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将军不好了,大人他又双叒叕受伤了(二十九)
为了避嫌,季晏礼从皇宫离开之后没有再去陆府,而是让萧槿偷偷传信给陆时年说了情况,自己则回家等老皇帝的圣旨。
陆府那边,季晏礼刚走后陆时年便叫人找来了陆致,把季晏礼的计划告知了他,顺便让陆致找个机会辞官归隐。
陆致在沙场征战半辈子,到了晚年也不想再次搅入那个臭泥塘,便很爽快的同意了,陆时年要做的事情,从小被教育忠于承宣帝的他不认同,却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既然无法两全,那他便装聋作哑,且等着陆时年功成名就那天。
陆时年本来打算推了老皇帝的赐婚后便彻底跟他撕破脸,如今他既然答应了季晏礼一起出征,那之前的计划便只能搁一搁了。
收到季晏礼的传信后,陆时年叫来了心腹,告知他自己跟季晏礼出兵的事情,并把帝京的事情交代给他。
陆时年交代好一切,夜已深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季晏礼白天的话,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清心寡欲,从没做出过什么失格之事,现如今,季晏礼的出现让他五次三番的坏了自己的规矩,连他筹谋已久的事情说变就变,陆时年心知这样的感情太危险,却又甘之如饴。
月笼纱窗,帝京陷入了一片沉寂,不时传来的打更声刺破孤寂,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头巷尾。
隔日卯时未至,季晏礼便带着萧槿出了城门。
既然是带兵出征,那没有三年五载是指定回不来的,谢枳那边他得交代清楚,关于命案的事情,他命陆管家在查有了些眉目,不过陆时年那边他需要找机会核实一下。
季晏礼来到暗牢,谢枳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好似知道他要来。
“季将军!”谢枳见到他的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您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跟你说。”
老皇帝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传旨,季晏礼不敢多耽搁,只把自己的计划匆匆地跟谢枳交代了,便准备离开。提到陆时年的时候,谢枳眼底对他露出一丝防备,季晏礼心中无奈,嘴上却没有说,只跟她道了再会便离开了。
将军府季晏礼急匆匆地赶回去,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周福宁便带着圣旨来了。
季晏礼放下茶盏,走到周福宁面前跪下听旨。
老皇帝着急着把他跟陆时年送走,出征日子竟然定在两日后,说是时间仓促,连出征仪式都省了。
周福宁宣完旨,跟季晏礼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季晏礼拿着圣旨看了一眼,给他十万将士,老皇帝真看得起他。
萧槿见季晏礼脸色不好,转念一想就知道他是为军队的事情发愁。天启国百万大军压境,老皇帝却只给了十万将士,加上本来戍边的二十万人,也不过三十万,如何与慕连晔百万军队相抗衡?
“将军打算如何?”萧槿替季晏礼关上书房的门,回到案桌前,看着桌上晃眼的圣旨,沉声道,“陛下这分明是想让将军去送死!”
萧槿难得有如此疾言厉色地时候,季晏礼目光扫了他一眼,阖上眼思考了片刻,避开这个话题对萧槿说道,“先去校场把此事告知时亦,我待会给你准备一份清单,你去把东西准备一下。”
“可是……”萧槿不知道将军为何到现在了还这么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还想说什么,抬眼就看到他一副势在必得的人,便不再说话。
季晏礼坐在案桌前,反复思考着如何破局,恍惚间,脑海中灵光乍现,顾昀之既然是天命之人,那他必定有过人之处,而且根据之前陆时年的说辞,他怀疑顾昀之是重生的,或是他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便也能帮他解了现在的困局。
季晏礼思及此,便找陆管家给顾昀之递了拜帖,两人约定半个时辰后在茶楼见面。
顾昀之这么轻易就答应他的邀约,季晏礼多少有些意外,也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顾昀之应该对他很了解,不然一个忠君爱国之人,知道他跟陆时年交往密切后,不可能会轻易跟他接触。
思及此,季晏礼便想着带上陆时年一起。
季晏礼来陆府的次数多了,下人便也不再为难他,见他来便直接放他进去了。
“季、季将军。”来福刚带着大夫给陆时年换完药,刚一出门便看到面前意气风发的季晏礼,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前的画面,瞬间红了脸。
来福眼神躲闪着来到季晏礼面前,朝他行了个礼,低声嗫喏道,“大、大人在里面。”说完也不等季晏礼开口便慌乱地逃走了。
季晏礼疑惑地看了一眼来福慌乱的背影,瞬间明白过来,嘴角抽了抽,又瞥了一眼正在盯着来福背影出神的萧槿,漫不经心地对着萧槿开口道,“看他对我避若蛇蝎的样子,你是没希望了。”
萧槿一愣,反应过来自家将军是什么意思,爆红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动了动想解释,最后只是无力地回答道,“他还小。”
季晏礼扬了扬嘴角,摇摇头没回答,转身进了屋。
“晏晏怎么来了?”陆时年本来正在为着手下回禀的事情苦恼,抬眼便看到季晏礼推门进来,脸上瞬间换上了笑容,拍了拍软榻上空余的位置,柔声道,“过来坐。”
“在看什么?”季晏礼瞥见陆时年慌乱中扔在桌上的信函,走到陆时年身边坐下。
“没什么。”季晏礼刚坐下,陆时年就把人拽进怀里,把埋头在他颈边,深吸一口气后闷声开口道,“晏晏是不是给我下蛊了,怎么一日不见,我便思念得紧。”
季晏礼心里高兴,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面无表情地推开挂在身上的人,抬眼就看到陆时年一脸不满,叹了口气后倾身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才开口说道,“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
陆时年这才松开季晏礼,撑着手靠在软榻上,暧昧的目光一直黏在季晏礼身上不曾离开,“晏晏要跟我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