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还有回转余地
“文德王殿下，小女青瑶有话与你说。”
楚青瑶抓紧的衣袖松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里似乎在等他点头。
等到的不是他点头，而是另一道身姿硕长的红衣男子从她身旁一闪而过，仔细看便能看清那下颚线条流畅，高挺的鼻子两旁带着淡淡笑意，他直奔另一抹红衣女子而去。如此英俊的男子眼中只有楚忆陵一人。
男子笑意未减，一双眸子望着她柔情似水，仿佛周身只有他们二人，一把用力地把她揽入怀中，用下颚轻轻抵在她纤弱的肩上，语声喃喃还带着一丝撒娇的韵味：“陵儿，吾太想你了。”
文德王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他凉凉勾唇：“楚忆陵，善意提醒，本王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南宫翊摸了摸她的头，再看向文德王时眼神狠厉，仿佛有刀子飞出杀他于无形。
他怀中的女子转过身，正好看到文德王那看怪异地神情，并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御王内心深处对她有所保留。
南宫筠敞开双臂，耸耸肩后离开了这满是温存气氛的地方。
“文德王殿下！”楚青瑶快步赶了过去，跑得太急，眼看一个不小心便要摔进水池，“啊——”
一双大手紧抓着她的衣襟将她往回一拉，楚青瑶身形一顿，未摔进水池而是摔倒在地。
“楚四小姐，找本王何事？”南宫筠眉眼那有些厌恶的神情直盯着她，见她只言不语，“若无事，本王便先走了。”
楚青瑶忍着红肿酸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那双有些湿漉地眼睛一眨，有些隐忍道：“小女可不可以先行册文德王侧妃……”
南宫翊觉得有些好笑，尚书府真是风水宝地养得女儿也是一个天一个地下，眼神鄙夷：“四小姐还是好好习些女红吧，女子要知些羞耻。”
随即挥袖离去。
转眼便看到了楚轩满面春风，恭敬迎接来往宾客。心中不免泛起冷笑，什么清官，无非是觉得本王势单力薄，不如御王罢了，本王会让你后悔今日之选择。衣襟下那手中书信用力捏紧。
那双眸子里幽幽冷光由阴转晴，大步走到楚轩身侧。他轻声开口，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语气无波澜听在楚轩耳里却是重重压迫。“尚书大人如今与本王平起平坐，就是不知这位子还能坐多久。”
他轻缓拍着尚书的肩头，眯起的眼角似要把他压下一层。
“好了，大礼已经送到，本王便不叨扰尚书大人迎客了。”南宫筠意味深长一笑，大步离去。
马车还未驱行二里地，便被奔策而来的烈马挡住了去路，传来一句亮话：“王爷，您忧心之事有消息了。”
是林与的声音，文德王冷目灼灼，微微抬了抬手。“让他进来。”
“启禀王爷，顾府一案有消息了。”在他期望的眼神中，有些低沉缓缓出声：“万杀门之手。”
男子脸上乌云密布，隔得近些还能听到他后槽牙都在用力声。双拳握紧，“本王倾尽心血养活了他整个万杀门，对本王却是事事隐瞒，还以为是条忠心的犬。”
“王爷，属下看，这万杀门门主怕是忘了是如何坐到那个位置的，可否要……”林与将手放在脖颈前，做出抹头的动作。
他轻抬起手，表情扭曲了一顿，“刚扶他上位不久，暂时不动他，叫他全力追查虎符的下落。活生生一个人都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至今消失毫无踪迹。”
“王爷，可还记得怡红院笙歌？”
文德王抬眸示意他继续讲道。
“她如今也不见了踪迹，整个凌城翻了遍也未曾找到。”看着文德王越发黑脸，他顿声：“这条线索怕是断了。”
“换乘车马，去左相府。”
洋洋轩日，照耀进了左相府。
左相手持着棋子，抬眸眺视对弈之人一眼，冷哼一声：“文德王近日来本相这左相相倒是来得勤，若是让殷殷之人瞧见，本相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文德王剑眉一挑，语气有些不善：“左相之意是想与本王撇清关系？你我 早已是同船之人。”
“王爷可莫要误会，只是如今朝中剑锋皆指向宣王，本相一党也是全力配合，若是让有心之人一查，便知道这是围魏救赵之计。”
文德王脸色这才有所缓和，随之落下一子。望了望左相，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两人对弈，正如棋面相敬如宾，而棋后却是暗潮汹涌，黑子慢慢引白子入局，黑吃白，稍有不慎白子所布的局将付之东流。
左相观摩着棋局，随即嘴角轻笑：“文德王今日去尚书府，可不只是祝贺这么简单吧？”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嗤一声，带着酷寒的笑意：“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左相的眼。”
“若是拉他下台，单凭贪污江南赈灾还远远不够，暂时别动尚书府。”
持白棋男子神色一顿，隐隐有些怒意：“他既已经投靠御王，那便是公然与咱们为敌，尚书府手中是整个东秦税收，户部一职必须是我们的人此人留不得，为何不动？”
“再等等，尚书府还有回转余地。”
宋观砚眉眼微动，指腹揣摩着黑子，一子落下，他侧过脸庞。
文德王眼眸半眯，微微仰起头颅，眼神带着探究之意：“左相似乎很有把握。”
“本相既然已经决持扶你上位，那自然是要拉拢各势力。”
宋观砚站起身，起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盛开的寒梅，目光幽深又蒙眬。
姐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尚书府中人潮退后，归于平静。
全府上下皆收到了赏银，心中都在庆喜当初未曾欺负如今的御王妃，此时丫鬟嬷嬷们个个喜笑颜开，连平日的内杂务在今日都哞足了劲，打扫得更加仔细。
白雪褪去，梅花随风缓缓飘落，在小桥流水处的回廊亭里，两道红衣靓影正依依不舍，想来欲到了离别之处。
“陵儿，吾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看你。”御王依依不舍拉着红衣女子的玉手，语气竟然有些撒娇之意！？
楚忆陵眼底含上笑意，轻点头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