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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药阁之下开新门 白城之上对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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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世堂内,亮着一盏灯,灯中油强强过半。

    药房管事手里还抓着书,看着眼前三人,有些不知所语。

    黑衣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齐大夫,情况有些……复杂。”

    男子伸出手:“我这是药堂,不是客栈啊。”

    布衣少年笑了笑:“我没钱。”

    小男孩把头转向别处,一脸我随便,你看着办。

    管事摇头:“我可不能什么人都要留,我这好歹也是第一药堂。”

    玄衣看了看夕雨,少女也表示无奈,毕竟自己也受人所助。

    于是少年想了想,开口说道:“齐大夫看我可有能用之处,在下一定尽己所能,只为求几日歇脚处。”

    齐管事抱起双手:“我堂中共二三十人,抓药,医诊,待客都各有所职,夕雨姑娘也是酌情才让留下的,确实不能再多了。”

    少年挠挠头,这话说着我没用呗。

    一旁小男孩想了想:“我通读书卷万本,医书药本也能语半洋,眼明手利,谈话也可得雅。”

    少年瞥眼望一望他:“最后一句你就算了吧。”

    小男孩白了他一眼,反是齐管事笑了:“小娃子这番话未免太过了吧,你这般年纪,连不识字的也有,这年岁又看得了多少书?”

    小男孩双手插腰:“你可别瞧不起人,我五岁就能背了三本剑谱,六岁一目十行,双手抄书,七岁就能行于各大学塾,与夫子平起平坐!”

    齐管事还是笑:“真是有趣事。若你是和夕雨姑娘相识,念你是小孩子,姑且与她一起吧。只是白天少说些话,帮一下忙就行。”

    玄衣眉毛一皱:“齐大夫,这不对吧。他一个小屁孩说这些话,你也信了?我可比他能干啊,你要什么东西,我立刻就能拿给你。”

    齐管事望他:“我的人很多,不需要帮助了,你他一个小孩子,干不了什么其他事,但你……尚且不谈你与他们什么关系,但你来路不明,我不敢留你。也没有任何瞧不起人,只是这济世堂只一个药堂。”

    玄衣望着男子,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

    齐管事无奈摇摇头,拿出几枚铜钱:“给你去客栈看一看吧,钱就不用还了,你说几日就走,这些钱想是够了。”

    少年百般不愿地接过钱,看了看小男孩。

    小男孩后退一步:“看我干嘛,还想要钱?”

    少年:“什么要钱。走啊。”

    小男孩摆摆手,道:“人家都说能留我了,我干嘛要跟你出去?”

    少年:“我想你一个人,应该会害怕吧。”

    小男孩挺起胸膛:“这什么话,我怕过什么了?再说了,夕雨姐姐一起呢,也要不着你。”

    玄衣眉头一挑:“那更不行了!”说着就要抓住他。

    小男孩赶紧躲在夕雨身后去:“我才不和你去客栈。

    玄衣又要抓,夕雨突然跺脚,道:“玄衣,你就将就一下嘛。难道是你一个人害怕吗?”

    “噗!”小男孩乐得笑出声,瞧着少年的眼神,闭上了嘴。

    无奈之下,少年只得出门去。

    “啪。”少年回头望了望,黑夜里让他看不情门在何处,只有从窗户纸上透过的灯火光亮。

    少年深吸一口气,一人走上寂静的路。

    朝天望去,无半点星光,唯有蒙蒙微月。少年对它笑了笑:“怎么,你又变得无精打采了,惹人笑话。”

    云层又聚集,快将月亮彻底遮住。

    少年小跑起来,生怕一会儿就看不清路了。

    寂静的夜晚下,响起少年急促的脚步声。

    同样看着月亮的还有乞丐,他却不像少年那般笑着忧着,而只是静静望月。这月亮看过了不知多少次,倒是无一相同,不然就少了兴趣。

    向北转头望去,还是不说话,但看着那惨败的样子,也是不由得一声感慨,可自己也没理由去管他人之事。

    手紧了紧,察觉到手中的到鞘,拿起看了看,喃喃道:“楚桥生,你久着我一柄剑呢,这么多年,该好了吧。”

    说话完,伸一伸懒腰,变回邋遢的乞丐,靠在身后墙壁上,眼皮有气无力地合上,就要睡了。

    男子此刻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连着两个碗都送了人,连要饭的东西也没了。短短几天,男子如释重负,不管结果,反正是请松了。

    听着夜晚吟唱了许久,乞丐吃力的抬起上眼皮:“什么情况,睡觉也睡不了了?”

    心中微动,乞丐转头往一边望去,一个身着布衣的豆角少年缓缓走来,漫不经心地绕了绕眉间发丝。

    少年稍一偏头,也看见了乞丐。

    两人对视了好长一会儿,玄衣一下子在乞丐身旁坐下,闷闷地跺了跺脚。

    乞丐不禁眨眨眼:“呃……这位公子,这么晚了,也要出来吗?”

    玄衣抬头望着他:“客栈……关门打烊了。”

    乞丐嘴角微扯,望向少年,有些同情:“那公子真是……时运不济啊。”

    少年沉默一会儿,问他:“前辈,你说夜里路边冷吗?”

    乞丐终于也是咧嘴笑一笑:“若心中有骄阳,何惧寒疾夜风冷?”

    少年将脸堤进手臂里:“那若心寒寒于夜风,是不是也一样不觉得冷。”

    这次到乞丐沉默,话讲真的,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听人说这话……不对,好像还有一人……

    少年睁起白玉剔透的眼睛:“前辈,你喝酒吗?”

    乞丐双手扣起,枕着脑袋靠墙上:“我就是一个乞丐,叫前辈也太……嗯,以前爱喝,现在没钱买了。”

    少年听罢,伸手解下腰间的酒盏,递了过去,眼睛却转向了别处:“就只有一点点,不要喝完了。”

    乞丐先是笑他:“小小年纪就喝酒,你是……”

    可这眼中看到的却是安静的少年,有一种隔离尘世的缥缈。

    男子接过来:“那我就不能保征了,太久没尝到这琼香玉鉴,可能收不住,那时候就别怪我了。”

    少年没有回应,男子当之默许,拧开酒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男子明显愣住,半晌,口中喃喃:“真的是琼香玉鉴啊……”

    耐不住心中之意,猛地喝一口。下一刻瞪眼,舒胆大笑:“好酒!”

    少年低声:“你小声一点,有不少人该睡着了。”

    “哈哈,那就抱歉了。”男子挠头笑着,脸泛红:“我从来没尝过如此好酒,比这烈的我尝过,但你这壶酒,有一些不可名言的感觉。”

    少年从他手里抢过酒壶,翻酒壶上两字给他一看,便收起来了,不过掂了掂重量,唱得挺少的。

    男子口中吐着糟酒气息,脸色红晕:“怜……怜君,好怪的名字,不过嘛……倒也为一番风味。”

    少年转头望着摇摇晃晃的男子,无语说着:“我第一次喝了三口才醉倒,你就只喝了一口……是你酒品不太行吗?”

    听得这番言语,乞丐瞪大了眼睛,张口“咿呀”了半天,也没一句清楚的话,最后抵不住往侧面倒出去,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少年竖起了大拇指。

    玄衣望着醉了男子,突然也想喝一口了,赶紫摇摇头,抛了抛脑中的想法,决定留着以后细尝。

    又一眼看到了乞丐手中握着的剑鞘,少年竞想去摸一摸,再细细想时,收回目光,还是算了,反正自己已经没了那种命。

    少年望着天幕,呆坐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微微闭了眼。

    乞丐翻了翻身,左脸上印着地上的痕迹,也是不语。

    随后是寂静。

    夜很快过去,天已经开始亮了,但却看不到太阳。

    亓荒城的城墙上,寒风烈烈。

    素衣少女坐在墙头上,身上披着一件被子,眼神淡谈地无助。

    青衣少女站在旁边,带鞘之剑放在余洛身边,一手扶在城墙上,向城外望去,风一吹,衣衫款款而动。

    余洛抓了抓被子:“姐,我有些冷了。”

    余岚转头冲她笑了笑:“丫头,再忍一会儿,我带你去吃拉面。”

    余洛连连点头,勉强笑了笑。

    余岚转身扭腰,也坐上墙头,挨着少女,拍拍她脑袋:“要是还有些困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话一说完,少女真就歪头靠在余岚肩上,有些虚弱地说:“我近几日只觉得头更痛了,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偏头望向冷俊又温和的脸,低语道:“姐,你说我这病要是医治不好怎么办?我会不会死,然后再也见不到爹和你?”

    余岚伸手环住她肩膀:“你要是再胡说,我把你从这扔下去。这世上怎么会有治不好的病,亓荒没有能医治的,那就去大云京城,京城没有,那就去大云之外……

    要是整个世界都没有的话,姐就陪你,一起死。”

    少女眼中擒不住泪水,把脸藏起来:“我……我不要。要是我就真的死了的话,你也不能死,我不要你也死。”

    余岚听着揪心的言语,鼻子一酸,喉咙哽咽,也只得强忍着安慰说道,

    “好……不死,我们都要活着。”

    宁静的城墙上空无他人,两少女就这样依在一起坐着,望着城中,等着暴风雨的来临。空气沉闷,让人窒息。

    而城中的百姓陆陆续续地起身出门,按步就班的复重复昨天的事。不觉得何为无聊,也不知是否有过乐事。

    少一两盏灯火也改变不了万市光明,仅是一会儿功夫,这座小城也像以前一样繁华尽景了。

    守城之人缓缓到位,打了个哈欠,开城门,拉木障,拄着手中长矛,懒懒地望着前方。

    突然看到前方有异,守城人眼睛微眯,张着脖子看了半天。

    直到尘烟起,马蹄声来,守城人这才看清,连忙叫人去城主府。

    临近城门,马蹄声却不减。望着快速而来的一大片人,守城人胆壮起胆子吼了一声:“城门周围,速速下马!”

    直到城门面前,首当之人才一拉马绳。马儿长啸一声,抬起前脚蹬了几下,便踏步而立了。

    宁城人差点被踹着,连忙向后躲了躲。再看一眼时,心中起了慌乱。

    这匹马身高六尺。体态膘悍,一身黑色鬃毛,额头月牙状的白髯,再一身的铁甲护膝,分明是精良战马。

    此人一停,身后众骑也拉马绳,齐齐半侧,整齐划一。

    守城人脸冒冷汗:“你们是沚水城的兵将?这般动作,是想开战?”

    为首之人高声:“我等只为今日婚事而来,还清通报余城主与余二小姐,由我护送至沚水。”

    守城人皱眉:“精兵精马都来了,却把话说得如此轻松!何况一城之主的婚事,这么潦草可不行吧?”

    那人冷哼一声:“要说典礼,那七日之前不就已经办了吗?”说话时挥挥手,身后众人站开,一顶金花红纱的轿子便已停在那。

    “如此就行,可有不当之处?”那人坐于马上,俯视下望。

    守城人犹豫着开口:“虽由不得我来说,这自然……”

    “自然便可以。”一声苍老的声音接过活来。众人扭头望去,正是缓缓而来的大相师。

    大相师一到,便开说:“不想贵城竟亲自前来,原想由我城将二小姐护去,却今日早时,不见了踪影。”

    看见了仙师,自然要不能再坐于马上,立刻翻身而下,身后之人也齐刷刷地下马,对大相师微礼。

    为首之人又问:“仙师大人何意,不见了余二小姐,莫是贵城要毁婚?”

    大相师皱眉:“我说话也会食言吗?二小姐确不见踪影,不过也定在城中,你要是不信,也可以让你的兵马进去搜一搜。”

    这云淡风轻的话,却让他后脑一凉,连忙低头:“不敢,只是领了城主的话,我等务必完成任务。”

    大相师挥了挥手,正要说话。一个人快速跑来,神色很是慌乱。

    他看了大相师一眼,连忙低头行礼。就要向守城的将领跑去。

    “怎么?”大相师闷声道。“有什么信息我听不得了!”

    守城人脸色微变:“有什么事就说,不必道于我一人。”

    那人一吓,赶忙开口道:“您刚才托我去城主府,我去时却得知城主大人消失了!”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眉头一皱。

    沚水一行人中,为首之人道:“余城主也不在,这……”

    大相师心中疑惑,真是带上两个女儿,弃城而走?

    这时,两道身影出现在大相师一侧,神色怪异。

    大相师冷着脸:“你俩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

    纪陨山向上指了指:“师父您看。”众人抬头上望,一腰脸震惊。

    城墙上,两道身影相坐在一起,青衣少女冷声传下:

    “臭老头,准备接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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