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次失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想打出一片天地，有什么错！这跟跟贺知丞没有关系，你在侮辱我！”
“姜姜……”余城谨渐渐收紧力道，歪了下头，模样嗜血残忍。
忽地，眼前的姜盐渐渐化成一个个重影，嫁接成一个又一个重重叠叠的杀手。
好像在得意地告诉他，你看，半路没死成，照样能追踪你到家里来。
你完了。
幻想中的情形越来越真实，余城谨放在她下巴的手蓦地松开。
钳制住她的脖颈，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
姜盐脑袋后仰着，胸前内警铃大作，模糊地将他的所有反应收入眼底。
“阿谨……阿谨……是我，姜盐啊……呃……”
余城谨的眼里满是嗜血狂傲的因子，满身肃然煞气。
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
她不断呼唤，直到最后呼吸堵塞在喉咙外，一口气提不起来。
仅一瞬间的功夫，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姜盐的表情越发痛苦扭曲，不断在余城谨眼前放大。
他脑子里闪电过境似的，窜过一道回忆，侵入脑海神经。
在城郊别墅，姜盐冒着危险，救了他半条命。
黑漆漆的夜，她犹如划破沉沉的光，亮得刺眼。
照射他缓慢冷静下来，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意识回笼，余城谨目光一片清明，姜盐张红的小脸炸裂在眼前。
他心倏地咯噔一声，立即放开手。
力道一松，姜盐整个身体失去承重力，滑轮下去，余城谨慌忙接住。
内心深处，仿佛有个恶魔，召唤他。
在即将掐上姜盐脖子的刹那，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往手腕上重重划了一道。
鲜血崩裂，刀尖破肉带来的疼痛感，令他陡然清醒。
脖子上一松，姜盐往外输了好几口气，胸腔松胀，终于恢复了意识。
泪眼朦胧地看着余城谨，声音沙哑堵塞，“我先回去了。”
余城谨轻轻将她扶起来，闭口不语。
姜盐撇开他的手，抽身出来，疏离又客气，踉踉跄跄地回了房。
余世瑶发觉这气氛太不对劲，拦着余城谨，一鼻子血腥味在跟前蔓延。
再见他捂着手腕，余世瑶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小谨，你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是不是又发作了？”
他患有幻觉性记忆丧失症。
患有这种病的人常常会陷入错误的记忆当中，往往分不清现实和记忆，经常将幻觉充当现实，在现实与幻想之间徘徊。
这种病症伴随的还有梦游症和精神失常。
刚才他突然掐住姜盐，正好是病发。
余城谨揉揉太阳穴，“不用担心，还不是无药可救。”
“小谨，这些年你受了那么多苦，奶奶不能帮你。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生活，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盐盐这孩子真的很不错，你失踪期间，她承担起你的责任，要不然那群人早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小谨，要是试着接受她呢，对你的病会不会好一点？上一辈人的恩怨，你不该再纠结沉溺，否则哪天，你沉沦消迹，谁能救你。这个家还需要你，盐盐也需要你啊。”
半晌，余城谨眉头紧锁，整个人疲惫发麻，“奶奶，我有些累。”
余城谨进到房间，卧床而睡。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见到了妈妈，她还没有疯得彻底。
正巧是除夕夜，站在家门前等着他回来。
她目送着余城谨上楼，独身站在楼底下。
女人洁白的碎花裙，皮肤净白无暇，眼睛一眨不眨，睁得快要掉出来似的，就那么望着他。
“你爸爸回来了吗？”她突然说。
房子不大，却荡出一下接一下的回声。
诡异的是，楼下女人的嘴巴自始至终都没有张开过。
那些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话语，开始跳脱出来。
“小谨，妈妈是不是让你害怕了？”
“小谨，你的脖子怎么又青了一圈？”
“小谨，妈妈不是故意的，只要你听话，爸爸就会回家，你再忍忍。”
……
话语停止，女人突然迈开赤脚，上了楼，越过他，径直走进房间。
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轻轻转了下头，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小谨，跟妈妈来。”
余城谨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越走越近，越走越快。
他伸出手去抓那抹碎花裙摆，到手即松。
忽地，有一阵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恍然间，他好像抬起了一条腿。
唰！
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舒缓的笛声在耳边柔柔化开。
“小谨……小谨……”
女人嘴角那抹诡秘的笑逐渐消散，咧成柔柔笑脸，突然一使劲儿将他推了回去。
余城谨忽地睁开眼。
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隐隐灯火。
寒风凛冽，吹进耳边，割得脸生疼。
他的一只腿保持跨立的姿势，已经全部迈出窗沿。
喉咙滚动，狠狠咽了下口水。
余城谨收回脚，停在窗前，缓缓叹了口气。
笛声戛然而止，身后恢复一片静谧。
他向后看去，姜盐眼睛通红地站在那里，手机里悠扬的笛声俨然没了踪影。
“你终于醒了。”姜盐松了口气。
余城谨眸光微微闪动。
就在先前，他差点掐死的女人，她竟然不计前嫌，不顾危险，再次唤醒了他。
他蓦地想起余世瑶说的，爱人得来不易，理应好好珍惜。
姜盐愣愣现在原地，只觉得心间一阵愕然，她转身举步离去。
就在这时，身后划过一道烈烈的风
不一会儿她就落进了一个怀抱，结实的胸膛，肌肉坚硬，吹过风的衣料还有点半亮。
余城谨的声音就在耳边，“姜姜。”
姜盐心脏被揪住了似的，余城谨唤她“姜姜”，像是致命的诱惑，她一向无法抵抗。
扣住余城谨横在跟前的臂膀，一股热泪盈眶而下。
余城谨贴着她的耳朵，唇轻柔柔吻过耳背、脖颈，停在肩颈处，细细磨砂。
姜盐轻微吐着热气，暧昧似的靠近他的唇。
慢慢地，两人静悄悄，跌进暧昧深潭。
两人久别重逢，折腾到天快亮才歇下。
倒不是余城谨贪吃，而是姜盐，经历余城谨生死未卜，她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不断地索要。
日上三竿，姜盐醒来，床旁边空荡荡的。
她下了楼，餐桌上摆着做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热乎乎的豆浆。
一看就不是下人做的。
风格和味道都来自于余城谨，她吃得多了，自然也能识别出来。
吃完饭。
她楼上楼下溜达了好几圈也没看见余城谨，估计是去公司了。
余城谨失踪那段时间，她一边忙画稿，一边处理公司的文件，分身乏术，累得厉害。
稿子还处于半完工状态。
她上楼继续忙设计稿，正画到浓时，许游电话过来了。
余简东来公司，发现余城谨没有上班，有一份重要合同就卡住他这儿。
余氏家族的人本就对深化集团掌权人的位置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余城谨不能犯错误。
姜盐安抚好许游，拨了余城谨的电话，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