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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墨衣长枪百花伞 烂衫忘剑清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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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黑,分明与娘在聊着,正要与她说可以,却不知为何睡着。

    可是如此,少女仍能听到声音,听着妇人在自言自语,心中起疑惑。

    突然间就传来一阵巨响,少女心中一吓,却不能动弹。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走进,一边还叨叨:“哦?还留着后手?笑死小爷了,我可没说要把你们灭了。”

    少女听着声音,十分熟悉,可脑袋就像被人掐住,思考不起来。

    这时,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接着便是传来声音:“那我也好好看看,这小女娃能有什么造化。”

    少女只觉心神一阵舒畅,头脑竞有丝丝醉意,口中不自觉地喃喃:“怜君一目花千树……”

    突然额头被人一拍,黑衣少女猛然睁眼。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心头一颤,红脸,伸手推开少年:“你……你在干什么?”

    “啊呀!”少年没坐稳,后仰过去,倒在地上,揉了揉屁股,抬头道:“夕雨姑娘,这是干什么?”

    夕雨坐起,再看了一眼少年平平无奇的脸,心中竟有疑惑:“你……你怎么进来了,我娘呢?”

    少年级眉:“若要如此问,我也不知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块宝地了。”

    “啊?”夕雨心里升起不妙,“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玄衣摇头,反来问少女:“你醒时在做什么,为何昏倒了?”

    夕面犹豫一小下:“我……我跟我娘说话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衣皱眉:“远巷子叫什么?五鸣……”

    夕雨见他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只是跟着我娘一起的。”

    玄衣问:“她是不久前才找到你的吧?”

    夕雨愣住:“我自幼便在村子里学唱戏,几个月前她来村中与我相认……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睁着明净双眼:“她真是你娘?”

    少女起身:“玄衣,你要说什么啊!”

    玄衣有些怜悯地看她一眼,走出屋子:“你出来看看。”

    夕雨心头一惊,跑出门,便愣住。

    在她眼中,巷子似乎蒙上了一层黄土,空无一人,令她寒骨。

    少年咧嘴一笑:“果然是这样。”

    夕雨一脸疑惑:“什……什么?这……这是怎么了?”

    少年:“五鸣巷没了,只有这些污浊之气了,早些离开,免受波及。”

    少女一愣,猛然惊起,一把抓住少年:“什么意思,五鸣巷没了?我……我娘她们呢。”

    少年于是看见了少女眼中淡淡金光,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只是你也看出来了,五鸣中的气运被人打散,加之这几天发生的大事,咱不妨想一想。”

    少女抬起含着泪花的双眼:“起大乱子了!”

    玄衣点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请楚。咱先离开吧,待久了不舒服。”

    片刻之后,望析风的二楼。

    夕雨握着茶碗,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玄衣坐在她对面,向窗外看了一眼口中喃喃:“第五天。”

    “玄衣。”夕雨开口,“你说我娘还好吗?”

    玄衣抬头看了看她的眼瞳,有些犹豫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黑衣少女咬了咬嘴唇,而少年也没有说话打扰她。

    这个时候,望折风早已开门接客,而如此早刻来的,都是戏楼常客。

    台上一旦一丑对唱着戏词,少年却听着无趣,突然想了什么,问少女:“夕雨姑娘,你之前登台,可是独唱?”

    夕雨愣一愣:“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少年笑一笑:“如此,真是……”

    夕雨正疑惑,玄交又问:“夕雨姑娘,你来亓荒几天了?”

    夕雨仍是回答:“有六七天了吧……等下,你怎么知我初到不久?”

    少年不回答,转头望着楼下街道,竟有些笑意:“还得感谢那一场雨呢。”

    突然,玄衣似从自己话中想到什么,发问:“夕雨姑娘,当日初见之时,那一场雨可还记得?”

    少女点头:“你在雨中,还说了雨时有些短。”

    少年望着她:“你说叫通天语,大相师停了那场雨?”

    少女一愣:“应该是这样,毕竟同样的法术我见别人也使过。”

    少年皱起眉:“那场雨不是大相师停的吧。”

    夕雨有点迷茫了:“这我怎知……”

    “夕雨妹妹。”这时,一年轻女子走过来,“今天可还要唱戏?”

    夕面勉强笑了笑:“柳姐哪里话,我自然是要的。”

    “这样吗。”年轻女子道,”我观妹妹心情有些不好,也可以休息一下的。”

    说着微微望一望少年,有些意味深长。

    黑衣少女还是笑:“不必担心,我很好的。”说着站起来,就要走去。

    少年抓住她手,少女回头。

    玄衣笑着望她一眼,转头对年轻女子道:“柳姐,她体息一天。”

    女子“咯咯”笑:“捉会套近乎的。”向夕雨摇摇手,表示默许。

    夕雨无奈道:“你要干什么啊?”

    少年笑:“你心不静。而且,我找你有事。”

    夕便被眉:“你一天啥事不干,还有什么事?”

    玄衣仰望窗外,竟有些灰蒙蒙,缓缓说随:“下次大雨的时候,你能用碗接一些吗?”

    “用碗接雨水?”夕雨奇怪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

    少年默默,轻声喃喃:“只有你能接住了。”

    哪知夕雨扒开他的手:“我才上工几天,就休工,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玄衣很是无奈,就想再说几句。

    白总管从一旁走来,表情有些胆忧:“夕雨姑娘,方才柳姐说你休息一天,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黑衣少女摇头:“没有的,白先生,刚是他随口一说的。”夕雨说着,指指少年。

    少年望着他,眨眨眼。自总管说着:“如此说,夕雨姑娘今日也要唱了。”

    夕雨点点头,正要张口应。

    “等一下。”玄衣还是扯了扯她衣袖,“我觉得……”

    少女生气了。双手插着腰:“我唱戏,你来管什么,难不成你也要来唱?”

    玄衣一愣,随即苦笑:“我不会唱戏……”

    “哼。”夕雨毫不留情,“那就让一下。”

    这时,白总管默默应了一句:“可以舞刀枪。”

    两人皆一愣,夕雨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少年,不知想什么;玄衣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少女,眨眨眼睛。

    白总管挠头:“我只是随口……”

    “可以!”黑衣少女眼中冒出光。

    “不可以。”布衣少年只能苦笑。

    夕雨道:“你不是让我接雨水吗?你跟我一同上台,若戏成,我便做。”

    玄衣:“这不是用来交换条件的……”

    “接雨水?”无人察觉男子眼中的寒光,白总管稍一顿,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接雨水,听着挺奇怪的。”

    少年皱了皱眉,夕雨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他叫我做的。”

    白总管便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多问,两位稍作准备,我片刻再来。”

    说完便走,让少年沉默无语。

    而夕雨乐得哈哈笑:“这下你也跑不了了吧,谁让你惹恼了本姑娘。”

    布衣少年却轻笑:“心情好多了嘛。”

    少女撇撇嘴,然后拉起少年:“走了走了,让柳姐也给你化一化妆,嘿嘿。”

    房间内,年轻女子望着少年窘迫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对夕雨说道:“既是作戏舞,也不用妆容。”

    少女点点头,毫不关心,反是玄衣,一脸不愿。

    年轻女子笑道:“你别再愁眉苦脸了,许了姑娘的话,岂有反悔之理?”

    说着到一旁找寻一番,取来一柄尚有光泽的剑。

    玄衣面色如常:“柳姐,方才白先生说舞刀枪,并不会只能用剑吧?”

    女子轻笑:“没有办法呢,其他东西已有人用着了,就剩这个。”

    少年转了转眼珠,看到墙角一个用布包起来的长棍模样,便说着:“那个应该是枪吧,不是还有吗?”

    说着就要走去拿,可年轻女子一把拦住他:“这东西,不是你用的。”目光竞有些寒意,随即也发现,谦意说道:“这东西放了好几年了,白先生一直不让碰呢,想是什么故人之物吧。”

    少年又望了望那杆枪,便说:“若一定用剑,我退开就是。”

    说着就要离去,可回头一看,少女紧紧抓着手臂。

    或是怕才气比不上,夕雨双手抱住少年右臂:“你不要走。”

    玄衣:“夕雨姑娘,我不会用剑的。”

    少女气得跺脚:“让你舞剑,又没让你杀人。再说刀枪与剑有什么区别嘛,不一样搁手里。”

    少年纠正道:“此言差矣。刀只一侧,剑着两锋;枪如霸……”

    “哎呀呀!”夕雨直接捂住耳朵,“你必须与我一起,不然你说的我就不听。”

    你只是想看我出丑吧?少年苦笑,只能忍着心绪接下来。

    而黑衣少女从年轻女子手里接过一把伞,花伞,形如彩凤。

    稍对夕雨点妆后,少年有些愣愣。而见他盯着自己,夕雨也有脸红。

    过不了一会儿,两人使由年轻女子带出。

    众客先一欣然,后是安静,便噪杂起来。

    年轻女子伸手将声音压下去,回头对两人点头,自己退出。

    黑衣少女在凳子上坐下,将花伞搭在肩上,侧身坐,挡着半面脸颊。

    布衣少年则是呆立在原地,手上像抓着铬铁似的,很不自然。

    台下人论纷纷,望着少女,又指了指少年,噪声更烈。

    夕雨清了清嗓,将伞下拉:“君入平阳却犹忧,我待幽身一叶秋……”

    少年没想到,她开口却是这一句,不由得愣了神。

    少女停了停,看着玄衣没什么反应,踢了踢脚踝:“上都上来了,你不动更不好意思,随意舞几下就行嘛。”

    听得出来,夕雨也有些不忍心了,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台。

    少年侧头笑:“我没事,夕雨姑娘再来吧!”

    说着,左指一挑,剑横飞至身前,使又用右手反握住,瞪眼,犀利剑意涌出。

    众客惊呼,受这一阵吓,手中茶碗落在脚上,烫得差点跳起。

    于是一脸气,指着使要骂。

    少年手一转,轻抛起,左手接住,那些冲出去的剑意也涌回来,就变得柔柔温顺。

    台上黑衣少女更是一愣,后被剑意包裹,竟有莫名心安。

    不怠慢,再张口,《怜君》来:

    君入平阳却犹忧,我待幽身一叶秋。

    天之涯,海之角,万里戈壁泪渺渺。

    一人一界天地大,一心一剑楼亭下。

    秋风未过先知寞,剑未出鞘心知错。

    枪如白虹贯日过,烈焰如星坠地落。

    仰看天地失色,垂首山河丧乐。

    风吹残雾归冥娇,一梦惊醒泪痕消。

    小生抬眸望天笑,

    窗外是暮朝。

    少年也不断挪动身形,手中之剑如同秋水迎风,细滑蜿延。剑尖所划之处,出现一丝丝晶莹星光,奇妙神异。

    如同几日前一般,众位听客无一人出声,如雕像无法动弹。

    少年一转身,将剑尖向下一点,满台星光皆纳其中,众人也回神,不禁咂咂嘴。

    少年将手拿开,剑却深深钉在台上,深吸一口气,退台。

    黑衣少女有些慌乱地起身,追了上去。

    后来有人取剑时,让了三五人才拔出。

    而望析风的白总管,也在某处见了台上诸象,心中也不免惊讶,但也仅限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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