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人我自己罚,不劳您动手
苏悦白本想就这样逃回房间,她太了解继母,这个女人发起疯来,连房子都能给掀了!
但哥哥明显不这样想,勾起一抹笑,不顾反抗将她拖走。
餐厅像是刚被洗劫过,碗盘碎了一地,满是狼藉。
桌边的汤碗比较沉,压住了桌布一角,其余布料拖在地上,被汤汁浸得斑驳不堪。
一个女人站在餐桌旁,有些邋遢。
她身着白色真丝裙,顶着凌乱的波浪卷,边骂边砸,叮咣响。
每打翻一盘菜,裙摆上都会溅上更多污点。
墙角站了几个戴高帽的厨师,低着头不说话,任打任骂,似乎已经习惯了。
苏悦白其实并不惊讶,三年前这个女人就喜欢拿下人撒气。
但她印象中的继母,应该是非常在意仪容仪态才对,怎会允许自己如此狼狈?
“妈,我接妹妹回来了。”苏乘风轻轻说,语气中竟也透着一分小心翼翼。
听到声音,愤怒的视线“唰”地扫过来。
“她怎么还没死?小杂种!”
苏悦白没有吭声,不留痕迹地偷偷向后蹭。
这个口吐芬芳的女人就是哥哥的亲妈——陈慧。
不说话的时候倒也能称得上风韵犹存,可惜脾气不好,也没什么家庭背景。
继母能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主要还是因为有个出息的儿子。
苏乘风碰了碰她的胳膊,投来埋怨的眼神,悄声道:“叫人啊。”
她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这时候打招呼,是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啊!
但是哥哥的命令不能反抗。
苏悦白心不甘情不愿,眼神瞟向一旁,小声道:
“妈妈”
得亏她和亲生母亲感情不深,要不这句“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叫出口。
“谁是你妈?给我滚出去!”
陈慧本就濒临爆发,声音也被怒气吊高了两个度,听起来格外尖锐。
“你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进我家?你妈就是个在外面偷人的贱货!”
苏悦白心里憋着气,敢怒不敢言。
刚回来就撞枪口,她这个送上门的出气筒,今天绝对不会好过了。
果然,继母看她不说话,以为是理亏,骂得更难听。
“国良是造的什么孽,还要养那个贱人的野种!”
苏悦白紧紧捏着衣角,继续装聋。
要不是因为哥哥在,她早就怼回去了。
父亲虽然娶了继母,但从没爱过她,整日在外潇洒。
可继母却不知足,得了钱和地位,还妄想得到人心。
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怕是父亲昨晚又彻夜未归了。
“妈,你消消气,妹妹是为我做事的,和爸没关系。”苏乘风安抚道,轻拍着母亲的后背。
陈慧明显不吃这套,继续骂:
“那也是个野种!流着那个贱人的脏血,怎么好意思进我苏家的大门?”
苏悦白也不是好惹的,火气“蹭”地窜上头。
“你以为我想进?只要小苏总同意,我保证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
小苏总就是苏乘风,公司现任董事长,老一辈的员工都这样叫。
“你!”陈慧知道自己没有实权,被堵得有些语塞,但还是强撑道:
“果然是野种!和那个贱人一样没教养!”
苏悦白看继母吃瘪,心情终于舒畅了些,但总觉得还没完全消气,继续嘲讽道:
“我就算是野种,也是堂堂正正在苏家出生,从小接受苏家的教育,也不知道是谁更没教养。”
话音刚落,只觉得身边的人一僵,好像有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凉飕飕的。
苏悦白打了个寒战,后知后觉发现,她好像连哥哥也一起骂了
刚想抬头确认,就感觉有东西向自己飞来,直冲门面。
她敏锐侧身一躲,锋利的瓷片贴着太阳穴划过,砸碎在身后的墙上。
这要是被砸中,就算眼睛不瞎,也要直接破相了。
“你!你你!!!”陈慧没有得逞,憋得满脸通红,疯了一样冲过来。
“小杂种!看我打不死你!”
巴掌兜着风抽下来,苏悦白侧偏过头,认栽地闭上眼睛。
不让继母打几下,今天怕是不会结束了。
虽然那贴着水钻的长指甲一定会划伤脸,但不至于留疤,总比碎瓷片强。
“住手。”
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她偷偷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
哥哥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将她挡在身后。
苏乘风的声音淡淡的,和平时比多了些冷漠:
“我的人我自己罚,不劳您动手。”
说着,反手迅速抽上她的脸颊。
“啪”地一声脆响。
苏悦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一疼,但远没有声音那么吓人,可见是用了巧劲。
她瞬间明白了哥哥的用意,借着力度向侧面倒去,“咚”地一声摔在地板上,滑出两米远。
毕竟是主动摔倒,她偷偷调整了着陆点,看似严重,却并不算疼,但在外人看来,这一巴掌可谓是威力十足。
站在墙角的厨师甚至没忍住“哎呦”了一声,就好像被打的是自己一样。
她捂着脸蜷起身子,微微颤抖着,故意让呼吸声中带上隐忍的呜咽。
旺财马上冲过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头拱一拱她的身体,发现没有动静,急得打转。
陈慧愣在原地,似乎也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儿子会下这么重的手。
但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为那小贱人出言不逊,堂堂苏氏集团总裁,怎受得了这种侮辱?
用巴掌打都算轻了!
苏乘风看到母亲一脸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消气,用脚尖踢了踢苏悦白的小腿,沉声道:
“还不起来?装什么可怜?”
冷漠的声音让人一时分不出真假,苏悦白用余光瞟向哥哥,还没等看清表情,手臂就被狠狠攥住。
“哥哥呜”
她还没站稳,就被拉扯着拖上楼,小腿被楼梯硌得一抽一抽,一条手臂承受着全部的重量。
“等等一下,好疼!!!”
好歹等她站住脚啊!
没想到苏乘风毫无怜悯之意,将她扯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这就喊疼?一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