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完败
“下一位……”
“咦，楚兄弟，这么巧啊！”原来为他们测试的正是先前楚天昊见过的那个凌霄弟子，林阳。
楚天昊抱拳一礼：“是啊，林大哥，真巧，那就劳驾了。”
林阳一招手：“嗯，楚兄弟，来吧，手伸过来。”
“哥哥加油，一定要超过那个讨厌的凌水天，气死他！”身后，楚寒镜嘟着小嘴，小脸之上依旧还有愤懑之色，倒是显得颇为天真可爱。
楚天昊轻轻摇摇头，表示很无奈，修行资质这种东西，哪里是加油就能做得好了的，但他也不再多说话，伸出手掌，很随意地按在了灵晶石之上。
嗡……
当灵晶石被楚天昊的手覆盖之后，灵晶石便开始轻轻震颤，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之声，而它的光芒也随着那阵阵的震颤逐渐提升。
“你们瞧，又有一块灵石发生颤鸣了！”这时，人群中有个眼尖的人喊了一声，循着那人声音，更多目光也往这边投来。
大家有了凌水天的那一道阅历，似乎都知道了灵晶石颤鸣的内在意义，那是灵晶石因与高资质的身体接触才会产生的共鸣效果，同时大家也意识到，这或许是可以亲眼见证一个‘天才’被发掘的时刻。所以，一众人都目不转睛，直直盯着那不断攀升着亮度的灵晶石，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一般。
“黄阶九品了……”
“玄阶三品了……”
“玄阶四品，还没停，快看……”
“玄阶五品……涨涨涨，加油！”
“哇，已经玄阶六品巅峰了，比之前那人还要强！”随着灵晶石亮度的不断攀升，人群中的气氛也变得沸腾起来，似乎就好像是他们自己取得了十分优秀的成绩一般。是啊，亲眼见证和亲身经历或许本就是很接近的，因为大家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那正在测试的人身上，自然感同身受，备觉兴奋。
最终，在一众欢呼声中，灵晶石的亮度在玄阶八品的位置停了下来。
“楚天昊，玄阶八品……！”终于，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为这场动人心魄的灵晶石亮度拉升剧目画下了句点。
“哇……哥哥好厉害……”
楚寒镜笑靥如花，一边雀跃着一边鼓掌欢呼，在楚寒镜的的感染之下，人群中气氛也更是热烈，周围的人都开始鼓掌，特别是先前被凌水天插队的那边区域，掌声、欢呼声尤为热烈。
而远处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凌水天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原本脸上的满面春风霎时间消失得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冰霜一片，堪比猪肝，大起大落之下竟多了几分滑稽之感，他嘴里一声冷哼，扭过头去，径直望着远山，不再看这边，假装根本没看见这边发生的事情，又好像是发现远山风景特别好看一般，尽管这边欢声如雷，他却不肯挪动目光一丝一毫。只是在他心中，此刻却仿佛有一万头小妖兽呼啸而过，久久难以平静，因为这场由他挑起的暗斗，他是彻底的败了。
看着桌上那枚闪耀着无比璀璨耀眼光芒的灵晶石，那个为楚天昊测试的凌霄弟子——林阳竟是看得目瞪口呆，依旧有些失神。须知，资质能达到玄阶八品就已经意味着此人将来近乎有着冲击仙境的希望，仙境，那是站在了修真界中顶层的强大存在，呼风唤雨，力动乾坤。而此刻，这样一个有着极大潜力的黑马就站在自己面前，由自己检测、发掘出来，他又怎么平复得了心中的那份激动心情，仿佛已然将面前之人看作是一块由自己挖出的璞玉一般，有着莫名的成就感。
半晌，林阳才回过神来，抚掌笑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天昊师弟恐怕是此次新人中修真资质最好的人了吧，不对，就算是最近十年似乎也没见过修真资质在玄阶七品以上的人。”
修真之人皆知道，修行资质的玄阶七品到八品之间的那一道坎，其实就是仙与凡之间的那一条界线，似小实大，是一条线，更是无数人难以跨越的一道鸿沟。
“这位大哥哥，我可以测一测吗？”楚天昊测完之后，桌旁，一个略显童稚的声音响起——楚寒镜。
林阳温和一笑，道：“可以啊，把你的手掌伸到这灵晶石上来。”
楚寒镜应了一声，“好”，而后，她轻轻挽起衣袖，露出雪也似的一段皓腕，伸开五指，将手掌轻轻按在灵晶之上。
嗡嗡嗡……
顷刻间，灵晶石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光芒陡然爆发，释放出比方才楚天昊测试之时更加耀眼的光芒，并且其强度还在一直往上提升，那原本在别人手中光芒充其量只比得上一团烛火的灵晶石，此刻竟然变得比正午的烈日更加刺目耀眼，使人不能逼视。
很多人此刻仿佛还沉浸在楚天昊掀起的热潮中，唏嘘感叹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一幕，只是觉得眼前耀光一闪，不知为何物，强光之下，却不由眯起眼睛。
咔嚓……
一道好似瓷器破裂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响起，它是那么的细微，在今天剑台上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在方兴未艾的热血气氛之中，只怕场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没有注意到。但是操控灵晶石的林阳面色却是一变，惊呼道：“不好，灵晶石似乎快要承受不了了。”
嘭……
还没等林阳做出进一步反应，一声脆响，在他身前扩散开来，这倒是让很多人都听见了，不由一惊，瞬时间，只见桌上那枚灵晶石竟是完全崩裂开来，化作点点荧光，状若烟花，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旁边执笔的凌霄弟子大惊，道：“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这时，只见那位一直坐在一旁的钟长老已然出现在了大桌边上，将楚寒镜护在身后，想来他定是在方才灵晶石爆裂之际，为防止灵晶石的碎片伤到她才有此举动，只是谁也没看到这老头究竟是怎么样出现在个位置的，因为他之前可是一直都坐在离这张桌子足有几丈远外的那把椅子上，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此处了，当真是高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钟长老看了看楚寒镜，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彩，脸上也有种莫名的激动，不过转瞬便恢复了平静，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他又看了看桌上已经完全报废了的灵晶石，嘴角一扬，摆摆手，看似很是随意地说道：“没事没事，该是灵晶石用的太久，已经没了灵性，所以才会崩裂消散，大家不必惊慌，继续测试就是，林阳，你再去取一块灵晶石来吧。”
“是，师叔！”
林阳闻言应了一声，然后面带狐疑地起身而去，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个疑问——真的是灵晶石失效了吗？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灵晶石还会因为用得太久而爆裂的。还是说这小女孩的资质已经……！
楚玉羽看向钟长老，无奈一笑，心中骂了声‘老狐狸’。
钟长老也似发觉了什么，转过头来，正好和他对望，向他点头示意，微微一笑。
在接下来依旧忙碌的测试之中，楚寒镜的这段短暂插曲很快就被大家忽略过去，而她经过了第一次的事故，似乎是心有余悸，也没有再行测试了。
再往后一切都显得很平淡，不过期间倒是又有两个人修行资质达到了到玄阶五品下，倒是很让人高兴。到得落日前一个时辰，所有排队参加测试的人尽数检测完毕，最后归总下来，凌霄门今年共计收录弟子一千三百六十八人，其中玄阶以上一百六十二人，玄阶五品以上四人，楚天昊以玄阶八品的资质值排在第一，其余三人都是玄阶五品，入围人数同往年相差不大。但是往年，达到玄阶五品的也就一两个人，所以，今年的高资质新人人数却要比往年多了。
见所有桌前已经没有排队待检测的人了，林阳便起身来到钟长老旁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末了林阳点点头，走到一旁高台之上，高声道：“诸位，可还有想要测试的人了吗？”过了半晌，却没人回话，林阳接着说：“嗯，好，既然如此，那我宣布，今天的新弟子选拔测试便到此为止了，在此，我向所有通过测试的人表示祝贺，恭喜了！请诸位暂留原地，待会儿自会有门中师兄师姐前来接你们上山。”
“另外，没有入围的朋友也不必过于失望，一切随缘，诸位远行到此不易，所以我凌霄门为大家准备了一份小礼——就是我手上这部小册，它记载了一些简单的吐纳调息之法，相信会对大家强健身体大有裨益，小小心意，万望不要嫌弃。
各位，通往山脚的传送阵门已经开启，请各位保持次序依次下山！后会有期。”
众人循着林阳所指方位，只见剑台那边，亮起一八卦形状的法阵，直径约两丈余，散发出淡紫色辉光，缓缓旋转。
在几名凌霄弟子的维持下，下山的人们排作五队，开始有序进入，而那些进入法阵的人顷刻后便消失在剑台之上。
这时一旁的楚玉羽向钟长老一拱手，道：“钟师兄有事在身，那我也不打搅了，先行告辞！”
钟长老点头笑道：“师弟请便，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楚玉羽哈哈一笑，道：“极好，钟师兄若来寒舍，玉羽自当与师兄痛饮一番，告辞！”
言罢便祭起仙剑，载着楚天昊和楚寒镜直上青天，化作一道青光，向着落霞山内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