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恰好是男子
“陛下。我们北辽其实在和亲方面也不是有诸多要求,只要是南燕的公主就可以了!至于公主姓什么,是姓杨,还是姓徐都是不介意的!”
北辽的耶律使节在大殿上一边说着一边依次看向朝堂上的几个官员,但凡他视线所到之处的官员都是极力闪躲,生怕被这个外地来的狐狸给惹了一身骚气!
“听说徐大人府上还有个侄女,生得乖巧可人、贤良淑德。堪称是大家闺秀!就连琴棋书画也是不妨多让,以徐家这些年的德行,封个公主应该不成问题!”
宰相杨筹轻声说着,那言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话刚说出口,徐彦心里一沉,下意识地就朝皇帝那边看了一眼。
见江尚真只是闭眼沉思,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思量再三,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默默地跪了下来。
杨筹本以为徐彦会叫苦两声,和自己有来有往的说上几句话,自己再顺势叫苦。
可没想到这个徐彦竟然像个哑巴,现如今这场独角戏倒让自己落了个不是。
毕竟此时此刻能做主的只有皇帝,他杨筹说起这事算什么意思?本身是想让皇帝看看徐家心意,自己也好掰扯一些事。到时候这事也就算了过去了。
现如今想不到徐家直接一句话不说,摆明了就是说一切听皇上做主。
既然是听皇上做主,那如何轮得到你杨筹发话了?
就在杨筹因为此事差点要成为众矢之的之时,太子江辰倒是开口了。
“启禀皇上!儿臣觉得和亲之事暂时还是放下的好!耶律使节不远万里来到我南燕,理应好好款待!两国和亲之事不急于一时。”
见到自己的外甥都开口替自己解围了,杨筹也是放下心来,跟着附和道:“启禀皇上,老臣一时心急胡言乱语。还望陛下恕罪,老臣觉得太子殿下说得有理。臣附议。”
江尚真睁开眼,看了看还在跪着的徐彦,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徐爱卿,起来吧!朕不忍心啊,别听杨大人放的狗屁了。朕明白,你舍不得徐家的闺女!”
徐彦听到这话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这一副景象在耶律使节眼里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至于吗?相对于较为爽利的北辽朝堂,这南燕的庙堂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依朕看,这一次和亲说大了是两国和亲,说小了也不过是我江家和慕容家的婚事罢了!对吗?”江尚真说着瞥了一眼太子江辰。
这一幕在耶律使节眼里倒没什么,不过可吓坏了宰相杨筹和太子江辰了。
耶律使节看着额角已经渗出汗水的两人,心里大致已经清楚其中意思。既然这戏都开演了,自己也就不妨客串一番后赶紧退场。
“启禀南燕皇帝。是我北辽考虑不周!多谢南燕皇帝提醒,臣退下了。静等皇室消息。”
等到耶律使节退出大殿,江尚真看着其背影,皱着眉头说:“学学人家!”
杨筹听闻此言已经是浑身发抖。
什么叫不过是江家和慕容家的婚事?说白了,那就是和亲的人选只能姓江!
但是今日耶律使节这样开口了,表面上是无意之举,可杨家和徐家到底和北辽有没有牵连那就不言而喻了。
都知道没有,但是这等明显不过的反间计终究是让人心里添堵。若是再有什么外力相助,气血上涌,心里添堵就变成了如鲠在喉!到时候不吐不快,今日的事也就说不清了。
北辽这是送了一份礼给南燕皇帝,一个将来治罪的借口。都是做皇帝的,制衡之道还是明白的。
“启禀陛下,那和亲之事?”徐彦见耶律使节走了,这才问道。
见到徐彦揣着明白装糊涂,江尚真闭上眼说道:“明日再说!徐爱卿,朕知道你不舍得自家闺女,毕竟朕的安阳公主也才……”
说到这,江尚真将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朝着文武百官看去。
借着安阳公主之事敲打太子,这种事大家心理清楚,可是为官的便是天子脚下的孩子,敲打太子这个自家孩子其实也就等于敲打自己了。
特别是皇帝刚刚才说过,和亲之事是往小了说是两家之事。除了说明不由得他人指指点点,另外一层含义便是告诉太子别忘了自己也是皇族中人。
这无疑是告诉百官,不得结党营私诱导巴结太子,特别是你杨家!太子都替你说话了,你自己掂量吧。
杨筹这个老狐狸见状赶忙站了出来。杨筹心里清楚若是此时自己不站出来那就是坐实了自己与太子的勾结是有鬼的,若是自己替太子解围,反而给皇上一种我杨家就是站在太子一边,就是站在皇家一边的感觉。
“启禀陛下,老臣突然想起,今日五皇子也在朝。这安阳公主一案应该有些眉目了!”
“嗯?”
站在大殿最后的江漓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一声。
刚想着要上前启禀的他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徐大人竟然又跪了下来,而且是泪流满面!
“皇上!和亲之事兹事体大,臣恳请皇上容后再查!先解决和亲之事。”
江漓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是好演技啊!都知道和亲之事大于安阳公主的案子,你徐彦如今自己上来说不过就是为了标榜自己的为国为民罢了!和亲一事但凡是定了,边关起码换得五年时间休养生息。这种瞎子都看得清楚的事,如今倒是让你点破不说,还做了忠臣了!
“启禀陛下,徐大人言之有理啊!”
杨筹赶忙也跟着说道。
不对啊!江漓刚刚心生疑惑,瞬间却又释然了。
本来想着杨筹急着证明太子青白,不应该如此附和,理应将那供词摆到明面上。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附议那么不光显得自己为国为民,同时也是有时间为太子扫干净嫌疑。如此一来,到了最后不过就是杨家和徐家不痛不痒的争权夺利罢了。
“就这样吧!退朝。”
本来还打算好好整理说辞的江漓听到老爷子的那句退朝顿时有些呆了!
这一次老爷子是和杨家徐家达成了何种的默契?说是退朝,不如说是知道了,就这样吧!
江漓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老爷子这是摆明了要让鲁王万劫不复。等到时候长宁远嫁,鲁王涉嫌谋害安阳公主的证据一出来。
鲁王因为自家长宁郡主去了北辽,为求避嫌,面对这两方面的压力,自然而然会亲手割舍封地,双手奉还给老爷子。
等江漓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他才有些后怕。因为他想到了长宁昨日见过了北辽使节,那么也就是说长宁求得就是远嫁北辽。
“砚卿。”江漓试探性地朝着顾砚卿问道:“你觉得长宁会同意去北辽吗?”
顾砚卿也没多想,只是莞尔一笑。
“她去了不是正好吗?”
正好,言下之意就是不光是长宁觉得可行,就连其余人连同他顾砚卿都觉得可行。
“那么诚章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他倒是为那个书呆子泛起了愁。毕竟这书呆子可是全心全意扑在了长宁身上。
顾砚卿听到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要不咱们让那小子跟着长宁走吧?去那北辽做个假太监,到时候做了北辽皇后的长宁当个面首!”
江漓嘴上虽然调笑着,但是目光却死死盯着顾砚卿,想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顾砚卿听了这话面无表情的望了江漓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你怕不是想好了,日后我做个假太监,给你当男宠吧?”
“我看行!”
原先躺在屋檐上睡觉的九州此时竟然无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江漓有些下不来台了。
良久之后,嬉笑声渐渐停了,顾砚卿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你觉得明天长宁公主会来吗?”
长宁公主,而不是长宁郡主。
这番话江漓听后不由得心中一寒,不自觉得说:“这么快吗?”
顾砚卿点了点头,略带深意地说:“我就怕贺诚章受不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还未到晌午,长宁便手拿一份圣旨到了。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身穿男装,而是女子打扮。
进屋之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顾砚卿在吗?”
江漓愣了愣神,又看了看她身后一脸愁容的贺诚章,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隔壁。
等江漓爬到墙头,他觉察到有些不对了。
原来,此时此刻长宁竟然站在屋门前,就那么等着顾砚卿出来。也不叫嚣,也不撒泼。
而贺诚章则是被关在了院门之外!而且看他的样子,是丝毫不急,甚至有些坦然,与之前哀怨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漓下了墙,径直就走到了门外,朝着门口贺诚章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诚章。怎么了?长宁怎么这么安静啊?”江漓疑惑地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长宁应该大发雷霆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她长宁不愿意和亲,怎么却那么安静。
贺诚章微微一笑,两手一摊。
而在院内,长宁敲了敲门。见许久没有回应,她闭上眼,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听着。有些话我只说一次。”
屋子的门依旧没有打开,只是从里面传出了一句“你说。”
长宁睁开眼,冷哼一声。
“天下弈棋无人能出我其右,可是我却次次输你。”长宁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身穿男装吗?”
见屋内没有答复,长宁自问自答道:“他人都以为我身负才智,不输于男子,也不甘心为女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穿男装,皆是因为你喜欢的是男子!我恨自己不是男子!你知道吗?”
“我倒不是喜欢男子!只是我喜欢之人恰好是男子。”
屋内的顾砚卿终究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