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九核,遗憾
虚无之界,胧月惋惜长叹:“时盛川若想遵从陆灵齐愿望趋近良善只能设法保持理智不被情念影响,挖心舍弃却衍生了个没有轮回记忆的心思相对纯净的时盛川,本体的他想站在善恶边界,建立教廷管理民众却成为人人口中的恶首,在教廷压迫管理之下,世间大大小小的恶行确实少了,然而理想美好,有压迫就有反抗,现实残酷,而情也最磨人。”
“你呢?你不也是管理者?却与暗王纠缠。”轶世微笑轻挑,两指捏着胧月下巴。
胧月摆手轻笑:“我可没有压迫,条律就在那,再说我不是善人,只是一个管理者,永远保留最大利益,为此我甚至可以和你们合作。”
轶世拨弄胧月刘海,轻抚眉眼:“你是善,为他人不是为己,是相对的善,包括时盛川惯行善意,虽然其中不乏利己行为,这世间根本没有纯粹的善。”
二人对视许久,胧月眼神恍惚,错把轶世当林潜,捏着轶世脸颊笑道:“你还挺会说抱歉!”
极速收回双手。
轶世快速抓住胧月双手:“为何总是对我如此?就因为我并非真正林潜?可你也说过,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还是说,你还不适应我俩身份?”
“额,时间紧迫,去下一个!”胧月目光躲闪挣脱轶世,挠了挠头快速离开。
轶世不言,即刻追去。
胧月面对轶世与林潜自己也不清楚该如何相处。
就像两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一个精神病人的两个意识同时对另外一个病人的其中一个意识执念深重,又恰巧四个意识都带点发疯潜质。
二人进入核界。
画面径直进入脑海。
昏暗的牢房之内,五名囚徒男子扒光衣服绑在刑架之上,即便拷打也未供出主使,身上伤痕累累。
面前的女使随手丢下鞭子:“说还是不说?将军耐心有限。”
几人嘴巴结实,硬是不肯说出一丝一毫。
女子拍手示意,几十名年老色衰体态臃肿的老妓笑眯眯走进牢房。
囚徒瞧见老妓身心巨颤。
“你个狗腿究竟想干什么?!”囚徒头子冲女使叱骂。
女使冷笑,指向男子。
老妓受令,上前聚拢,男子如待宰羔羊挣扎不停破口大骂:“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
“聒噪,塞住他嘴巴!”
老妓不知从哪抽出来布条,揉成团塞入男子嘴中。
怪味混着奶腥令男子恶心作呕。
“还说不说?”女使回身安坐:“若是不说”
男子怒目发红:“呜呜呜”
女使点头授意,老妓对五名男子上下折辱。
一旁的四人直冒冷汗。
不多久,女使快步进入总牢议室:“将军大人!那五名小贼全都招了!”
“供出来了?”苏轻衫端坐案台,相貌英俊却是位束发女子,身材健壮人高马大。
手中翻阅文人书卷,眸子冷淡敛藏凶狠,抬眸轻笑。
“如您所料,背后之人正是当朝宰相!他们说具体细节需等面见您再相谈。”女使俯首又低了些。
苏轻衫丢下书卷缓缓起身,状貌慵懒:“好吧,本将军这就去。”
身高比女使高出一个头,后者恭敬俯首在侧,形如孩童。
老妓对五名男子言语羞辱,疯狂求索,后者无能怒声大骂。
苏轻衫淡淡一笑,叫退老妓,经过一番询问。
得知宰相有意设计诬陷苏家,将其所知尽数告知。
苏轻衫退出牢房,冲女使冷眸一瞥:“杀了吧。”
女使点头,转身进入。
随着几声惨叫,五人当场毙命。
女皇恩宠苏家,授意苏家女将苏轻衫参与调查火药厂爆炸一案。
苏轻衫一身男子便装,收发束冠走出大牢,回府途中经过集市,却见一群乞儿围着一年轻男子。
男子仪表堂堂,干净整洁,身穿粗制布衣,腰间揣着一本文集。
正欢笑起身询问乞儿孩童,抬眸四处打量。
此时路边一小儿欲穿过道路向男子跑去,苏府马车驾驶而过。
男子大惊,舍身抱住孩童躲过。
“大胆!竟敢惊扰苏府车驾!”管家怒斥。
男子当即起身作揖,俯身道歉。
管家不依不饶,偏要男子跪下道歉。
众人围观,苏轻衫嘴角微扬喜闻乐见,藏于人群。
男子风骨不折,求理:“国法虽有,小儿先来,然苏府车驾后至,未及时出声提醒,于法之外人情,小儿微小,行动不快,车驾更当避让。”
“不知天高的东西,敢跟我们苏府叫板!找抽!”管家抬手挥鞭。
男子不卑不亢,挺身挡在孩童身前,徒手接下鞭子。
掌心被抽的火辣辣疼,痛感往心头里钻。
男子眼神坚定,隐隐带着愤怒:“苏府觉得连人命都可以随意践踏吗!苏府身居高位不心系百姓凭何做官!”
“放肆!”管家收回鞭子,再要抽下。
苏轻衫从人群中走出。
管家惊喜立即收手:“大小姐!”
众人围观而去。
苏轻衫轻蔑一瞥,与男子两相对视,嗤笑一声:“你若觉得苏府有罪大可报官,看你是个有模有样的读书人,要是认为苏家不配为官大可入朝检举。”
接着冲男子上下打量一番,讥讽道:“问题是,你能入朝么?”
男子沉心质问:“一个下人在外代表的是苏府,你放任下人行事那就是你苏府的意思!给我一年时间!我若是入朝定要参苏府一本!”
苏轻衫回到马车,背身道:“好!等你高中!”
二人驾车离去。
管家小声问道:“大小姐,这事可要处理?”
苏轻衫知晓管家话外之意,冷声道:“呵呵他要是有那个本事,本将军亲自出手。”
月后,火药场爆炸一案水落石出,抓住宰相门生,宰相断尾,女皇大怒,罚宰相俸禄三年,门生一家满门抄斩。
一年之后,男子高中状元,授御史大夫。
其名在朝堂无人不知,只因在朝堂公开与苏家不对付,对陛下红人苏轻衫多有不满。
就连身为工部尚书的苏父,男子对其也是多有微词。
朝会散去,苏轻衫叫住男子:“游大夫好胆量,刚就任不久就敢冒大不违参我苏家!就不怕我苏家震怒?”
游若卿皱眉,对苏轻衫嗤之以鼻:“苏家欺压百姓证据,本官会尽快找寻齐全,您安心便是!”
苏轻衫不屑嗤笑:“哼,照这心性,大夫的位置可坐不长久。”
说罢,转身离去。
画面切换,游若卿持剑怒指苏轻衫:“你能瞒得过陛下瞒不过我!你苏家手段狠毒,尤其是你!苏轻衫!简直就是蛇蝎妖孽,还我一家命来!”
苏轻衫无言,持枪率先冲去。
游若卿身为文官,虽有些皮毛功夫却依旧不如百战沙场的将军身手。
游若卿被苏轻衫擒拿,陛下派人传旨:“游若卿诬陷苏家,按律撤去官职,因疑点重重,暂押大牢。”
画面切换,女皇查案苏家,禁军奉命抄家,苏轻衫冲游若卿怒斥:“滚!”
后者持剑:“我不走!有事一起扛,你我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苏轻衫反手打晕游若卿:“银唤!带他走!”
女使拖着游若卿往密道而去。
胧月轶世进入皇城。
径直走到一乞丐身边。
胧月蹲下身子,敲了敲老旧有破裂的碗口:“虽然容貌尽毁,满头白发,你真打算如此过下半生?游若卿,你对苏轻衫的面许下雄心壮志呢,你的仇怨呢?”
乞丐惊愕抬头,双唇微颤,声音沙哑:“你是谁啊?”
胧月传音轶世:‘这些核主有的带有记忆有的却并无记忆,甚是奇怪。’
轶世双手抱胸:‘出去之后问问。’
胧月一把抓住游若卿起身,三人凭空消失。
城外无人处,胧月轻笑指向天空:“我二人来自上面。”
“你你你!”游若卿见到两人能力,惊疑后撤:“你是妖人!”
“胡说!”胧月怒斥:“当年苏家被诬陷你是唯一知情者,想翻案吗?”
“想!做梦都想!”游若卿当即跪地:“请大仙助我!”
“好说,我二人需要进入你身体,共感记忆。”
游若卿愤恨道:“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如果能翻案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要闯!”
二人进入游若卿体内。
记忆之中,二人来到茂密丛林。
游若卿晋升监察御史,为搜查罪证暗中跟随苏轻衫队伍。
女皇暗中授命苏轻衫调查宰相,属于暗中离京。
同时,一支庞大的武者黑衣人暗中盯着苏轻衫一行人。
胧月轶世受记忆世界压制,境界跌落,本源失去连接。
轶世抓住胧月:“这有危险,先离开这!”
胧月不动,反抓轶世手腕:“先看看,相信我!”
轶世神色凝重,一同留下。
三枚暗器朝游若卿飞去。
恰逢苏轻衫驾马回头。
游若卿瞬间扑倒,三枚暗器在射入游若卿身边草丛。
后者大惊起身,即刻反方向寻找掩体。
苏轻衫感知危险,命人原地等候,独自前去。
三百死士现身企图围困苏轻衫,游若卿反应及时,现身冲向苏轻衫大喊:“快跑!这危险!”
死士极速追去,暗器飞出。
苏轻衫冷笑,驾马冲上前持剑横扫,抽飞暗器。
一手抓起游若卿上马,双脚跑不过马腿,二人快速离去。
不曾想回到原地,却发现队伍二十二人全数死亡,二人警惕四周。
暗器飞来,辨别方位,苏轻衫压着游若卿低伏马背,感知背上柔软,后者双颊渐红,二人驾马往茂密的山地而去。
山地崎岖,二人弃马飞奔上山,苏轻衫一路丢盔弃甲,死士兴奋不已。
断壁悬崖,四百名死士密密麻麻围困二人。
游若卿汗流浃背,苏轻衫戏问:“怎么,查案查到这来了?还真是不怕死啊!”
游若卿喘气道:“身负官职,为国锄奸!”
“对面记住你的脸,就算这次不死,以后少不了暗杀,身无背景又无实力,你死定了。”
“哼,那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苏轻衫二话不说,拽着游若卿转身跳下悬崖。
游若卿怒怨大喊:“你个疯婆娘!”
死士立即上前俯身远眺。
突然,核界界力侵袭入体,胧月轶世同时内腑撕裂,轶世急忙拉着胧月离开游若卿体内。
刚一出体,二人大口喷出鲜血与肉浆,只觉内腑中有架绞肉机,将五脏六腑搅成肉泥,立即使出生机术法重塑内腑。
二人大口喘气,游若卿惊诧上前:“二位大仙,你们这是”
胧月道:“无碍,只是一时半会再难进入你体内,你道与我们听!”
“悬崖绝壁有一洞被藤条绿藓遮挡,苏轻衫就像预知好的一样,我们飞跃进洞之后才发现身上伤口流血,我二人被暗器划伤,其上有毒药,没过多久我就中毒昏迷,苏轻衫身强力健,我倒下之际她还清醒着,等我醒来,苏轻衫却高烧不退,山间湿重,晨间露水多,我收集了不少给她喂下,依靠草植充饥,时间等到第三天早晨,苏轻衫病愈,我们顺着藤条往下攀沿”
共感画面传入胧月二人识海。
游若卿捂着脑袋惊异十足,脚下颤颤巍巍,指着苏轻衫鼻子道:“你怎么没”
直到游若卿晕厥过去,苏轻衫满眼嫌弃,双唇煞白。
寻来枯木点火暂时御寒。
苏轻衫身强力壮,从小经药物浸泡,早已百毒不侵。
看着游若卿一副死样,于心不忍,割开腕子给游若卿喂下。
后者煞紫的脸色渐渐转红,苏轻衫扒开游若卿唇舌,紫红色褪去,慢慢变回粉色才收手包扎伤口,然而失血过多,体力不支。
游若卿梦中呓语:“父亲,阿娘,孩儿不负所望一举高中,定要摆平天下不公事,惩奸除恶,让百姓”
苏轻衫被吵的心烦,打乱思绪,回头皱眉,掐住游若卿嘴巴。
直到确定游若卿闭嘴,挪步洞口,折下半拉藤条。
“渴”游若卿梦中求水。
苏轻衫走到半路,于心不忍,折返洞口拔下两丈长的藤条。
用火炙烤,藤汁滋滋往外冒出。
汁水滚烫,苏轻衫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游若卿嘴巴往里滴落。
游若卿梦中吃痛,奋力挣扎。
苏轻衫一屁股坐在其身上,游若卿这才老实许多。
苏轻衫体内毒克起作用,加上失血过多,未及时补水,身体发热而不自知,瞬间倒在游若卿胸膛之上。
直到第二日凌晨,承受重压的游若卿猛然惊醒,打量四周顿然知晓昨夜,口中腥甜又见苏轻衫手腕新伤。
试着探探鼻息才安下心来。
二人贴身相触,苏轻衫身上传来淡淡奶香,游若卿心脏猛烈跳动,凑近闻了闻急忙远避:“非礼勿嗅!”
感知热症,游若卿悸动、羞涩又担忧,闭起双眼为其脱去外衣:“对不住了将军!一时情急!勿怪勿怪!”
经过反复的露水采集相喂,苏轻衫状态渐渐好转。
后者慢慢醒来,却见衣着敞开。
游若卿一直背身阅览洞外景色。
苏轻衫言辞微怒:“我的衣服”
游若卿急忙解释:“抱歉,你昨晚突发热症,只能如此!你放心我全程闭着眼睛!”
回想起脱衣之景,心绪激动无比。
苏轻衫冷淡,眼神中又充满鄙夷,道:“呵呵,一个大男人羞涩什么?”
“行了,多谢你昨晚救命!”游若卿忽而又道:“一码归一码!若让我找到证据,我还是要参你!”
二人休整片刻,以藤皮裹腹,待力气充足沿着藤蔓向下爬去。
恰逢禁军队伍寻来,二人离地十米,苏轻衫指着下方水潭道:“下去!”
“不行!太高!易受伤!”
“啰嗦!”苏轻衫二话不说,搂住游若卿瞬间下跳。
游若卿第二次心提到嗓子眼,被面前女人勇气彻底折服。
水深五米,二人沉入水底,胸口紧贴。
二人上岸,衣着湿透完美贴着身子,二人身材一眼而尽。
游若卿顿时转身。
“呵。”苏轻衫冷笑一声走向禁军,禁军领队即刻脱下甲胄递去。
“报,苏将军,死士全数中了迷烟,已经抓获。”
苏轻衫穿上甲胄,一道命令而下:“留几个头子带回去,其他的都杀了!”
游若卿即刻转身阻拦大斥:“不行!就算是重犯也要经过审处,由陛下圣裁!你这是僭越皇命!”
“愚蠢!”苏轻衫夺过利剑,径直走向游若卿。
步步威压,后者不畏不惧,瞪视而去:“你想如何!”
苏轻衫一把推开游若卿,叱令:“抓住他!”
禁军上前抓住游若卿。
后者挣扎无果:“你就是个刽子手!”
苏轻衫当面将数十名死士一刀断喉,尺寸精确,确保丧命。
“本将军征战多年,杀人无数,这点人算的了什么?”
禁军统领一旁劝诫:“游大人不解,这些可都是死士,醒来便会想尽办法自杀,不如昏迷中赐他们痛快。”
杀人在二人心中轻描淡写,游若卿了然顿悟,低头自嘲:“是啊,既入官场我竟还执着这点,着实可笑。”
余下三百多号人也被苏轻衫一道命令屠杀。
游若卿不忍相看,闭起双眼,苏轻衫持剑架在游若卿脖颈,冷冷道:“此次行动秘密进行,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人门下?太子还是其他皇子?”
游若卿垂首:“我并未投效,而是有人在我屋内留了封信条,我便衣伪装向苏府掌厨打听了买菜的市集,接而打听你们购买的菜样,才确定你不在府中。”
苏轻衫不由敬佩:竟然如此心细!一切未有证据,还有待考证!
随后示意禁军统领松手。
接着揪起游若卿领子恶狠狠道:“此次行动需要你这个人证我才不杀你,你三番四次和苏家作对有想过后果么?苏家为陛下办事,只效忠陛下,哪怕有一次发现你参与密谋不利苏家之事,我便取你人头,本将军说到做到!”
游若卿心头一颤,在其眼中苏轻衫就是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尸体就地掩埋,众人归京。
一日后,陛下秘密召见二人,游若卿呈上信条,女皇看向苏轻衫:“歹徒可有供出幕后之人?”
苏轻衫道:“回陛下,死士宁死不屈,但依旧道出主使,乃是和亲王李觅门客袁晓。”
“这么说有三方势力加入进来。”
“只是和亲王日前主动派人将袁晓押入京都,如今关在慎御司,袁晓接下一切罪名。”
“哼,这只狐狸!”女皇瞪向游若卿:“你呢,可有查到信条出处?”
游若卿俯首:“回陛下,有人看到闯入臣家中的乃是一妇女,妇女离开的方向在北街,北街深巷有人看到一男子与妇女对话,臣一查,发现那男子折返回宫,辨认其行姿步伐及大致模样,确定为太子精心培养的侍卫。”
“竟然是太子!”女皇深深端详游若卿,随后道:“游爱卿,朕封你为副督御史,即日起配合苏将军一同调查当朝宰相潘离,你在明,她在暗。”
“是!谢陛下隆恩!”
苏轻衫道:“陛下,南境边境蛮族多加困扰,可否…”
“不必忧心边境,你留在京都为朕办事!”女皇拧着眉头一脸愁容:“今日就到这,你们退下吧!”
即便皇命在身,苏轻衫与游若卿依旧不对付,分道出宫。
时隔数日,二人悄悄前往各地询查,发现官粮私下外卖,征收大量徭役修建官府粮仓,循着苗头查到户部,而宰相统领百官,户部顶风贪污,宰相自然不在话下。
户部层层剥削,尚书与侍郎为首得利不少,将所得钱财大部分上交宰相潘离手中。
二人搜寻证据,返回京都。
夜晚,行踪暴露,路途之中再次遭遇死士冒充劫匪刺杀。
二人独身,并未带有侍卫。
上百名死士围困二人。
突然咻的一声,苏轻衫感知灵敏,立即推开游若卿。
后者惊讶回神,却见苏轻衫腰腹被一箭贯穿,箭头外露,鲜血直流。
“你”游若卿哑然,从未想过苏轻衫会舍命相救。
“走!”苏轻衫驾马狂奔,挥刀砍杀冲出重围,游若卿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向西闯入狼山,弃马令其南下。
劫匪循着踪迹南下。
苏轻衫失血过多,几近昏迷。
游若卿半拖着苏轻衫往深山走去。
“早知道多练练体力!学学刀枪棍棒防身!这也太重了!”游若卿累的气喘吁吁,停下脚步,折断箭头箭尾给苏轻衫做个简易包扎。
随后寻到一处洞穴,游若卿将其拖入洞穴用石头掩藏,独自向外走去,割开腕子让着一里外的地走了一圈,包扎伤口后采摘大量野草返回洞穴,磨碎野草以遮掩气息,去止血草覆盖其身。
游若卿好奇上前,凑近些,静静看着苏轻衫面庞,心跳加速喃喃自语:“这冷血女人竟然愿意舍命,心性变得也太快了,虽然彪悍,但这模样怪好看的。”
游若卿自扇一掌:“为什么觉得她好看?”
狼山整夜响起狼群嚎叫,却始终寻不到气味方向悻悻离去。
第二日一早,苏轻衫在疼痛中苏醒,目光转向敞开的衣服:“你又脱了?”
“你放心,大晚上的我不贴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靠手”游若卿有些急促,忽而顿感言语失智,自抽嘴巴当即住嘴。
“呵呵,多谢。”苏轻衫神色冷淡,看着简易的伤口处理,又看向游若卿破碎的外套,缓慢解开布条。
游若卿微微一笑:“你昨日为救我才中箭,按理是我该谢你。”
“我还需要止血草”
游若卿一听,二话不说起身走出:“我这就去。”
不久后,游若卿带回大量止血草,苏轻衫咬牙取出箭身,又立即将碾磨的药草塞入。
直到不再出血,苏轻衫快速包扎。
“昨日为何舍命救我?”
“哼,你死了,陛下会很麻烦。”
二人默契不言,下山前往小镇寻郎中。
游若卿未得到想要答案,心情怪异又失落。
半月后,二人悄悄归京。
证据确凿,户部贪污官员落马,唯独宰相早在半月前便将痕迹处理干净,二人也无宰相实证。
游若卿提拔为监察御史。
该杀的人全交给苏轻衫处理。
紧接着不到一月时间,游府一门惨死,游若卿赶回家中,工部的人极速撤离。
游若卿找到苏家,苏家闭门将其赶出,留有一句:工部一事全听上头命令。
游若卿径直闯入,苏轻衫无言相告,又被女皇授予侯爵,间接取回兵权。
游若卿离开后查到蛛丝马迹,苏轻衫之父,工部尚书苏怀城参与户部贪腐一案,官制武具劣质作假、倒卖,女皇越是压制苏家一事越显得欲盖弥彰。
恰逢宰相不经意间掉落户部的往年收礼名单,其上正有工部尚书苏怀城。
游若卿偷偷找到苏轻衫,后者冷笑:“你信么?咱们这位陛下啊,心思真是深沉,谁也捉摸不透。”
游若卿如今谁也不相信,满身疲惫,一脸沧桑模样。
离开之际,苏轻衫提醒:“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或者说太顺利了?”
游若卿被召到宫内,女皇亲口承认苏家一事。
游若卿持剑闯入苏家逼问。
苏轻衫从头至尾只有一言:其他势力暂且不知,三股势力或已合作。
女皇一道旨意,游若卿被关押大牢。
游若卿在牢中崩溃,却见苏轻衫黑衣入牢相救。
秘密藏入苏府,囚禁其自由。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全家都死在你父亲手里!只为报我检举苏家之仇?!”
“事实还未定论,我相信我父亲清白,事件未真相大白前,有什么气冲我来。”
“你又凭什么相信!”
苏轻衫猛扑上前,霸道将游若卿扑倒一吻而上。
“就凭我我父亲疼爱我!顾及如此,更不会对你游家出手。”
游若卿瞳孔骤缩:“你!”
苏轻衫立即起身,坐于一旁:“陛下七日前向我暗示皮影戏,风筝时节等平时不会讲的词语,当时不知何意,如今细想,这些词的背后都有人在操纵,意味着她已经被人控制,如何做到的还未可知,一切的背后恐怕只巨大的手遮住了天。”
半月后,女皇下令,抄苏家满门,罪名谋反。
游若卿当即醒悟确定,苏轻衫所说为真。
游若卿被苏轻衫打晕,银唤将其带入密道。
却在中途返回救主,跟随苏家一齐惨死,倒下之际,嘴中不停念叨将军二字。
原来银唤是战争遗孤,自从跟了苏轻衫,武学造诣奇强,是苏轻衫除了亲人外第一位信得过的下属。
几日前,银唤疑惑,忧心相问:“苏家为何不与游公子一同离开?”
苏轻衫答:“苏家不能走,走了便是承认一事,若背后之人有意灭亡我苏家,那么谁也逃不了,即便逃了,也会加大搜捕力度,那时,你们又如何能逃?”
“将军,我不想离开您。”
“听话!这是最后一条命令!”
密道内,游若卿清醒过来返回苏府,看着满地苏家尸躯痛心疾首,他终于明白,苏轻衫外表的狠毒只是看淡生命,也包括自己,论聪明武力及做人的品质她不输任何人,她也是有血有肉的。
离开苏府之后三年,游若卿自毁容貌,坚决寻找证据,然而水深掩藏真相,找寻无果,直到女皇退位,太子继位。
又三年,太子与女皇离奇死亡,和亲王继位,游若卿忧思过度,满头白发。
胧月轶世带着游若卿前往皇陵。
开棺取尸验身,尸身散发香味,骨骼黑紫。
游若卿崩溃大喊:“是西域魅骨香!竟是这药!竟是这药…”
魅骨香因致命成瘾而被天下诸国封禁,是天下最为奇异的禁药之一,制作方法本该失传已久。
游若卿的声音渐渐微弱,瘫坐在地。
胧月示意道:“走,去宰相府。”
在胧月轶世的逼迫下,宰相道出实情,当年一事,苏、游二人查到三家头上,太子唯恐皇位生变,为早日继位,提议联手,拖延时间,就想到让二者反目,这样才有时间把罪证处理干净,顺便灭了俩家。
太子告诉二人,他命人日夜在女皇茶杯里下魅香,持续整整三年,每次都是一点点的量混入花茶一同送去。
直到魅骨香深入骨髓,女皇已再难自控。
三人抓着宰相潘离入宫,逼迫和亲王退位并翻案,后者为皇权拼死顽抗,死在大殿之上。
胧月替和亲王写下罪己诏宣告天下,至此苏家谋逆翻案。
“最后一地,苏家。”胧月三人前往苏府。
轶世试着唤醒灵意,却并无应答。
胧月摇头:“可能已经走了。”
游若卿泪目,心中快意无人倾述,好奇相问:“大仙,您这是”
“没事。”胧月本想试试看,结果不尽人意,干脆不说。
“不一定。”轶世面色平淡如常,凝视胧月。
突然,曾经囚禁过游若卿的屋内飘出一灵意,灵意径直汇入游若卿体内。
后者惊喜,自言自语:“是你么?”
灵意并未回答,游若卿反复相问,灵意皆无回答,曾经数次的怦然心动,游若卿隐藏心中的爱意未能说出。
这时,胧月身体发出召唤,将游若卿与灵意吸收入体,化作一根骨头。
游若卿想起身为核主的记忆,灵意变成桥核,桥核又变成苏轻衫模样,只是一言不发目光无神,不具自我意识,更没有记忆可言。
即便游若卿补上,苏轻衫的灵意也未有回应。
未说出口的秘密,迟的只剩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