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雷符
“死状凄惨？我这里不方便出去，你能详细说说么？”
黄天眉头皱了起来，若是圣教之人所做，这等残害生灵的行为相对应的术法一定是用来针对我们的。
但现在黄天似乎不能出学校，只能隔着手机通过外面的鸿宇收集信息。
“电话里不好说，我给你打视频吧。”
电话挂断，紧接着视频就弹了过来。
黄天按下免提，将视频放到我们跟前。
画面中，鸿宇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搜查员来到一处街道拐角。
他边走边说道：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喏，这儿就是现场。”
翻转镜头，切换成后置，惨烈的场面即便没有亲临现场也能感受到极为真实的血腥味儿。
就像看到油画中逼真的柠檬一样。
令人作呕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对画面的熟悉而消失，画面中鸿宇戴好手套，拎起被残害得不成样子的动物尸体展现给我们。
从形状上已经完全认不得那是个什么物种了。
最后还是通过脚掌上的肉垫和未沾血的部分毛发能勉强分辨出这应该是个玳瑁猫。
这种猫因为毛色驳杂，被大多数人所嫌弃，在城市中流浪的数量很多，小时候养猫的人家也很少见到。
“不是动物做的，上面没有爪印和牙印，凶器应该是一把锤子”
黄天仔细观察视频分析道。
锤子
在我印象中，不管是杀人还是杀猪之类的动物，最好的且最常用的工具就是刀。
命中要害，一击必杀，即便不死也很容易失去行动和反抗能力。
但锤子这种钝器
黄天继续道：
“可以基本确定这不是一般人做的，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说不定对方正在酝酿什么邪门的东西。”
“对了，一个小时后去大门，给你们一些东西防身。”
鸿宇先是脸色有些难看，随后听到有好东西，当即面色一喜。
“好！”
“先把附近的尸体集中起来烧掉，我需要时间准备。”
挂断电话，黄天拿出一把小刀对我说道：
“放点血。”
“？”
我面露疑惑，好端端的为啥要让我放血？
“别这么看我，一会儿外面那点搜查死不死就看你放血多不多喽。”
“合着刚才你答应人家防身的东西就是我的百鬼血呗？”
“emmm也不完全是，毕竟我还要往里加点料。”
“”
虽然说嘴上说着不情愿，但是我还是接过匕首，从身上找了一块肉比较厚又不影响活动的位置划了一刀。
血液涓涓流出，颜色有些暗淡。
黄天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一把符纸，但这次上面什么纹路都没有。
事后我才知道这玩意儿也有个名字，叫符胚。
他啐了口唾沫一张张撵开，然后挨个往我伤口上贴。
“卧槽，能不能干净点，都沾到口水了！”
“你放屁，老子口水干净又卫生！”
王维在一边抱着狗子偷乐，被我瞪了一眼后有所收敛，但还是一副憋笑的样子。
这点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没多久伤口就开始自己愈合了。
黄天见状再次调侃道：
“瞧你小气样，这点血用不了一天就回上来了，而且你看，这不就好了么？”
他指着伤口，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催促他赶紧搞，搞完了护身符给鸿宇送过去，说不定我还能在这过程中学到点东西。
幻境中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要利用起来。
黄天将符纸一张张摆在地上，周身阴气涌动，只见他摘下脖子上的戒指，用很细微的声音说了什么，紧接着他身上的阴气便开始剧烈收缩，最终只在身体表面浅浅覆盖了一层。
手作剑指，引导阴气缓慢流出。
口中念道：
“吭——”
顿时，数十道阴气凝成细丝，射入沾血的符纸中。
旋即，符纸上的血像是烧起来一样，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我不明白其中原理，问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维在一旁适时解释道：
“一种返璞归真的阴气用法，用百鬼血作为媒介，在脆弱的符胚上用细微的阴气细丝灌入大量阴气，这种做法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百鬼血暂时成为一种吸收阴气的工具。”
说完他怕我还不明白，又补充一句。
“其他媒介也能做到，只不过百鬼血的效果更佳。”
一旁黄天给予肯定。
“圣教的杂种要么就是修的鬼道，要么就是和鬼物狼狈为奸的东西，杀人时绝对会用到阴气，加上我对道术研究不深，只能做出这种能够吸收阴气的东西在危难之际吊他们一口气。”
他收起戒指，叹了口气。
我能够体会到他心中无奈，有些时候，事情总是不会那么圆满。
这是一场战争，在战争中一定会有牺牲者，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鸿宇这样配合阴阳行动的普通人不至于一点活的希望也没有。
感慨至此，我问道：
“你们说，圣教的人是为什么要做这些疯狂的事情呢？”
黄天将地上的符纸一一拾起，听到我问这种蠢问题，眉头一皱。
“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这种话也能问出来么？”
他似乎有些生气，正色道：
“我不在乎他们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纵然他们有千百般的大道理做出这些事情，但在我这儿一切道理都不是道理。”
“我的父母亲人因他们而死，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我没兴趣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你可以问问旁边那个呆子。”
黄天虽然岁数不大，但心中意志坚定，我也意识到了我话语之中的失礼之处。
就像火影中宇智波佐助当时的心态一样。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是复仇者，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同情。”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
我自始至终都只有对活着的渴望，和圣教并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也许是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
其实很多时候，我其实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
只要圣教不来找我麻烦，别人死活与我关系说实话并不大。
想到这儿，不禁自嘲：
王重阳啊王重阳，难不成幻境中的事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要不是黄天帮忙，那只鬼都快骑在你脑袋上拉屎了！
真他妈窝囊！
娘希匹！我心里怒骂一句，随后接过黄天手中符纸攥在手里，快步走出校长室。
“唉！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维扶住即将带上的门，抱着狗跟了上来。
他在我们三个里年纪最大，修的又是儒道，文化底蕴更足，自然考虑问题更全面一点。
见我们因为细碎的小事发生些许不愉快，连忙劝道：
“其实你问这些问题也没错，我们本来就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是连敌人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怎么能一次次赶在他们前面阻止那些惨剧的发生呢？
只是黄天负责的并不是关于这方面的工作，他算是前线战斗人员，对这些也不太了解，其实这方面的信息非常重要，现代战争，打的就是一个信息战！
就算实力有差距的情况下，只要我们的情报比对方多，获胜的概率依旧很大！”
“汪汪！”
他手中的狗叫了两声，好像是在表示认同。
对于阴阳中职责的划分我确实不了解，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受不少。
“没关系，我知道，是我太过冒昧了，谢谢你王维。”
这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来到门口，正看见警卫室边上鸿宇和一群搜查站在那儿扒拉地上焦黑一坨的东西。
闻了味儿，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禁捏住鼻子喊道：
“鸿搜查，过来一下！”
听到我的声音，鸿宇转过头站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回话，我们之间隔了有大概二十米，从我的位置透过铁门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过现在是白天，我也没多想，等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恶臭。
让我想想
没错，就是那种尸体腐烂之后烧焦的味道！
也许是烧尸体的时候离得太近，身上染了味道么？
可这么浓烈的气味，并不像是沾染上的，而是
我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将手中符纸全部交了出去。
此时，王维的狗突然呜咽呜咽地叫了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
他当时有些起疑，马上拉住我的手。
“慢着！”
手腕被拉住，送到半空的符纸自然停下。
一人一狗先后出现异常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嗯？”
身边的王维应该没问题，毕竟我们是一起出来的，他怀中的狗更是自身鬼物，那等弱小的阴气很难违抗王维的命令。
结合面前鸿宇僵硬如死人一般的表情，以及与之前热情开朗的表现来看，现在明显有问题的是他才对。
王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视线扫过鸿宇，摇了摇头。
点头会意，我直接将符纸收回。
但也并未声张。
而是说道：
“鸿搜查，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件事儿，这符纸还没开光，根本不起作用。
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一趟，你在此地不要走动”
“哦？我正好也有件事情，要不一起去吧。”
我面色凝重，再次确认道：
“一起？”
“对啊，你快把阵法打开，这事儿还挺急的。”
“哼！”
我冷笑一声随即退后半步说道：
“动手！”
半句废话没有，我并未揭露他的真面目，我也不想看他暴露身份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那样做除了装逼之外毫无意义。
甚至还有可能错过动手的良机。
王维也不是傻子，刚才自己的鬼物早已察觉面前之人情况不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早已捏着那杆毛笔等候多时了！
“都天雷符！”
以血为墨，凌空画符！
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从他略显瘦弱的身躯中涌出。
笔落符成！
都天雷符绘制完毕后，直接引动天地雷霆，几乎是瞬间，雷符冲出幻镇边界，带着天地雷霆之势朝着鸿宇所去。
电光划过，站在幻镇外，刚才还蠢蠢欲动，想要哄骗我放他进来的“鸿宇”，此时已是浑身焦黑，皮肤皲裂不止，蔓延至全身，不时还有弧光跃动。
看他这惨样，我对王维说道：
“他人没事儿吧我没说让你连鸿宇一起劈死啊”
王维气喘吁吁，放下扬在空中的笔，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你刚才也妹说让我留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