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good job！干得漂亮！
鹿鸣过完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周末，周一再去上课的时候，同学们似乎已经俨然都视其为“英雄”：
她再也不是那个默默埋头苦学的透明人了，上课的时候看她的人比看黑板的人都要多；更有甚者有干网红的，翻墙假冒学生，偷偷带进“长枪短炮”来只为“揭秘”鹿鸣。
当然去偷拍霸凌者的也不少，只是袁霏听说是转学还是退学的了，吴娜娜和漆美倒是机智，过完周末直接没露面。
对漆美和吴娜娜的网络暴力自始未停，鹿鸣经历过的她们也都照单来了一遍，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这些东西，鹿鸣和学校里的同学们是感受不到的，他们所能感受到的，是学校里各种奇怪人士纷至沓来：
大多是些夸张的无良自媒体，说什么要来探访这个“校园暴力事件频发”的学校，看看究竟是不是磁场有什么问题，还是风水选址不好……
导致学校安保最近严了很多，进出都要看学生证了。
鹿鸣对各种打量的目光已经见怪不怪了，视若无睹地上着课。
课间无聊刷围脖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她关注的人给她发了私信，是曾经免费咨询过的周奉先律师。
他倒是很友好地先是问了问鹿鸣生活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遭受学校的刁难等问题；紧接着又说了一些他觉得最近舆论风向不太对的问题。
用他的原话说就是“你现在就像是被打到了海浪的最顶尖，看似众望所归、万人中央，可谁也说不好下一秒会不会粉身碎骨。”
鹿鸣倒是很喜欢周奉先这种表达关怀的方式，于是她回了周奉先一句：“我也感觉有一些。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我可是会发疯的！——”
“我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周奉先立马秒回。
鹿鸣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转移着话题：“你怎么不去直播了？你的新事业不是开展的如火如荼嘛！~”
“嗐，可别提了，让同行给举报了！——
他们说我这种免费提供法律咨询的服务有违市场准则和行业规范，直接给我在平台上举报了！还捅到市场监督管理局那里去了！没办法，现在只能停业整顿了……”
鹿鸣听得一阵咂舌，简直就是无fck说，普法居然普出错来了！……
刚想继续和周奉先吐槽，鹿鸣不经意地一抬头，正好看见导员那张大脸，离自己不过三十公分的距离，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鹿鸣直接被吓了一大跳，惊呼出声，给周奉先发了条信息：“有大事，得空再聊！！！”然后惊疑交加地看着导员然后发问：“导员，有事？！——”
“没事就不能看看我最得意的学生吗？”导员还是那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甚至还加了个歪头。
鹿鸣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如野草一般疯长，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移：“导员，我不习惯您这样，您有话还是直说吧！……”
导员的笑容一僵，这个死丫头！——
但是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闪光灯已经悄悄打开对准了他们两人，还是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鹿鸣同学，学校想着出台一个‘校园暴力应对解决机制’，而有些问题咨询你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况且你心智又如此强大，我们觉得比起去找其他遭受类似创伤的同学要好一些……”
鹿鸣想了想，学校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这是好事啊！而且她能帮助更多的人，甚至是铲除在这座学校中校园暴力的土壤，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好啊！~”鹿鸣痛快地答应：“我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真哒？！”导员高兴得几乎都要蹦起来，“那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去商讨一下……”
鹿鸣一把被他拽起，就不容置喙往教室外走。
“唉等等导员，我还有课没上呢！——”
“下节课是‘大学生就业指导课’，你就翘了吧！”
鹿鸣和导员在“心理咨询室”面前停住了脚步，鹿鸣好奇地回望着导员：“导员，你带我这做什么？”
导员还是那般慈眉善目地笑着：“许多遭受过校园暴力的人都多多少少会遭遇心理问题，而霸凌者则更不见得是什么心理健康的人；
这也是学校打算在‘心理咨询’上花重金的缘故，打算帮助受伤害的同学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鹿鸣倒是赞同地点点头，在理……
“可是导员，我没有心理问题啊！——”
“鹿鸣同学，我知道你是在故作坚强，可是那些视频，我一个局外人看了都有不适的心理反应，更何况是你当事人呢？——”导员流露出怜爱的眼神来看着鹿鸣。
鹿鸣没有说话。
她自己所遭受的校园霸凌已经过去许久了，况且她已经痛痛快快地报了仇，她现在可是比谁都舒坦；
可是她没有经历过视频中的事情，焉知视频中的“鹿鸣”心理会不会在崩溃的边缘呢？
想到这里，鹿鸣便不再抵触，进到了咨询室中。
导员很识趣地守在外面，里面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看着很有书卷气的女人，约莫五十多岁，手上拿着本子和笔，含笑让鹿鸣落座。
倒真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心理医生的模样。
鹿鸣不禁有些卸下心防，也把背倚到沙发靠背上。
“鹿鸣同学你好，你可以叫我李大夫，希望你不要对我们之间的对话产生任何压力。”对面的李大夫和蔼可亲地说道。
鹿鸣点点头，“好的，李医生。”
“那好，我们来开展第一阶段的治疗。鹿鸣同学，在我们所有人看来，你似乎是完成了一场漂亮的反击，谁看了都会拍手叫好；
我想知道的是，在你的内心深处，有没有其他的声音呢？或者说，你做这一切的诱因又是什么呢？——”
鹿鸣耸耸肩：“报仇呗！还能是什么？我干完了之后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嘛嘛香；要说心底里有什么声音……那一定就是‘good j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