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着酒劲
澜月湾别墅的杂物室很大,但后续操作比较吵。
她不想打扰余城谨。
准备先另外续租一个房子,租房合同还在,也方便。
可上次出租屋被毁了,尽管姜建树赔了一笔钱,房东不愿意再租她,宁愿赔一笔违约金。
没办法,她只能带着一批货,先去吃饭。
选了家西餐馆。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楚苏音看了眼菜单,“你今天大出血,还这么阔绰。我就喜欢你这种,该吃吃,该喝喝的。”
姜盐倒了杯水暖手,“我看起来像穷光蛋吗?”
楚苏音还真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身上的衣服虽然简洁清透,倒能看出来不便宜。
一步一步从小县城做到今天,楚苏音越来越佩服她了。
点完菜,楚苏音提了意见,“要我说,不如趁这批好货到手,把玉镯坊重新开起来,一定碾压那群鉴赏专家开的什么轩、什么阁。”
姜盐倩然一笑,“慢慢来吧。”
华繁商业街,很多搞古董珠宝的老辈。
与卖现代珠宝的年轻一辈不同,他们见解颇深,重寓轻利,对古董珠宝的历史韵味有一套体系。
这很符合她做珠宝的价值观念,一直想去拜访的。
不过那几位一直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满身铜臭味,不待见把全品类珠宝当纯粹牟利手段的珠宝商。
楚苏音以为她没信心,劝慰说,“宽心吧,那群专家一天到晚拿着个放大镜指指画画,美其名曰传扬民族玉石文化,实则逮着机会就要炫耀肚里的笔墨。你懂得应该也不比他们少,不用露怯。”
姜盐,“玉镯坊会重新开的,不过是往后面的计划,现在时局不稳,有店铺就有牵绊,我现在在家里做个人品牌,没有后顾之忧,比以前有安全,有保障,还省了店铺成本。”
楚苏音不理解,“没有实体店铺,你的个人品牌怎么打响。单独宅家做珠宝,岂不是更难了。”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找原石不容易,出售珠宝成品还不简单吗。而且现在开玉镯坊不是最好的时机。”
短时间内,她想专注于高端品牌的珠宝设计。
打响之前接的那个代言产品,就是第一仗。
要被选上,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楚苏音知道她的担忧,“你也不用顾忌秦家。他们儿子断了右手,这段时间估计有得忙了,不会找你麻烦。前几天我见到过孙韭荷,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我看不定在医院哭天喊地多少回了。秦家公司最近股价大跌,秦力威现在是两面夹击,四面楚歌,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惨,谁干的啊。”姜盐低头点着菜,随口一问。
楚苏音错愕地眨了眨眼睛。
糟糕,一时高兴,话说太多。
嘿嘿一笑,“这谁知道,老天开眼,天降勇士惩奸除恶。”
姜盐冲她柔柔地扬扬唇,视线一拐,意外瞥到熟悉的面庞。
狼尾似卷非卷,脸如雕刻的希腊座像硬中携柔,眼角噙着放荡不羁的笑。
是余城谨。
桌上四个人,三女一男,另外两个不认识。
余城谨和白玉芙坐在一边,挨得很近。
夹个菜,喝个水,稍微动一动,胳膊碰胳膊,衣服擦衣服。
这个位置听不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下一秒,余城谨轻轻附耳,白玉芙手搭在他肩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他一阵轻笑。
姜盐攥着裙子,哆嗦着收回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着她的面,对白玉芙爱搭不理。
背后又对她笑容满面。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
无处发泄,楚苏音正好把酒倒上,她仰头闷下一口酒。
“诶诶诶!!这酒度数很高!”
楚苏音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循着视线往后面看。
我去!
九哥,也不避避。
“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话是这么说,楚苏音不敢。
姜盐眼眶发酸,“不用,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吃我们的。”
撇开眼睛不去看就行了。
是她的就是她的,无论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不是她的,强扭的瓜不甜。
“白玉芙那个狠心的女人,三年前扔下城哥就跑到国外去了,现在看他风光了,做了深华集团的掌权人,死几白赖觍着脸靠过来。你不用放在心上,城哥不吃回头草,白玉芙没门儿。”
“他们两个确实挺般配的。”姜盐浅浅地尝了口酸汤,酸酸地说。
“般配什么啊。别想太多,他们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你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姜盐笑得很难看,什么都没说。
脑子里不断回荡楚苏音的话。
对相濡以沫的两个人而言,结婚证可有可无。她和余城谨貌合神离,结婚证不过是张纸,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这顿饭毕竟是为了感谢楚苏音,她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到饭桌上。
用公筷给楚苏音夹菜,“今天高兴的日子,庆祝我拿到翡翠矿石,也感谢你陪了我一天,干杯。”
“干杯。”
吃完饭,桌上多了两瓶高度红酒,瓶里空空,全进了她的胃里。
她酒量好,酒品也好。
除了走路磕磕跘跘,人还算清醒。
楚苏音不放心她,把她送到家,司机又送她回别墅。
别墅玄关处,姜盐正换着拖鞋,余城谨回来了。
一进门,酒味浓郁铺开。
余城谨顿了顿,“你喝酒了?”
“一点。”酒精卸下她防护的壳,一向温柔的嗓音,微沉苍冷。
酒味扑打进鼻腔,余城谨眉头紧锁。
凝盯着姜盐绯红的脸。
喝酒上头。
哪里是一点,浑身酒气四散,分明从酒缸里泡出来的。
喝酒,人还喝得不对劲了。
换了鞋,边卷袖子边往厨房去。
纤纤玉手从身后拉住他,揽过他的腰,脸贴着背骨,温烫滚热。
余城谨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先到沙发上趟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背后的脑袋凌乱地蠕动一番,显然是在摇头疯狂拒绝他的离开。
姜盐脑子是清醒的,意识也还在。
酒精的灼烧感,烧着身体,把她的胆子放大好几倍。
余城谨腰部冰凉,衣服下摆被她掀开了,手指摸索攀爬,一路跌宕,扣紧他的胸膛。
按住她乱动的手,十指相扣,余城谨呼吸开始局促,“你要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姜盐轻微地抖了一下。
贴得太近,余城谨感觉到了。
稍用力,转身与她面对面。
“你……”
姜盐侵略性地咬住他的唇,力度不大,牙齿哽着唇皮压了压,接着含住他下半张唇,亲吻他。
刚开始带着试探,见余城谨没反对,越来越放肆,吻他的脸、下巴,捧起他的下颌,亲咬锁骨。
这种勾引,是个男人都会沉沦。
余城谨收紧她的腰,手撑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酒味在唇齿间游离。
姜盐几乎要窒息,才松开。
松开的时候,她的唇在他牙齿上粘连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迷离地望着他,“你骗我。”
余城谨一怔。
“你没有吃我做的饭。”
她真恨啊。
第一次这么恨酒量好,她真想烂醉如泥,酒后吐真言。
真的很想说:你没有吃我给你做的饭,跑去和另一个女人逍遥快活,你骗我。
可余城谨没有给她足够的立场,说出口。
余城谨些微松了口气。
刚刚心脏绷紧,竟有一丝担忧姜盐知道他的那些身份后,会是什么反应。
抚弄着她凌乱的发丝,想尽快让她休息,有些敷衍地说:“今天白玉芙生日,余董让我去一趟,走个过场。你的饭,下次一定。现在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姜盐突然哭起来,“我很难过,玉镯坊没了。”
想对他说的那些话,转了个弯,换了宣泄的口子。
余城谨一恍,差点没接住。
玉镯坊被毁,是那么久的事。
半夜三更,她又突然提起来。
她不是反射弧长,也不是真的不在乎。
只是这几天遇到太多事,没有喘气的机会。
这件事早在她心里深深驻扎,像根刺。
夜深人静,借着酒劲,找了个发泄的借口,说出来。
余城谨收敛淡眸,柔密的睫毛染了一层雾,轻轻揽过姜盐,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