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桌上刻着报仇
青山书院的书舍，几人正将江泊烟团团围住。
“泊烟这词写的越来越好了。”
刚刚课上，秦林特意点名表扬了江泊烟最近做的几首词。
“谢大才子亲自指导，能写不好吗？”
“那也得是我们泊烟底子好，谢大才子才愿意指导啊！”
“说到词，最近那位桃花仙子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啊？据说连桃花仙子都没见过本人。”
“你们难道没听说吗，外面都说其实那位高人就是谢大才子。”
“真的假的？快说来听听。”
“说是谢大才子早就对苏心心一见倾心，只不过碍于叶花魁对自己有恩，叶花魁和苏心心又是死对头。谢大才子为了两边都不得罪，所以才假装成世外高人。据说，自从桃花节后，最近谢防己下学了就往苏心心那里跑，这还不明显。”
“嗯……有逻辑有证据，我看靠谱。”
“泊烟，你和谢大才子关系最好，你给我们说说呗？”
江泊烟笑着没说话，她心里也是觉得，恐怕这位神秘高人就是这位谢才子。
毕竟上辈子，除了这位惊才绝艳的谢防己，她还真没听过有哪位高人写出这么多好词好曲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才子突然变得更厉害了，但要是这样的话，这位，恐怕自己得更加牢牢抓紧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泊烟，泊烟在吗？”
周围几个小姐妹便嬉笑起来。
“金公子又来找泊烟啦。”
“肯定是听说泊烟报名了青山大赛，特意来打气的吧。”
江泊烟嗔笑着说了句，“多嘴。”
“太好了，你在啊！”金灵顾不得学堂里还有其他人，直愣愣的冲了进来。
江泊烟压住自己的笑意，这家伙，还是这么冒失。
“嗯，怎么了？”她柔柔问道。
金灵支支吾吾的问：“你……你见到林温柔了吗？你们今早是一起来的吗？”
要是泊烟知道林温柔在自己船上落水，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没有，你怎么会问这个？”
“没什么。”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江泊烟试探着问。
“没什么啊。”
“哦，对了，你们不是姐妹吗？怎么都不一起坐车呢？”
金灵纯粹是顺嘴一问，没想到江泊烟脸上笑容一僵，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笑道：“妹妹还小，估计贪睡起不来，我怕吵到她就先走了……”
江泊烟慢慢低下头。
虽然有些失望金灵是为这事来找自己，不过，她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
林温柔一夜未归，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还是她帮忙打了个幌子，在江家按住了这个消息。
找不到人，金灵这样慌张，也属实正常。
于是再抬头时，脸上恢复了包容和关切：“约莫等会儿就会来吧……噫，你怎么脸色这么憔悴，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可金灵已经转身离开了。
连道别都没顾上。
几个小姐妹早已装作没看见似的捧起了课本。
江泊烟冷冷笑了……
咚咚咚——
开课的钟声已经响起，但金灵没有心情去学堂。
小丫头虽然人坏了点，但也看着不像是会害人性命的人，不然，那天在桃花林她就不会紧紧的护住自己了。
要是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她就跳下去了……
金灵眼圈泛红了，漫无目的的朝书院外面走去。
这样一想，往日林温柔的好倒是一下子显示出来了。
恨不得把昨晚的自己暴揍一顿。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当一个熟悉的灰扑扑的身影打着哈欠出现在书院门口的时候，金灵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对方的胳膊。
“你没死！”
“你才死了呢？大早上的。”
林温柔瞪大了眼睛。
她刚把治水方案交给秦林，出门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谁能不说一句晦气！
“就是，金灵，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就是迟到了嘛不至于死不死的。”赵青柠打着同款哈欠，绕过两人。
她看了一眼林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阵子江泊烟和谢公子没事凑一起研究诗词后，她就连带着看林温柔顺眼了很多。
“昨晚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金灵也顾不上了，一晚上的惊慌不安统统变成了愤怒。
直到这话脱口而出后，他这才注意到周围人怪异的眼神。
赵青柠又绕了回来，哈欠都不打了，精神抖擞的蹲在两人脚旁，还是被伴读丫鬟给死活拖走了。
林温柔：……
“你找我一晚上？”林温柔愣了，“为啥？”
金灵红着眼圈看她。
啧啧啧……
跟看负心汉似的。
最后还是不三极有眼色的贡献了一个金豆豆，金灵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会洑水，昨晚跳下去后就在船底转了几圈，然后就一路划着水走了。
难怪找不到人。
“这不是一身湿哒哒的，我也怕家里人担心。”
“干脆在外面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夜。”林温柔轻轻摩挲着那颗金豆豆，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早知道金公子还会找我，我怎么的也得回去告个别！”
金灵十分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回到学堂后，金灵在桌上刻下深深的两个字，“报仇！”
而另一边，林温柔转悠了一圈，特意等到下课，才回到自己的学堂。
啪！
出现在学堂的那一刻，江泊烟的笔掉在了地上。
金灵……真是没用。
她拾起笔后，冲妹妹笑道，“刚刚金公子还来找你呢，金公子对妹妹真是体贴。”
“哦，我碰到他了。”林温柔没有理会江泊烟的阴阳怪气，直接穿了过去。
她还忙着完成公孙大娘的功课呢。
“妹妹昨晚是没回府吗？”江泊烟提高声音。
果然，话音刚落，两人身上多了几道好奇的眼光。
赵青柠默默溜达过来。
顺便在江泊烟面前转了个圈——她今天穿着苏心心的同款。
江泊烟忧心忡忡道，“我不是怪妹妹，不过妹妹这样夜不归宿，会让父母担心的？毕竟，妹妹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夜晚独自一人在外面……”
林温柔打了个哈欠，很没素质的打断道：“谁说我独自在外面的。”
赵青柠不转了。
哇哦，有奸情！
“我不是和金公子一起么？不然他为什么要找我。”
赵青柠恍然大悟！
想起金灵早上堵门的那一幕。
难怪！
不过，金灵这小子，一向喜欢的不是江泊烟么？
难道……
这么大的消息，一定要趁热分享！
瓜都没来得及吃完，就走了。
林温柔瞅了瞅江泊烟，“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昨晚没回府呢？”
——
盛京城的桃花快谢了。
自打金灵下定决心要复仇后，青山学院每天都要上演他跟在林温柔后面，拖小板凳、捉鞭子、藏功课的孩子戏码。
战争一般由金灵发起，由林温柔单方虐杀结束。
看得青山学院的学生一个个开始怀疑人生……不可一世的金大财子，原来是个受虐狂？
这边青山书院的斗争进行的如火如荼，那边蓬莱阁的新晋桃花仙子苏心心和往日花魁叶红衣的竞争也开始进入白热化了。
那才是难舍难分。
赛马会后，苏心心趁热打铁，连出三曲。虽然没有当日舞台效果轰动，但是也是质量极高，曲曲惊艳。
苏心心的名气一下子水涨船高，出场费用直逼叶花魁。
这让原本独自烦恼高处不胜寒的叶花魁，不禁改唱起了高处太拥挤，不得不直面敌人的挑衅。
叶花魁三周年答谢宴、盛京亲友见面会，不要钱似的的办起来了，好在过去的人气还在，也是场场爆满。
于是这两蓬莱双姝，今天你唱新曲子，明天我办见面会，一时双方都杀红了眼。
随着苏心心人气上涨，她身后的专属服装供应店铺——飞鸟斋也逐渐名声见涨。
每天上门的顾客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几个绣娘忙的脚不沾地，连公孙大妈都好几日没回府了。
到了月底盘账，算盘一打，朱掌柜的眉头一展。
一脸幸福的向大家宣布：“呜呜，这个月的月银，终于可以按时发了。”
众人：耶！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上个月飞鸟斋的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没想到才一个月就脱贫致富了。
公孙大娘及时出来泼冷水：“大家也不要骄傲，比起金家，我们还差得远呐。”
一个苏心心号召力毕竟有限，哪里撼动得了金家这棵大树。
盛京的大户人家，都习惯了在金家采购布匹，订做服装。这买的不光是衣服，更是人情世故。
飞鸟斋想分一杯羹，就没办法把价格定的太高，除了苏心心同款，大多卖不上好价钱。说来，这些日子的含辛茹苦，熬夜苦做，也不过是捡一些别人的残羹剩饭，挣点辛苦钱而已。
辉煌，终究还是别人的。
一时间，士气不由低迷起来。
绣娘们纷纷抠抠手上老茧，感慨一句人间不值得。
公孙大娘一看，有点后悔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这时，后排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下个月带大家月银翻倍。”
众人齐齐看向蹲在角落的某人。
林温柔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咱们把金家最尊贵的客人都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