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阶
落霞山·望月峰
望月峰，落霞山山脉之中千万个山峰之一，若是拿它与凌霄门宗门所在的碧云顶相比，根本不能被叫做山峰，充其量也就只能算作一个土丘而已，丝毫不起眼。
但是，此地对于凌霄门中门人来说却是一颇有名气的地方，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是凌霄门百年奇才——楚玉羽家的所在之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其然也。
虽说是矮峰，但因了望月峰地处落霞山东部的边缘地区，没有被落霞山脉一众险峰环绕包围，所以视野倒是极为开阔，望月瞻星两相宜，故而楚玉羽才将此峰命名为望月峰。
另外，也因了望月峰地势较低，山下坡度较为平缓，又有溪流行过，所以平常倒是常有许多觅食寻水的珍兽在峰下游弋，加之在落霞山强大灵气影响之下，使得这儿气候一直温暖如春，于是溪流之旁，常年鲜花盛开满地，彩蝶翩翩纷飞，美的如诗如画，使人赏心迷醉、悦目流连。
此时，望月峰上，楚天昊因昨日参加了新弟子的选拔并且顺利通过，所以今日一早便由母亲柳茹忆送去门中，同其他的新弟子一道接受门中前辈传授修行仙法。
而作为他的资深跟屁虫的楚寒镜自然也是一道去了，所以这会儿，整个望月峰之上，只有楚玉羽一个人在。
时至正午，这个时间正是楚玉羽平常修行的时刻，在望月峰庄园后堂一间素雅简朴的屋内，楚玉羽抱膝而坐，双目轻闭，神形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自然天成，一道似有似无略显缥缈的无形灵气柱正从他头顶上方灌注进入他身体之中，浩浩正气，绵绵不绝。
便在此时，长空之上一蓝一紫两道虹光，如流星赶月般疾驰飞奔，划破天际，留下两道长长轨迹，向着望月峰的方位飞来。
楚玉羽似有所感，嘴角轻扬，便停止修行，长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到院前等候。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落在楚玉羽家院前，一位正是之前负责新弟子筛选测试的那位钟长老，他今日如昨日一般无二，依旧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另一位着紫色道袍，就模样而言虽说要较钟长老年轻些，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比钟长老更要强上了许多，加之他气度不凡，颇有鹤骨仙风，一看便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使人不由生敬。
楚玉羽走上前去，冲着来人一拱手，道：“见过掌门师兄，见过钟师兄。”
是的，前来的另一位正是当今正道五大支柱之一——凌霄门的掌教——孤鸿子。
孤鸿子微微一笑，道：“小师弟平日深居简出，你我师兄弟倒是许久不见了，今日见你修为又是精进不少，可喜可贺。”
楚玉羽笑道：“都是因为多年来各位师兄、师姐们的悉心教导，玉羽才能有今日成就。”
孤鸿子摆摆手，道：“哪里的话，师弟能有今日修为，还是靠你天资过人，兼之勤于修行，比起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师兄们是要强了太多了，我们这一代弟子中能第一个修至仙境的想是非师弟莫属了。”
“师兄过奖了，请屋内说话。”
三人来到正厅，那是一极其简单素朴的屋子，很难想象这便是誉满天下的凌霄仙门高手楚玉羽的家，屋中没有丝毫豪华的装饰，整个大厅之中只有一些简单的座椅家具。不过屋内的布置却很是温馨，也十分干净整洁，墙上，一个大大的‘道’笔走龙蛇，入木三分，风采极盛，旁边有几个插满鲜花的花瓶，更给屋内增加了几分生机色彩，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投在花瓶之上，熠熠生辉。
楚玉羽为孤鸿子与钟长老各倒上一杯灵茶，问道：“掌门师兄，今日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孤鸿子一笑，故作神秘，道：“小师弟向来聪慧过人，不妨一猜？”
“镜儿吗？”
孤鸿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赞了声，“好茶！”然后他点点头，道：“嗯，我听说了镜儿的事，所以就过来了，兹事体大，事关我凌霄门兴衰，所以我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沉吟片刻，孤鸿子接着说道：“镜儿在资质测试的时候竟然将灵晶石撑的爆裂，这一点，即便是以师弟当年地阶五品的绝世天资也不曾做到，而且我从钟师弟的描述中了解到，当时灵晶石发生爆裂的过程极其短暂，这也就是说，镜儿的资质水平其实还远在可以让灵晶石爆裂的水平之上，”孤鸿子说着，也是一阵唏嘘，叹道：“我在想，镜儿的修行资质定然已经达到天阶了。”
尽管楚玉羽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听得孤鸿子如此断言，饶是楚玉羽心志坚定，心中却也难免剧烈一震。
咔嚓……
一声脆响，却是钟长老手中的茶碗在他激动之下，一不小心被他给捏碎了，激得茶水四溅。
钟长老刚欲有所反应，孤鸿子却抢先一步，看似随意地将右手中拂尘一扫，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轨迹，同时，在茶水外围形成一道三尺大小的淡蓝色球形光罩，将那一片空间包裹。倏忽间，那些激射的茶水滴竟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尽数静止在淡蓝光罩之内，如被冰封，文丝不动。而后，孤鸿子左手向外一摆，就像掸灰尘般随意，毫不费力，而那束缚着溅洒茶水的淡蓝色光罩便如臂指使般，随着他手掌挥动向着门外而去。片刻后，院中响起‘哗啦’一道水声，想来便是那些茶水没了束缚，而洒落地面了。
“举手投足之间，可成一界，非洞虚三层境界之上不能，师弟佩服。”楚玉羽赞道。
孤鸿子淡淡一笑，道：“些许微末伎俩，何足挂齿。”
这时，一旁的钟长老面色有点尴尬，道：“掌门师兄，师弟，见笑了。”
楚玉羽摇摇头：“师兄何必在意，实在是此事的确不同凡响，太过骇人，师兄有些情绪波动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