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下一步的计划
黎明睡的很香。
只是胸口不知为何突然很闷，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刚开始还勉强可以忍受，可到后来，胸口处不光是闷了，又有莫名的灼热感传来，炽热无比，甚至还伴随着丝丝麻痒……
到这份上，任凭人是有多累都肯定是睡不成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谢天歌坏笑的面庞。
“你居然醒的比我还早？”黎明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极压测试前的那一身，看来时间倒也没过那么久。挣扎着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谢天歌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你你你你你你…………”黎明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连姐姐都不认识了？”谢天歌双手环抱，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的手这是……彻底变异成这样了？”黎明惊讶地看着谢天歌的右手。她本人还是那副高挑的样子，肌肉充盈面色红润，生命力浓郁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但她的右手，却是彻彻底底的恶魔化！
手指干瘪枯瘦，皮肤粗糙，骨刺露出……手掌明显比左手要大上那么一圈，相当的不和谐。
谢天歌举起双手在身前并列，在黎明惊讶的目光当中，谢天歌的右手血液注入，皮肤充血鼓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而左手却是迅速变异着，很快形成了恶魔一样的爪子。
爪子按在黎明肩上，是那股熟悉的炽热感与力量感——八成就是这爪子趁着黎明睡觉的时候按在他胸口的。
“子发帮我调制了身体之后，墨翟前辈帮我调整了封印的强度，在一定限度内利用起来更加轻松，在限度外的封印更加稳固。加上我在极压测试里尝试了对身体更深一层的控制……我现在基本可以控制身体的一部分主动变异而没有任何负担。当然，变异的程度是有限的，目前也就手能进行这样的变异，如果是其他部分的话程度没这么深。”谢天歌双手恢复正常，解释道。
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谢天歌随时都能进行有限度的增幅——别的不说，光是无负担地将手转变为利爪，而身体却仍然能够保持正常，该是有多可怕？她既可以利用变异后的强大身体作战，又能保持表面的正常，绝对是战斗利器。
以前的她，要拼命的时候浑身上下简直没一处像人的，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她不好惹。但现在，谢天歌可以一边微笑着一边挥爪，收割性命，怎能不让人心生恐惧？
“好强，这下更赶不上你了。”黎明顺势抱大腿，谢天歌这样又强又聪明还颇有背景的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坚实大腿，能抱则抱。
谢天歌的天赋本就胜过黎明不少，极压测试又能对天赋进行再次开发，带来的结果就是强者更强，锦上添花。
谁知谢天歌闻言轻笑，“谁说的？你现在可比之前强多了！”
说着，谢天歌一把拉起黎明，将他从床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快来，师尊等你好久了！”
————————————————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黎明再次被震退三步，手中灰刃不住地颤抖。
“好了，今天到这里为止。”
楚昭显吩咐人把躺椅搬到练武场的树荫下，自己惬意地躺在树下和孙红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把青铜剑和一把白玉细剑被她抛出，作为黎明和谢天歌的陪练。
青铜剑大开大合，力道刚猛直接，是凶险而又直接有效的战场剑术，处处正面相对，处处直接交锋。谢天歌面对青铜剑，双手都转变为利爪样子和青铜剑正面相抗，尽管力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但始终被青铜剑压着打，浑身力气跟发挥不出来一样。
而黎明面前的细剑则是完全不同的路数。
细剑灵动轻巧，虚虚实实变招极多，露出任何破绽都会被狠狠抓住机会压制地抬不起头。换成是以前的黎明，走不出两回合就得缴了兵器认输。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黎明左眼泛起银光，银色光辉叠成的纱衣披身，和在天镜中看到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感知从来没有这么敏锐过，仿佛眼前这把剑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虽然这只是错觉，他还是被压着打……
但天镜加持之下，他的洞察能力成倍上升是真的，自然能应对地更加从容。
一开始黎明对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感知还不适应，完全疲于应对，但伴随着逐渐习惯了强大的动态视力等感知，慢慢跟上细剑切入的节奏。
灰刃是轻巧的长剑，一时招架起来还算轻松。但伴随着楚昭显逐渐加大压力，渐渐也应付不过来，数次被突破防线之后，细剑一剑将黎明逼退。
“黎明，情况如何，适应情况怎么样？”谢天歌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的变化，运用起来轻松无比，剩下的只是在专业的教官教导下有条理地练习罢了；黎明还没有熟悉自己的变化，楚昭显对他更为上心。
在他身体尚且没恢复的时候就给他施加压力，是帮他稳定住状态的最好手段。
黎明身体一顿，左眼中银光消退，纱衣破裂消散。手掌一翻，银光充盈，再次织造成银白纱衣。显然，他对于这东西的掌控已经熟悉，至少释放和收回已经掌握了。
“嗯……效果还不错，除了释放和收回的时候对星力的消耗有点大以外，维持战衣存在的消耗并不大，但对战斗的帮助效果很好。”黎明一边回答一边玩，终于眼睛的银色完全退去，无论如何驱动，纱衣都召唤不出来了。
黎明黑着脸——他那点可怜巴巴的星力根本就撑不起长时间维持，哪怕它的消耗实际上并不大。
“星力不足不是什么大问题，秘技能掌握住就行。这是你自己领悟的秘技，你打算给它起什么名字？”孙红缨搀着楚昭显靠过来，安慰郁闷的黎明，“我觉得银月挺不错的，还蛮契合。就是和你的星魂不太协调，估计是天镜的结果。”
不得不说孙红缨的眼力也是相当厉害，只是旁观这么一会，就看出了不少东西。
“那就叫银月体吧。”黎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艺术细菌，能起什么好名字，丝毫没发现自己加的那个字破坏了整个名字的美感。
……
“黎明、天歌，过来吧。”楚昭显招呼两人靠过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三位年长持重，教官打扮模样的人，以及一位裹在灰袍当中的中年男人。
“天歌，你是秦峰的弟子对吧？你在控火上很有天赋，不要浪费了，你的主要课程仍然是学习掌火，但在日常的课程之外……”楚昭显扔给她一块剑形令牌，光是看着就异常锋利。而谢天歌将其拿在手里时却觉得温润无比，丝毫没有割手的感觉。
“每天下午，你要接受飞凤堂的训练，学习刀术以及拳术。你的情况特殊，对你修炼的速度不做额外要求，一年以内，突破并稳定在四星阶段；掌握至少一套中级武技；自行打造一把贴身战刀……最后一条有关刻阵方面的，由黎明负责。”
一年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说实话，真不难。
谢天歌现在已经是三星巅峰的水平了，真想要一口气突破四星也就是个把月功夫的事，之所以给出一年的时间，恐怕还是楚昭显考虑到她身体情况不稳定的事实，才如此放宽要求。至于武技和战刀，一年的时间来做也算是绰绰有余。
除了……最后那个任务是要黎明来帮忙……
那岂不是说，万一黎明的进度跟不上，谢天歌也会被淘汰？！太恐怖了吧……
不过楚昭显既然这么说，黎明未来肯定也是要跟着孙红缨的。毕竟她那么懒，怎么可能亲自带弟子？
“黎明，你关于刻阵术方面的学习不变，除了在红缨那，还要定时去金玉堂学习相关配套的课程。”
后面金玉堂教官都忍不住笑了，论起刻阵术，孙红缨的弟子哪里还需要他们来教什么？顶多是些拣选材料和配备工具之类的边角料课程而已。他在这也就是名义上到场而已。
不过他的处境还好，光济堂的教官才是真的惨，俩小家伙一个跟机关术有关的都没有，他纯粹是打酱油罢了。
“除此之外，正常的修炼不变，一年内你需要突破三星并达到中阶以上，并在飞凤堂掌握至少一套中级武技。除此之外，你需要定时参加暗堂有关侦查和隐匿的课程！”
黎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暗堂？
跟黎明有鸡毛关系啊！！！
“慢着，真的没搞错什么东西吗？我从来不会暗杀啊喂，这种事情不应该让谢天歌来更合适吗？”黎明心中一下子多出来许多个问题。
而他丰富的内心戏怎么可能逃得过楚昭显的眼睛？
“你的秘技对于侦查工作来说非常适合，如果不充分利用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当然你也不一定非要参与暗堂的教学计划，毕竟不一定能完全照顾到你……如果有需要的我，我会请小妖精来亲自教导你，她是前几年暗堂结业的首席，绝对有实力做你的老师，怎么样？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
黎明：“我非常愿意接受暗堂的教导！”
开玩笑！在小妖精手里绝对会被玩死的好吧？！
“嗯，那好，就这么办吧。红缨，以后你有的忙了哦。”楚昭显大手一挥，两柄剑飞起，落入她的掌握当中。忙活这么长时间，终于告一段落。
安置好这两个小家伙、孙红缨回归、成功驱逐了不稳定因素齐天、拿到了上古时期五阶妖物的晶核……收获非常喜人，也不枉她为此忙前忙后那么长时间。
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
一个人经历天大的事，放在另一个维度上来讲，不过是瀚海当中的一片水花罢了。
在新的宗主即位，大肆换血之后，天剑门再度恢复了日常的平静。大家在山门内每日打坐参禅，对山习练，锤炼自己的剑术……之前是这样，以后说不定一直都会是这样。
只不过，假如有熟悉的老朋友再度造访的话，一定会惊讶天剑门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么多的生面孔。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后，多半会长叹一声匆匆离开，再也不肯踏足这片染血之地。可血永远不会消失，永远都会有新的取代旧的，往往伴随着鲜血泼洒，和临死的悲鸣。
齐家也是一如既往，除了少部分仆役突然发现离家求学一段时间的小公子突然回来，作为公子的仆人，当他回来的时候，这帮人也就忙活了起来。然而整个齐家就像多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小公子偶尔会离开一段时间，多则数十天，少则两三日。往往是孤身离去，独自归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找了谁。这些也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小公子不在正好能歇息一段时间，还挺不错的不是吗？
企图依靠联姻来恢复往日荣光的东山谢氏，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不仅没能在北嬴世家谋取半个位置，更是因生出“被诅咒的女孩”而彻底失去希望。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记恨这个女孩，反而将其尊为少主人，追随着她。衰落的东山谢氏龟缩在巴掌大的地方，等待着再次崛起的一天。
花间院则不同，近几年刚刚建立起来的花间院实际上是几支势力不小的山贼路匪整合而成的势力，虽然没有深厚底蕴和积累作为支撑，但超量的人丁为他们提供了相当大的自信，频频袭扰周围村落，扩大势力影响。附近的村子，假如不在墨家的庇护下，只能选择屈服，或者……加入衰落的东山谢氏。
衰落的家族和新兴的势力之间必有冲突，只是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
当然，在世家宗门之间彼此勾心斗角的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掺和到里面搅这趟浑水。
黎明如此，小妖精更是如此。
谢天歌偶尔还要回到东山谢氏的山庄里主持大局，身为少主人她也不可能抛弃这重身份。
而黎明却是一心一意地在墨家求学，习练剑术，钻研刻阵。他有家，却不能回。名为家的地方只剩下血腥与梦魇，不再是温暖舒适的庇护所。黎明是个有家的孤儿。
小妖精却是实实在在的无牵无挂，没听她说过家里的事情，也没见她牵挂着什么。明明已经结业，却和墨家仍然走得异常近。明明资历和实力已经可以让她在世家当中获得一席之地，却仍然停留在小镇当中，令人费解。
不过楚昭显和孙红缨都很喜欢这个金发小姑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