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昭昭红颜,名不虚传
不见一丝日光,阴暗的地下密室,还未进去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冷。
雄鹰扑打着翅羽穿过重重密道,最终利爪稳稳落在那狮头龙座之上。
整个密室四处封闭,两条水流之间引出一条青路,直通那九阶之上的宝座,正由是密室之间相连,故传来一丝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百米外迎来的脚步声震耳欲聋。
至脚步声唤作恭谨,“门主,文德王传三日期限,务必找出顾府灭案之凶。”
黑色面具男子低沉着脸,声音比这密室中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告诉你的主子,万杀门不是他的兵,想要万杀门为他所用,怕是赔上整个文德王也赔不起。”
宝座之下,林与望着那面具下看不见神色的人影,语气也冷了下来:“门主这个位置是怎么上来的,怕是已经淡忘了吧?还请门主三思,而后行,话已带到,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转身时,宝座之上搭在靠间的手用力握紧。
与此同时,皇宫御门前。
楚忆陵还未踏出宫门,便被一行着装淡雅,却面色凶神恶煞之人拦住。
为首的丫鬟一脸严肃,话语高昂:“楚小姐,云妃娘娘有请,随奴婢走一趟吧。”
绝代风华一慕倾,昭昭红颜羡忧云,便是盛帝为云妃亲笔所写。也是从说书先生那听过一二,皇上独宠云妃数年,乃御王生母,入宫便是一宫主位,云妃喜爱牡丹,盛帝便为其建一片牡丹园,盛后多次劝阻需雨露均沾,后连六宫都未踏门半步。
倒是想见上一见,能有本事让盛帝独宠数年的女子。
后宫之中,连云妃所居住的芙蓉宫也是卓尔不群,与方才路过宫殿相比更加奢华一新。
“盛帝,这棋不算!悔棋!”云妃气嚷嚷地声音传来,敢这般对盛帝恐只有云妃一人。
盛帝语气宠溺:“是是,那便再起一局。”
为首的丫鬟小步上前,揖礼道:“皇上,云妃娘娘,楚小姐来了。”
楚忆陵款款上前,举止端庄,仪容得体,嘴角那一抹笑恰到好处,温声:“见过皇上,云妃娘娘,新年在即,祝皇上,娘娘 椿萱并茂,棠棣同馨。”又瞟向一旁修大的身影,“御王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昭昭红颜,名不虚传。
云妃回眸,笑得双眼弯弯,小嘴扬起,细手挥挥:“不必拘谨,上前些来。”
楚忆陵闻言上前,恰对上那愠色的目光。
云妃亲热地踏上前抱住她的手腕,细察她这冷艳无瑕的脸,便发觉是位绝世佳人,眉眼一挑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玉镯顺势带在她手腕上, 亲切道:“这玉镯是祖上相传,日后便是皇家儿媳了,这竖子若是敢对你不敬,本宫教训他。”
楚忆陵浅笑着点点头,“谢娘娘。”
“该改口啦!”
沉默无声,只留下四双眼目相互望视。
南宫翊察觉到她的不适,悄然环住她的手腕,神色平和:“母妃,陵儿怕生,别吓着她。”
云妃瞬间撅起嘴来,靠在盛帝肩上,叹声:“有了媳妇忘了娘。”
楚忆陵欲要解释时,那高大身影往她身边倾斜,安抚了她那略有些不安的心,轻声:“母妃想看看你,被宠溺惯了,才冒昧喊你前来,你若不适,吾便带你离开。”
这亦是陵儿渴望的亲情吧。
她神情有些低落,南宫翊望那盛帝身旁的女子,悠然开口:“母妃,人也看到了,皇儿想与陵儿去宫中走走,便先行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云妃便手舞足蹈,围住盛帝脖颈,激动道:“盛帝,这丫头深得吾心,容貌比得过宫中任何一位女子,真是翊儿的福气!”
轮月躲在浮云里,似害羞的姑娘悄悄冒出圆头,窥探着那宫墙下宛如一对璧人。
待到那宫墙之上,南宫翊侧身双手轻轻摁住她的肩,温润声轻如浮毛,带着一丝紧张:“陵儿亦可把云妃当做亲人,她天真直率,并无恶意。”
弑母之仇还未报,吾这具残体,怎能贪图这一丝温念。
楚忆陵抬起手腕,指尖滑过一片晶莹剔透,一阵苦笑,“吾只怕是负了云妃一片心意。”
微风轻拂,拂起男子心中的慌乱。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心像被揪住一般酸涩,轻轻地抱住娇娇小小的女子,愈发用力想把她融进骨里,生怕眼前一切皆是假的。身子躬下,用脸蹭在她脖颈,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味道,一滴法然的灼泪落在她肩头。
他鼻尖酸涩,闷声:“陵儿,给我点时间,吾会把你留在身边。”
她茫然捧起他的下颚,南宫翊眼周红润,近乎失神,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连一贯淡然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好。”
挂着楚字的马车慢慢行驶至尚书府前,纤纤细影掀开帘子,佳人举止行如画。
桃一碎步上前,双手扶着车中下来的女子,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向尚书府行去,踏进府门,周氏那殷殷张望的脸浮现在眼前。
“陵姐姐。”还是楚蓉儿忍不住问道:“阿父说你被册封御王妃,是真的吗?”
楚忆陵瞥了她一眼,点头无声又似有声。
楚蓉儿愣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脸有些惊慌。御王残暴无比,世人把他比作洪水猛兽,靠近他的女子都被他丢了出去,若是陵姐姐入御王府,那岂不是……
一双明眸中满是担忧。
她面露不舍,提裙慌乱追上那远去的墨衣女子,挡在她身前,磕磕绊绊道:“陵姐姐可不可以不入御王府,百姓常言御王是大魔头,陵姐姐嫁于岂不危己。”
楚忆陵低眸浅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食膳时,他所言所行,蓉儿应看得见才是。”
而正堂之中,老太君望着那一道圣旨脸色惨白,她如鲠在喉,声音丝丝颤抖:“老爷啊!这可是真的?”
楚轩点点头,将圣旨卷起放入袖中,撇了一眼失神的妇人,轻轻关下房门退至。
同样脸色惨白还有将军府中的李夫人。
而遭罪便是那跪在瓦碎上的丫鬟们,双腿跪得鲜血直流,愣是不敢出声半分,生怕那瓷器下一秒便临门头上。
她指了指为首的丫鬟,咬牙道:“滚去把老爷请来!”扫视到了一地的碎玉,强忍着心中怒气,“等等,你把这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