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炼者理应挥刀向更强者
晨光熹微，朝曦和翟月荣并肩向着广场走去——醒都醒了，干脆先去广场上等着和大部队会和。
“你可真行，”朝曦说：“许导师那么笃定一看就是有了铁证，你还敢在他面前撒谎。”
翟月荣撇过头轻哼一声：“我是想让咱俩免于责罚，万一耽误了个人赛咱俩就囧死了！”说着，翟月荣睨了眼朝曦：“你不也撒谎了。”
“这怎么能叫撒谎？措了一番辞，美化了几处细节就叫撒谎？”朝曦背着小手，摇头晃脑给翟月荣讲道理：“你能说咱俩昨晚上打完…切磋完之后，你没有一星半点的进益吗？”
“不能。”翟月荣这会儿回答的斩钉截铁，昨晚上朝曦离开之后她直接原地突破到了入灵二段。
她这何止是一星半点的进益，她简直是受益匪浅！
“这不就得了，有些事情不必纠结开头只问结果如何，”朝曦小手一摊，背靠自己的道理越发理直气壮：“结果就是咱俩彼此督促并进步了，要是你当时能配合配合我，说不定咱俩不仅不用挨罚，许导师还得夸咱呢！”
翟月荣面露犹疑，显然是被说动了几分：“…可这不就是无赖？”
“嘶！”朝曦正色打断翟月荣，换上严肃表情认真纠正：“什么无赖，多难听啊！都说了，咱这叫美化细节，只是措辞！”
翟月荣逐渐开始动摇了：“措辞？”
朝曦确定点头：“措辞！”
翟月荣看着朝曦理直气壮的脸，嘴巴长成了o形，眼里的迷茫和怀疑逐渐被认同和赞赏替代，直接原地‘顿悟’。
“嗯——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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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赛之后就是为期三日的个人赛，四十名学子集中于广场之中按照抽签的方式分组进行两两对决。
团队赛第一的奖励是一千积分，而个人赛的奖励是可有效防止学子在修炼时走火入魔的培元液一瓶。
这个奖励对于朝曦而言着实没有什么吸引力，毕竟储物袋里还有十瓶培元液没派上用场呢。
不过，谁会拒绝做第一呢？
轮到云阁抽签时这小子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把手伸进箱子里头，一派遗憾：“昨儿没打过沈二愣子，要是今天能和他再打一架就好了……我抽到的是十二号签，哪位朋友和我一样抽到了十二号签啊！”
话音刚落，云阁的肩膀突然一沉，沈复单手压着云阁的肩膀，阴恻恻的声音冷不丁在云阁身后响起：“真是好巧啊！云阁同学！”
云阁一瞬间呼吸都静止了，梗着脖子僵硬回头，在看清了沈复的签子之后整个五官皱巴在一起。
口嗨！口嗨！
让你口嗨！
云阁欲哭无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朝曦抽到的对手是小八队的花想容，这姑娘抽签之前求爷爷告奶奶愿用自己二十五岁之前找不到道侣来换对手不是朝曦和翟月荣。
但其实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欠揍，花想容先去问了朝曦和翟月荣的号码，接着满怀期待的移开了一直挡在签子上的手指。
然后。然后就发现自己中奖啦！
中了头奖！
看清自己手里号码的一瞬间，花想容顿时花容失色，直接把手里的签子扔了出去跳到自己队友身上嗷嗷干嚎。
“妈妈啊——你亲爱的花花要一轮游了——怎么办啊——”
队友一把将花想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连同自己手里的签子一起丢到地上，焦虑的直挠头发：“别哭了！我对上的是翟月荣！我比你好到哪去了？”
花想容当时眼泪就流出来了：“那咋办？”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刚升到入灵一段的小卡拉米跟人家开学一个月就突破到入灵三段/入灵二段的天才对上还能怎么办？
花想容一步一叹息把自己挪上擂台，朝曦早就准备好了，看见了花想容之后还冲她微微一笑：“原来我的对手是你啊。”
花想容欲哭无泪：“是啊，我的对手怎么是你啊！”
双方站定，哨声响起。
朝曦刚上前了一步就见花想容伸出右手大喊“且慢”，而后直接从怀里掏出来块儿扩音石对着声带扯着嗓子喊：“我认输我认输！别打！别打！”
朝曦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直接认输？”
能让朝曦露出这种表情，我何德何能啊……
花想容内心流泪想道，而后点头如捣蒜以表明自己认输免挨揍的决心。
朝曦见她这样脸色有些失望，可惜的叹了口气：“那还挺遗憾的，我一直想和你切磋一把的。”
花想容一个抬头，怀疑自己太紧张了听觉出了差错：“啊？你想和我切磋？”
“是啊。”朝曦的笑容里有遗憾有可惜，诸多情绪汇聚在嘴边，最后她又叹了一声气：“你一个月前问我是怎么疏通经脉，问我有什么经验，当时我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但是几日前我突破到了入灵三段，突然有所感悟。就算没有这场一对一个人赛，我也是想要找机会和你实战切磋的。”
花想容愣住了，她回想起一个月之前拿着扩音石采访朝曦的自己。
当时她其实只是随便问问，搞怪心理大于真心求教。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居然被朝曦放在了心上……
花想容突然对自己未战先怯的心理感到羞愧，能和同级第一人有如此近距离且点到即止的切磋实战是多么宝贵的机会。
她居然……
“等等！朝曦！”
朝曦下台的脚步顿住：“不认输了？”
花想容：“不认输了！”
朝曦的话同样被看台之上的众人听的一字不差，小八队那位抽到翟月荣为对手的学子一扫方才的忐忑不安，同样也意识到了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
等到他们突破到一定阶段之后，实战切磋的经验带来的益处便会远远大于打坐修炼的收益。而如朝曦和翟月荣这样公认的年纪强者必然会成为众人争相请教切磋的对象。到那时想挨揍都排不上号。
修炼者理应挥刀向更强者。
不和强者过过招，切磋有什么意义？
所以啊！难过啥难过？多好的机会偷着乐吧！
想到此处，不止擂台上的花想容和同队的那位队友。所有先前对自己抽到的对手实力太过强劲而感到绝望的学子都瞬间挺直了腰背，板正了心态。
白飞浪坐在导师席首排，表面淡定如老狗，其实心里头脸都要笑烂了。
“小许啊~”
许智微一个激灵，瞬间从对朝曦的欣赏赞叹中抽离出来：“院长，我在呢。”
白飞浪看朝曦满意，看把朝曦从青龙学院和朱雀学院那儿截过来（他以为）的许智微也是越看越喜欢，直接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给许智微年底的奖金后面又加了一个零。
骤闻此等喜讯许智微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推辞婉拒这种固定保留节目都没使出来点头如捣蒜赶紧答应下来，生怕白飞浪只是一时兴起一问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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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上，花想容率先出招向朝曦攻去，朝曦侧身控住花想容的小臂猛地向前一托，花想左手撑住地面一个旋身挣脱朝曦桎梏。
“招式威猛有余，灵巧不足，弱点太过明显。”
每一次交手朝曦都会指出花想容的弱点，这场比试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花想容又一次绊倒在地之后，朝曦停止了攻击在花想容的身前蹲下来：“可以了，你很棒。”
花想容平躺着，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顿感到一阵温暖，不止是被阳光照耀的脸。
花想容顿时一个翻身坐起来，盘腿打坐。
“她要突破了！”
一个声音如是说道，看台之上瞬间沸腾了起来。
居然这就突破了？
在二年级以上的学子眼中入灵一段到入灵二段的跨度简直微不足道，但对于十二岁刚入学的孩子们来讲……
“花想容牛逼啊！”
“牛逼！”
嗯，对于现在这群刚入学的孩子们来讲，突破到入灵二段比笔试得满分还值得高兴。
入灵五段之前的突破奉献基本为0，不多时花想容便睁开了眼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种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
“我就……突破了？”
“没错，你突破了。”
朝曦坐在花想容身前，对她温柔的笑着。
花想容顿时从梦幻的不真实中感到了一丝真实感，她对上朝曦旭日般温暖的双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谢谢你，朝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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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所有人都潜意识认为朝曦一定会和翟月荣这两位年级前二在决赛对上。
朝曦也的确毫无疑问的进了最终的决赛，但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翟月荣竟败在了决赛之前，败给了小一队哪个叫做独孤在北的少年。
除了小一队一声不吭之外，几乎是所有学子都不认可这个结果，因为……
“你用毒！”
小五队队员扶起昏倒在地嘴唇乌黑发紫的翟月荣，顿时怒从心中起，看台上的学子们义愤填膺，纷纷高喊‘作弊’。
面对一面倒的声音，独孤在北抿唇向众人解释道：“我没有作弊，毒药也是武器，她自己招架不住……”
独孤在北从南方赤云国而来，是用毒大宗万毒门弟子的后代。
毒药与他而言不是下流的作弊手段，而是武器，和刀剑、匕首没有什么不同。
“你放屁！毒药是个屁的武器！作弊可耻！”
“就是！作弊可耻！”
“取消作弊者成绩！”
独孤在北紧抿着嘴唇，唯一的一句解释被淹没在学子们的愤怒中。
朝曦此时已经进入决赛，她拍拍衣袖在一片骂声中主动走上擂台。
“翟月荣要紧吗？”
小五队的娃娃脸少年庞之桐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轮回楼的师兄师姐们马上就到……”
“没问你们。”
独孤在北对上朝曦的眼神，微微摇头：“不需要解药，四个时辰之后毒性自然会散去。”
“那行，劳烦你们先把翟月荣扶到座位上好好休息，我和独孤同学继续决赛。”
“独孤同学，我是小六队队员朝曦，愿领教独孤同学的毒药武器。”
话音刚落便听见众人不赞同的声音，朝曦向看台之上笑笑，然后望向秋琨玉。
用毒就是作弊，这是大家公认的规矩。秋琨玉略一沉吟，提起裙子走上擂台靠近朝曦低声道：“独孤同学的确触犯规则，按理来讲成绩作废，你已经是第一了。”
朝曦点着脑袋，面容乖巧：“那既然这样，我可以和独孤同学继续比试吗？”
秋琨玉：“结果已经注定，所以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当然可以。”
尖锐的哨鸣压过了学子们的抗议，擂台之上决赛一触即发。
二人身法快如闪电，几息之间已经过了五招。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独孤在北本局比赛没有再用下毒手段了。
第十招之后，独孤在北突然一声闷哼，捂着心口跌倒在地。
“暗器……”独孤在北艰难抬头，仰望背光站立的朝曦，以及她指尖若隐若现的寒光。
“不，是针灸，”朝曦笑容灿烂：“何况就算真是暗器又如何？暗器也是武器。”
独孤在北闻言垂下眼睑，微声说：“我输了。”
小一队几人沉默上台要将独孤在北扶下去，朝曦在此时突然出声：“为什么这局比赛没有用毒？”
独孤在北如实回答道：“因为大家说这是作弊，我，以前不知道在大家眼中，用毒是作弊……”
出生在万毒门的孩子喝的奶水里都得掺点儿药粉，他从小与毒为伍，与蛊作伴，第一次知道原来下毒在大众眼中是上不得台面的下流手段。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独孤在北闻言一愣，抬头看向朝曦，听她继续说道：“毒药的确是武器，但院内比试的真正目的是让我们借实战达到精进自身修为的目的，所以这个武器只是不适合用在院内切磋，更适合用在敌人身上，出其不意取胜。”
朝曦走下擂台坐回小六队的位置上，云阁和温姜立马一左一右凑过来。
“院内比试是为了精进自身实力～”
“更适合用在敌人身上出其不意取胜～”
商林咳嗽了几声：“那我们打小五队的时候……”
一圈人包括冷年那个木头脸都向朝曦望来，朝曦在众人的视线包围之中，淡定非常：“我事先问过导师，咱光明正大站他面前扎针不叫作弊”
“叫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