
而齐管事也想到了黑衣少女,夕雨?城中有这样姓的人吗?喃喃道:“还是唱戏的。不知道她唱完没。”
这时,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齐管事望去,心中一惊。
远处街口缓缓走来一个身形壮大的男子,赤着上身,身上无数的伤疤,身材壮硕,双手裹着布带,左手提着一个老人。
男子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震动一下,不过令人更惊讶的是,男子手上的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大相师。
男子走近了些,抬脚往地上一踏:“俺叫邓阿牛,把你们最能打的叫过来,俺要和他打!”
这一声如雷贯耳,不久前还欢声笑语的街道瞬间清空,众人四散着逃离。
男子心中生厌,不耐烦吼道:“你们跑什么,俺又不打你们!”
“阿牛。”人影一闪,一个手握竹箫的男子出现在屋顶上,“不可贸然行动,小心有高手。”
邓阿牛随手将大相师甩一边去,大大咧咧地拍着手:“俺求之不得,蹲了好几个月,浑身都痒。”
屋顶上的男子不断打量着城中,却不见丝毫异常,而下面的邓阿牛耐烦地动来动去:“天青,你看什么呢,什么时候去打架。”
名叫天青的男子皱眉道:“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了,洞天一般有圣人在,你难不成找他打去?”
邓阿牛抓耳挠腮:“俺打不这大圣人,俺去打其他的嘛,他圣人身份也不会来欺压我一个握阳境的武者吧。”
天青仍在观察:“自是洞天,自有玄机。我们且让让,后面的人去找那东西。”
“唉!”邓阿牛急得一踩脚,“你真是慢性子,俺不跟你等了!”说着,壮硕的男子抬脚就往城中走去。
“是你急性子。”人影又一闪,男子出现在邓阿牛肩上,无奈道,“受不了你,做什么都一起吧,免遭不策。”
两人走后,又有不少人自东门而进,有些闹出好大一番动静,也有些隐匿起来,而天上的乌云将至。
齐管事在一旁看着,额头落下一滴汗,“天灾人祸啊。”
想起洛前辈走的那一日,心中起猜疑:“莫非是洛前辈提前预知,先一步走了?”
心中有些不快,可眼前之象,可要为安全想一想了。
亓管事跑进药堂,里面已乱作一团,有不少人开始打理东西,准备跑了。齐管事顾不上他人,他四下里寻找,终于在地上捡起了那卷《青花灵药》。
城市东面乱作一团,城西方向也隐隐有了动静。而相比之下,北城门倒是一片祥和,仅一块碑,一叶舟,一只雀,一只碗与一条鱼。
目前来城中的是中三境,而上三境若无用些手段,也进不来了,事件推向浪尖,可还有不少人在蛰伏,准备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