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峰烟满天不求君 花平乐事酒一樽
没一会儿,余岚余洛便回到城主府中。
将余洛安顿在房里后,青衣少女将整个底邸走了一遍,也不见青年男子的身影,像凭空消失一般。
少女欲眉,排除弃人跑路的可能,又在府中上下问了一遍,得到的是统一回复,没有见到。
余岚又去自己房间看过,也是没有人。
想到什么,少女向山上去。
脚踏着一步步蜿蜒的青石阶,加着浓密竹林,让躁乱的心也静下来。
没过多久,一声清脆的泉声叮咚在少女心头,余岚抬眼望去,山间凭空引出一股溪流,顺着浅沟缓缓而下。
少女走看了看,溪水很是清澈,水底细沙都看得清楚。
而少女低头时,一丝白光照映在她脸上,清丽无瑕。
余岚转头望去,竹林旁边空出一块,阳光透过,落在少女身上。
余岚走上前,蛀立。
从此处可观下整个亓荒城,细致看时,街边巷角,楼亭花阁,一览无遗,真如举目瞰天下之感。
少女不禁挺直腰身,一股舒适感迎面而来。
这时,身后异动,余岚回头,竟看到一只金红毛色的猫,端坐在石板上,一双赤金眼眸望着她。
余岚蹲下,伸出手。
小猫也听话地靠近,伸出爪子碰少女。
余岚自然是认得的,虽很久之前见的,但还是有印象。这小家伙说是养在府内,却经常在城中屋子上游走,有时甚至不见踪影。
余岚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看到它端坐在屋顶上,向着远处望,那时,小姑娘伸手,它也会一样回应,只是从未叫过一声。
一人一猫安静相望,余岚拿出一颗糖葫芦递给小猫。
小猫却无动于衷,起身从少女身旁走过,坐到了少女方才的位置。
若不是尾巴时时摇晃,看着背影,真如一尊雕像。
余岚也不知小猫如何怪异,竟然此处也无人,就是去了别处吧。
这样想着,不打扰小猫,安静地离开。
趁着天未黑,再讲一事。
朱诺也不道别,径自出了东城门。
留下布衣少年与小男孩谈说一番,欣然般一同而行。
玄衣:“你不是找了房子吗,还跟我做甚?”
小男孩眨眨眼:“那少侠是去哪儿?”
玄衣笑笑,并无太多惊讶,而是岔开话,指着小男孩竹篓上的小狐狸:“这个小家伙是你养的吗?”
小男孩歪头看了看:“现在……是我的。”
说完,小男孩抱住小狐狸:“你……你不会要抢吧。”
少年耸算有:“你养什么不好,偏偏养狐狸,当心它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
“哼哼。”小男孩道:“少侠你是羡慕吧。”
想起什么,玄衣抱着后脑勺走去:“谁稀罕。”
小男孩抱起小狐狸跟上:“少侠,你说要去玉流国,啥时候去?我好歹有个准备。”
少年回头笑望他:“你要准备什么?”
小男孩一愣,连忙说着:“自然是看看走哪条路,带什么东西啊。”
玄衣回过头走路:“最多就几天了,应该不会有很长时间。
然后,小男孩跟着少年一路走回了戏楼。
玄衣四处看了看,有些疑惑。
小男孩坏顾四周:“少侠又来戏楼作甚,话说那个姐姐呢?”
玄衣也正发愣,以为在更衣,少年敲了敲隔壁的门:“夕雨姑娘?”无人回应,又叫了声:“白先生?”仍无声响。
少年索性推门而入,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男孩也探头望望:“这也没有人,提早回去了?
少年看一眼小男孩,玉祉若无其事晃着脑袋。
玄衣:“白先生也不在。”转头看外面:“可这分明还有人听唱。”
如平时一样,台上依旧是载歌载舞,台下众容形形包色。
少年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层内,在墙边发现了那杆用布裹起来的枪。
缓缓走上前去,虽记着辛轻女子的话,但玄衣还是疑惑。
便要伸手去碰,可似乎心中有言,少年收手转身。
“原来是你啊。”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笑着说:“你应该是来找夕雨妹妹的吧,她上午一曲唱完便回去了。”
玄衣也跟着笑了笑,又问道:“柳姐可看到她往何处去了?”
年轻女子摇头:“方才有大贵客,没有注意呢。”
唱戏的也有大贵客。少年想着,又道:“下午还会来吧,我等着便是。”
年轻女子点头,又离去。
玄衣望着小男孩,见其一脸平静:“她来了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小男孩一愣,开口:“嗯?少侠没察觉到吗?”
少年撇了撇嘴,再望一望,没敢再去摸了,将门带上,少年倚在窗边,把头抬起看天色。
小男孩挨着他坐下,将小狐狸放在腿上,又从竹篓里拿出一块油饼开啃。
玄衣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家在大凤,是如何只身跨国,来这开荒小城。
“这个嘛。”小男孩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读书人走到哪儿都行得方便。什么过路费,住宿费都要少一些。”
少年又沉默,又到小男孩问:“少侠,你的头巾怎么没了?”
玄衣还是不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激了。
小男孩笑了笑:“少侠,机缘这种东西,自然而然的接受便是最好的,不必那么较真。”
少年转头对他说道:“你不过这般年纪,又知道多少,有些东西,书上可不明着给你写着。”
小男孩眨了眨眼,缓缓将小狐狸放进竹篓里。
玄衣望向楼梯口,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黑衣少女上了楼,下意识朝两人望了里,微微一愣。
小男孩率先挥了挥手,夕雨有些意促地走近:“玄衣,你没事吧?”
少年笑一笑:“没有,方才那是熟人。”
夕雨皱眉:“他一下把墙都打烂了,这架势是熟人吗?”
少年悻悻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活了。
夕雨望向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小男孩:“怎么,没我着,还是跟着来了?”
小男孩挠挠头:“对方不喜欢我,语气里都带着怨气呢。”
“活该。”低依相语,还是让小男孩听到了,气得鼓着腮帮子,少年将其无视,打量了一下夕雨:“夕雨姑娘,你手中的碗呢?”
少女一愣,随即想起:“呀,忘在店里了,应该没太大关系吧?”
少年与小男孩同时僵住,姑奶奶啊,这可不是小事。
玄衣支支吾吾道:“那……放下个两三时辰,也没问题……吧。”
又抬头问:“夕雨姑娘是来唱下午戏的?”
夕雨点头:“当然,不过还没想好唱什么呢?”
这时,小男孩开口:“你刚才说店里,是哪里?”
玄衣也望向少女,也等着答案。
年轻女子又探出头来:“夕雨妹妹来了吗,快过来。”
“好的。”夕雨对两人道:“一会儿再说。”说着匆匆跟上去。
两人互相望了望,玄衣又趴在窗上看天去了,小男孩也不说话了,依头啃着油饼,竹篓里也没什么动着静。
过了一段时间,少女把戏唱了。不过是平常戏词,声纳鹤起,也是有形有神,两人却不怎么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夕雨带着一柄花伞出来了,迎面就道:“走吧。”
少年与小男孩眨眨眼,迷迷糊糊地跟着少女下了楼。
一路上,少女不说话,小男孩问:“我们去啊哪儿?”
夕雨轻声如细雨:“济世堂。”
两人不禁异口同声:“济过堂?那是什么地方?”
夕雨回头,有些吃惊:“这……怎么说呢,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这里如此盛名之人也不知,就有些无话可说了。你们就没听人讲过?”
少年挠挠失:“这几日都鲜有闲暇之时,少与人交谈过。”
夕雨摇摇头:“济世堂是亓荒城中最大的药堂,之前有位神医也在这儿停留过一段时间,济世堂的名声也更噪。”
小男孩问:“你去那干什么?”
夕雨稍微犹豫了下:“世事难料,如今受难,不得寄人篱下。”
小罗孩不禁移开视我,玄衣说着:“先熬几天吧。”
三人齐手而行,一人搭伞,一人背竹篓,一人两人空空,不再是向北而行。望着亓荒城南面,心中各有思虑。
眉间发梢轻轻晃一晃,少年下意识回了头,望着什么也没有的街道,挠了挠头,疑惑转身。
这也发现两人也回头望,于是互相附和着笑了笑,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之处,再次走起路。
太阳不甘地藏起了半面光晖,一道青色身影缓缓回到屋中。
解下腰间的剑,轻轻放在架子上,少女来到窗边,正要关上。
却发现还插着一串糖翘芦,笑了笑,抓在手里。
一屁股坐在床上,少女看了看糖葫芦,不禁张口咬了一下,只是发觉甜味淡了许多。
这时,敲门声传来,余岚起身去开门,眼前是一身素衣的少女。
余岚道:“怎么了,你不休息吗?明天可没精神喔。”
余洛咬了咬嘴唇:“明天……”
余岚沉默,今日已经是过完了,确实该想明天的事了。自己一人确实比不上那些敌人,想着那青年男子也不见踪影,余岚是真的有心无力。
她将余洛轻轻拉进房里,关上门,对少女笑:“别去担心,你姐我可是很厉害的,对付那个臭老头,根本不在活下。”
素衣少女爬上床,靠在床头:“今晚一起睡吧。”
余岚上前用额头抵着她:“以后也会一起。”
余洛眼角含着泪水,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了。
青衣少女微微闭眼:“放心交给姐,大不了……我替你……”
此夜无星,连月亮也是沉闷闷的。
青衣少女坐在床上,怀里搂着素衣少女,不知是病痛还是作噩梦了,身体时不时地颤抖。
余岚望向窗外,城中零零散散的亮着两三盏灯,还有人在街上呐着:“雨期初至,关窗关门!”话完,还拌着一声铜锣。
术法四境,命阳,还有一些不知底细的修士,搞不好还要来一个剑道四境,卧峰。这样一众人,可说是一方王霸也不足为怪。而自己明天还要与之对抗,心中思绪狂翻,余岚分明不能闭眼。
突然间,脑中闪过一袭布衣,当下就摇摇头。不管如何来看,当初与大相师对打那几招,完全就是侥幸。那老者想着什么,她自然晓得,可达一次,或许已讲不了什么脸面气度了。
又记起几日前来的沚水一行人,少女眉头紧皱:“没完没了了是吧!”
忍着吼出来的冲动,余岚无奈一叹气。
窗外迷迷糊糊的月光照进,少女歪头望去。
月光正巧落在架子上的剑身上,和着安静气息,竞能听着些细细剑鸣声,余音缭缭。
黑夜中,青衣少女眼神变得尖锐,剑鞘口上寒光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