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清我,看透黑暗的我。
奥坦萝丝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她捋了捋头发,转身看向背后正在播放的某个录像。
录像中,在同神白须对峙的御神策尽管已经完全恶魔化,却仍旧还是被压制。
哪怕神白须身上有不少致命伤,可他的气势却仍旧一涨再涨,压的御神策一退再退。
奥坦萝丝皱着眉看着神白须手上拿着的那把刀身通黑的长刀,她感到一种,不祥,一种不安。
“看看这个萝丝。”
贝拉调出了神白须手上握着的魔神兵,那黑色的刀身被黑色的火焰包裹,闪烁着的诡异铭文令人惶恐,砍伤御神策的肉体的刀痕竟然无法愈合。
“这个黑色的火焰我有所耳闻,据说…是阿尔忒弥斯城区伊芙琳那件事后,神白须觉醒的某种力量,那…那把黑刀是怎么回事?”
奥坦萝丝看着屏幕上神白须挥舞的黑刀,问道。
“这正是我要给你看的。”
“根据无尽之海分部终焉的提供,我反馈给了总部弑神武部门,经过四个小时的分析,也仅仅只得出了这把黑刀来自于神白须。”
“未知金属,未知属性,未知数值。”
“弑神武部门人员一度认为,这把武器不属于人类制作,更不属于这个世界,算是神白须的杀手锏之一,极端的强大,即使是你的宙斯,也无法同它媲美。”
贝拉同样皱着眉头,对于魔神兵的强大无比震撼的同时,更感到一种无力感。
另外,宙斯,弑神武中杀伤性最强的武器。
一把雷矛,外表被雷电包裹,而在雷电之内的,是一柄黑色的长枪,特殊质地,神秘材质,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同冈格尼尔长度相仿,枪尖要比冈格尼尔更厚,枪刃是白色的,枪身时不时会有雷电涌动。
宙斯有着能够威胁超元素生命的杀伤力,即使是神明降世,面对这把武器,也必定心有余悸。
宙斯的诞生,是天然的。
在神骁国同西方国度的边境区域,有一座雷云弥漫的山谷,它被誉为,滚雷昏谷。
这座巨大山谷是天然形成的,它涌动的地脉之力在天空中形成了层层雷暴。
无论是哪一国度的战机或空母,在飞行路线上如果有滚雷昏谷的时候,他们都会绕过该地区。
为什么?因为滚雷昏谷在数十万年前就已经存在。
在前人的记载中,它是一座有着自我法则的天然形成的领域,是活着的。
在那之前,它的神秘,除了被雷暴包裹的外表之外,无人得知。
滚雷昏谷的面纱是如何被揭开的?
在有关边境地区勘探的问题上,当地的科考队考察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与险阻。
因此,他们不得不求助于终焉。
终焉特派奥坦萝丝驻守滚雷昏谷,并尝试深入探索。
一开始,对于充满天然禁制的滚雷昏谷奥坦萝丝也束手无策,能够进入其中,得益于一场意外。
那一天,奥坦萝丝高处作业,她观察着滚雷昏谷的山谷地形。
居奥坦萝丝本人阐述,那天云层很密,天空轰隆作响,自然中的雷元素生灵非常活跃。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奥坦萝丝被雷劈了,是的,那一道天然禁制形成的雷电堪比山岳粗壮,直直砸在她的头顶,可奥坦萝丝却没有任何受损,反而掌握了滚雷昏谷的禁制法则。
而滚雷昏谷的神秘面纱也就此被揭开。
宙斯如何而来?
它是一座雷元素形成的巨大山脊化作的,奥坦萝丝进入山谷之后,在茫茫山脊之中,她竟感知到了一座山拥有气势,而且在威势上甚至压过了她。
那座雷电环绕的山脊看起来摇摇欲坠,峰顶直入苍穹之中,大面积的乌云遮住了峰顶,而峰顶之上更是雷鸣阵阵。
强如奥坦萝丝,她登顶了,在登上顶峰之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座天然雷击而成的平台,上面有一根柱状的雷电岿然不动的插在平台之上。
这便是之后的弑神武宙斯,是天然形成的,奥坦萝丝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拔出了宙斯。
在雷矛脱离平台后,整座雷电环绕的山脊瞬间失去了那强大的威势,砰然倒塌。
之后,奥坦萝丝携带雷矛回到了终焉,在科研组织人员的研究下,雷矛的面纱被揭开。
那是一杆通体发黑而又在裂纹之中闪烁着白光的长枪,攻击性至强至刚,乃天地之间最为纯粹的力量。
开山烹海,轻而易举。
这并非寻常人能够驾驭的,将它拔出的奥坦萝丝,便是它最好的适应者。
之后,创立了弑神武部门之后,宙斯登记,位列第三件弑神武。
“你是说,神白须拥有着不属于人类且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可是,我并没有听到御神策输了这类的消息,贝拉,你如此认为,是否有些杯弓蛇影了?”
奥坦萝丝反问贝拉。
确实,不能仅仅因为一把武器就觉得如今的神白须高不可攀,无论他多么强大,作为秩序维护的一方,都不能畏惧。
“你误解我了,萝丝。我是在告诉你,神白须不仅仅强大,且更神秘。”
“卡捷琳娜调查过了,那把黑刀的神秘力量能够对人类的根本造成伤害,简直就是毁灭生命格式的破坏器。”
“御神策承受了神白须的砍击之后,伤口根本无法愈合,并且会带有持久性的痛楚。”
“我并非是在向你展示神白须的不可战胜,而是希望你注意他的这个可怕手段。”
贝拉点开了有关魔神兵的逐步介绍,奥坦萝丝心思凝重。
关于神白须持有这一诡异武器的消息可以说非常快的传遍了整个终焉高层。
虽然说不上心惊胆战,但这也的确是一个不弱于虚空降临的威胁,试问,永久性伤害有多无赖?
这几乎是违反这个世界法则的东西,而这种存在的诞生,是否也意味着命运的指针正在向着神白须倾斜?
没有人敢如此设想。
这不单单在告诉终焉,维序者之下的人几乎没有资格能同神白须对峙,哪怕只是一回合都不行。
“那把黑刀虽然可以留下永久性创伤,但并不会限制受伤者的能力,换言之,只要你能够舍弃疼痛,依然可以和神白须征御以死相搏。”
门外又走来一人,她一头红发,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这个人,数个小时前还在无尽之海。
“……卡捷琳娜?真是稀奇。”
奥坦萝丝少有的惊讶了一下,对于卡捷琳娜的出现有些吃惊。
需知这位,如果不是你亲自找她或是她有约于你,见一面真的比登天还难。
而作为终焉符文管理部门的总执行,她可以说得上真的是日理万机。
“好久不见,萝丝,贝拉,想必录像你们已经看了。”
“当然了,情况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要想应对神白须那把黑刀,并不困难。”
奥坦萝丝同贝拉同时疑惑,两人相视,都皱了皱眉。
卡捷琳娜见状笑了笑。
“领域技。还记得吗萝丝,你有着这世上最具破坏力的领域技,在这之中是你的主场,在对峙神白须的时候,你可以凭此优胜。”
“根据我的调查,那把兵器,属于一种意志力具象化的实物,它是真真正正源自于神白须的血肉。”
“也许你们有些难以想象,但是如果我说,他是一个独特的器灵,你们应该就能明白了。”
器灵师凭借自己的元素力产生属于自己的器灵,而神白须的魔神兵源自于他的意志,这两者似乎的确有着相同的性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终焉魔能检测部的档案记录中,神白须,是一个不能调控和产生元素力的人。”
“他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魔力,而且他拥有的魔力区别于这个世界的人类。”
“按照你的意思,无论是那红色的雷电还是黑色的火焰,都属于是神白须自身意志的显化?”
啪!
对于奥坦萝丝的讲述,卡捷琳娜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一旁的贝拉眼睛一白,找了个地方坐下,接下来的话题不是她想掺和的。
“真聪明萝丝。神白须被元素力排斥,但他就像是一个原生动力炉一样,能够凭借自我意志创造力量。”
“这个世界的人类就是这么奇特,萝丝你能够天生携带领域与异瞳,巴伦尔斯生来就能感受天命,御神策能够以人类意志驾驭恶魔血脉,甚至超越魔性,等等这些,都是。”
“那把黑刀贯穿着神白须的仇恨,而这仇恨的沉重,能够划开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破坏贯穿着他的一生,因此灾厄也成为了他的力量,而想要避免同这种灾厄相对,以自己原生能力的领域就是最好的方法。”
奥坦萝丝听着卡捷琳娜的解释,点了点头。
她一向承认眼前这个人的智慧,无论是曾经的虚空战争还是现在提出对峙黑刀的方法。
而她也非常惊讶这世上竟然会有神白须这种怪人。
能够凭借自我意志产生力量,还被元素力所排斥,就像…就像一个被扔丢的可怜娃娃一样。
她或许有些明白神白须的所作所为,也逐渐理解了神白须的那种疯狂。
一个被世界,命运抛弃的可怜之人,赌上了自己所爱的一切去换得这一生痛苦的答案,去揭开那个遮蔽自己人生的阴影与真相。
他的行为或许有些极端,可却的的确确是有着这样一个经历的人会做的出来的。
倘若自己所爱的一切都消失了,倘若连最后活着的方向都没有了,一个人,又会如何抉择?
仅仅只是背负着一身痛苦与仇恨,背负着无尽的黑暗,每向前一步,心中的阴影都越来越沉重。
也许他也并不想杀人,也许他只是试过了所有的方法,最后只有这一个,代价最小。
可是对于人类而言,这是如何巨大的代价。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卡捷琳娜,是什么事让你驾到贵地?”
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维序之七,在整个西方世界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奥坦萝丝好奇的问了一句。
“御神策没法儿帮你制作聚能魔石…需要我帮忙吗?”
奥坦萝丝问道。
“噢…虽说我在上一次离开那间实验室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但不至于你们这类人都觉得我必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吧?”
“聚能魔石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有新的策略了。”
贝拉和奥坦萝丝两者同样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对于卡捷琳娜所说的新策略一头雾水。
“虽说并不需要萝丝你去借助强大的天然禁制来制作魔石,但反过来说,这反而要比前者更危险……”
卡捷琳娜双手抱胸。
“啊…好吧卡捷琳娜,你说吧,我们这类人就是干这个的。”
“上头的人成天催着希望我能尽快解决关于普罗米修斯城区的天然元素问题,但是…我对元素理论一窍不通,你明白的。”
奥坦萝丝捋了捋头发,耸肩道。
“嗯?卡捷琳娜,你是什么时候染的红发?”
她突然发现同上一次相见,卡捷琳娜的发色从黑发染成了红发,是什么改变了她本身钟爱原初的原则的?
“萝丝…你真的有够迟钝的,算了,我们说正事。”
“聚能魔石已经属于旧时代了,来认识下新策略,赫斯矩阵。”
卡捷琳娜手掌摁在整个数据台之上,顿时间几乎所有显示仪呈现为一个魔能圆盘。
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具虽然复杂,可如果循序渐进的去一一辨析就可以发现,它们是一种很基础的符文排序规则。
“天呐…这个魔导阵的阵基居然有整整三千多个合成符文公式…”
贝拉皱着眉头不可思议。
需知,关于符文的使用,它的排列是最重要的,早在之前的琉璃河神白须就有介绍过关于符文的使用方式。
尽管符文的演变经过了上千万年,可它最近本的方程式仍旧没有改变。
它的融合方式都环绕着这个最基本的原则,尽管神白须演示的是十分古老的融合方式。
奥坦萝丝看着这琳琅满目溢出屏幕的魔导阵,有一种蚂蚁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的好奇。
她双手抱胸,尽管对于这些复杂的符文公式并不理解,却也喟叹卡捷琳娜的智慧。
“准确的说,这张魔导阵一开始并不属于我,它属于…我的另一位…学长,嗯。”
“他”给了我启发,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符文的限制性。
“符文无法像元素力一样按照人类的意志进行改变,它是一种最根本的,最实质的,不会借助任何外力改变自身的媒介。”
“但是它们各自的相容性和可塑性却相当强大,以至于可以编织成如此复杂如此数量庞大的魔导阵。”
各种符文铭文在空中闪烁着,在卡捷琳娜伸手触碰之后,主动拼合在那张最大的魔导阵上,所有格式重叠之后,一面巨大的魔导阵形成了。
三个主阵,原先的生命与智慧被卡捷琳娜替换成了天启与启迪铭文。
六个次阵则是由不同的符文相融合成,而最主要的中心阵,还缺少一样东西。
“怎么了卡捷琳娜?为什么皱着眉头?”
“虽然我是一个外行人,但是中间空着这么大一个东西是人都能想到这魔导阵缺少一个核心吧?”
奥坦萝丝看着卡捷琳娜停了下来,问道。
一旁的贝拉看着这魔导阵若有所思,她很快得出一个结果,她匪夷所思的看向卡捷琳娜,后者点了点头。
一旁的奥坦萝丝虽然一头雾水,但没有急于询问,她试着从显示仪上找出答案。
很快,她注意到角落里那张最早期的魔导阵草图,在这张图纸的右下角,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署名。
安可·赫尔菲斯。
奥坦萝丝瞪大异色的眸子,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一旁的卡捷琳娜。
“你没看错萝丝,这张图纸最早期就是由赫尔菲斯…不,由神白须征御研发的,只不过后期由我完成。”
“现在我改变了它的构成,可却仍旧缺少核心物品,就是一个脱离元素力之外的能量,一种自然诞生的魔力。”
“启迪与天启符文可以做到让这个魔导阵运行,并且永不衰弱,但如果没有那个特殊的能量作为动力轴,它也就失去了效应。而那个能作为核心的来源,就是神白须。”
贝拉的猜测被证实了一半,她又重新坐了回去,面色有着颓败,奥坦萝丝则是皱着眉,双手抱胸。
“你说的这个核心,是一种媒介还是道具?如果是这两者其中哪怕一个,我们都不可能得到。”
神白须绝不会妥协于终焉,这是世人皆知的。
而在他好不容易毁掉格式塔盗走聚能魔石之后,作为正义一方的终焉的维序者,卡捷琳娜,又重新制作了一个能够无风险运转格式塔的魔导阵,而且启动方式神白须却有,这似乎有些荒谬了。
“这正是我有求于你的原因,这魔导阵的启动媒介是神白须的血。”
“刚才我们就说过了,神白须被元素力排斥,可他却凭借自我意志诞生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他的血液中流淌着这份馈赠。”
“就如同这符文的根本一样,对外它没有任何作用,可对相同的物质,却有着超凡的兼容性。”
“最早最早,化名赫尔菲斯的他也在寻找这一媒介,只是那时的他,尚是血肉之躯,根本没有掌握元素力,更别说诞生出属于自己的魔力了。”
“可现在,他已经脱胎换骨,以至于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来源。”
“只需要他的一滴血,就能启动这个至今无人创造的魔导阵,就能衍生出一个新的魔导公式,无论是对于魔导学术界,还是符文铭文的编写,至少可以让目前的学籍厚这么多。”
卡捷琳娜伸出手,拇指与食指拉来一个距离,大概有将近三厘米的高度。
“当然…我也的确可以选择其他方式,只不过…这需要时间,而赫斯魔导阵,也是我临时制作出来的。”
卡捷琳娜当然可以放弃现在有的所有符文公式,哪怕是单独创造一个符文派别也轻而易举,只是当前情况紧迫。
谁能想到神白须会攻击运行整座城区的格式塔。
而神白须当年留下的这个矩阵,可谓是寥寥草草,他仅仅是提出了这一个论点。
而之后的排序和编写,都是由卡捷琳娜独创。
“好吧,卡捷琳娜,我…我接受了,但是老实说,这太疯狂了,说神白须能让人类魔导学进步什么的,这大概是我做梦都无法设想到的东西。”
“那么问来了,我们要怎么找到神白须?需知每一次袭击,都是他主动出击,终焉从来没有掌握过他的行踪。”
一时间,众人语塞。
寻找神白须这件事,太难。
虽然众人皆知他就身在普罗米修斯城区,可是,一千三白六十万平方公里,鬼知道神白须在哪个角落?
“或许有一位可以帮我们…”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奥坦萝丝率先打破沉默。
卡捷琳娜和贝拉同时望向奥坦萝丝。
“这号码是很久以前的了,我不知道她还在用没有…”
滴——
奥坦萝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通讯录中的号码,一旁的卡捷琳娜和贝拉一头问号。
“喂?”
电话打通了,那头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
贝拉和卡捷琳娜若有所思,声音有些熟悉。
“萝丝?是你吗?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号码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有什么我可以帮但你的吗?”
能让奥坦萝丝求助的人到底是谁呢?
“啊…我希望借助终焉机械智神,救赎。”
!——
贝拉和卡捷琳娜两人几乎是同时瞪大瞳孔,她们似乎知道了对话的那一方究竟是谁了。
“当然,凡是一切存在的工具都必定有使用它的价值。可是普罗米修斯城区不是失去了格式塔吗?需要我把救赎送到你面前吗?”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机械智神,救赎。
他并非一台机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生命体,尽管他被称作机械,可他却能够像人类一样思考,有自主意识,能够自主行动。
救赎掌握着终焉,不,是整个西方的所有电子网络,包括天轨卫星,它代表的,是人类的科技顶端。
更是这个世界科学的最终形式,需知,一个会无限自我进步的科技,有多强大?
“不,我只需要救赎的终端数据库,用来调查整个普罗米修斯城区的监控和卫星视图。”
“好的,大概一分钟之后,会有人将救赎的数据库传送过去,按照你想的去做就好。”
嘟——
电话挂了。
奥坦萝丝深呼一口气,一旁的卡捷琳娜和贝拉神色各异,但都很惊奇。
终焉行政最高管理,库玫菈竟然有自己的手机号码?
两人都感觉库玫菈和奥坦萝丝的关系并不局限于上下级,更像是…姐妹。
是的,这两人之间之所以会建立联系,凯恩担当着枢纽。
虚空战争之后,凯恩一度认为奥坦萝丝的心况需要调节,她需要明白慎用自己的力量,悍不畏死并不能获得战争的胜利。
她还需要学习一些东西,例如如何生存,如何了解自我。
库玫菈当时几乎已经继承了凯恩的衣钵,同为同时代的人,库玫菈或许比凯恩和奥坦萝丝更有共同话题。
需知凯恩虽然是终焉以及西方国度的最大领导人,可毕竟是大忙人,他没有空余时间去应对社交问题,因此就托付给了库玫菈。
好在两者一见如故,融洽的非常好,尽管奥坦萝丝大库玫菈不少,却每每都向库玫菈问问题。
因此在那段时间,终焉的人事部门经常能看到这酷似姐妹的两人。
叮——
终端发出声音,整个指挥室亮了起来,显示仪上属于机械智神救赎的特殊符号亮了起来。
“奥坦萝丝阁下,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在这之前您可以称呼我为切尔费斯。”
显示仪中呈现着所有关于普罗米修斯城区的数据,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和通讯器的人声一模一样。
“真是奇观,这家伙说的话和人声一模一样,给他制作声带模拟器的技术人员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贝拉指着显示仪向卡捷琳娜小声说道,后者白了贝拉一眼。
“贝拉女士,您说笑了。尽管至今没见过我的终焉人员仍旧对我的印象只停留在机械这一理念上。”
“可我的的确确是活生生的人,能够思考,同人类一样可以生儿育女,我只是寿命比人类悠长一些而已。”
这下贝拉傻眼了,卡捷琳娜拍了拍贝拉的肩膀,就连奥坦萝丝都难免憋笑。
“好了玩笑话就到此结束吧。”
“切尔费斯,我希望能借助你的权限,调查一下普罗米修斯城区所有的监控设备和卫星观测,找出所有神白须征御出现过的场景,把他们全部调出来。”
奥坦萝丝命令下达。
不知为何,切尔费斯在听到神白须征御的名字的一瞬间突然顿了一下。
“切尔费斯?”
奥坦萝丝呼了一声。
“已为您调出所有有关神白须征御行动的图组,您需要哪些?”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疑虑太多。
机械智神,也有延迟?
“调出这八个小时之内的所有检测到神白须征御的图组。”
很快,切尔费斯调出了所有普罗米修斯城区的监控图。
只是很遗憾,从左到右,八个小时之内的,几乎没有任何一张有关神白须出现位置的图片。
“萝丝,神白须虽然身为一个罪犯,但他从来就没有隐藏过自己,你不能只调出那些位于隐蔽位置区域的,试试大规模面积和空旷区域的。”
奥坦萝丝点了点头。
“我会为您搜索。”
切尔费斯开始重组。
显示仪上的图片重新排列,图片位置显示大多都是一些拥有标志性建筑和空旷地区的地域。
奥坦萝丝看着地图上排列的图片,皱起了眉头,只是下一刻,她眼睛一亮。
“切尔费斯,右上角第二排第三张放大。”
那是一张群楼地域的图片,位于艾普什尔城市北侧巴特泽新区。
是一座房屋楼层重峦叠聚的城区,多是房地产商和工业企业的实行地。
这张图片拍摄的角度很奇怪,几乎是倾斜的,可是,如果聚精会神的去看,在右下角区域,有一个人的影子,他看起来身体残破,背影佝偻。
“卡捷琳娜,你有询问过御神策战后情况吗?尤其是关于神白须伤势的情况。”
奥坦萝丝转身问道。
“嗯,两人是近身搏斗,以死换伤的搏命打法,即便是御神策这种大恶魔的肉体都出现了残缺,神白须必定比前者更严重。”
一旁的贝拉又坐了回去,接下来的事已经很清晰了。
“通知在巴特泽新区的巡城卫以及规则者,边缘搜索并慢慢跟进,把魔能检测部门的人调过来,对巴特泽新区大规模检查,搜索向内跟进,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贸然行动。”
“我会传达您的命令,奥坦萝丝阁下。”
很快,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调查经验,奥坦萝丝直接锁定了整个巴特泽新区。
很明显,神白须昨晚归来时仍旧被城区监控器检测到了。
命令下达之后,分布在巴特泽新区的终焉执行人员开始执行任务。
奥坦萝丝卡捷琳娜贝拉等人也已经前往巴特泽新区。
奥坦萝丝不是那种喜欢远程指挥的人,她没有凯恩那种慢条斯理的性子,她不喜欢把事情捋的井井有条的。
尽管那场虚空战争凯恩也被迫亲至现场,可那是在是因为情报缺失太多,他需要了解情况不得已而为之。
而奥坦萝丝本身就是一位强大的维序者,更是有着长达二十三年的战斗职业生涯经验,在执行任务这方面,她的确比凯恩更有能力。
轰——
五分钟后,一道白虹直接坠在巴特泽新区。
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奥坦萝丝已经抵达地区,在根据当前区域执行人员的报告得知,他们已经锁定了这一片区域,魔能检测部确实捕捉到了属于神白须的魔力波动。
轰————
一架镇压者战机凭空悬停,移动通道打开。
犹豫战机强大引擎掀起的气浪太大,卡捷琳娜行动时候有些困难。
奥坦萝丝走了过去,伸出手,牵着卡捷琳娜走了下来。
轰————
战机顷刻之间升空,在空中划了一个弯弧,眨眼间千里之外。
卡捷琳娜捋了捋头发,看向奥坦萝丝,后者点了点头。
“做为一个智囊型的场后角色,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吧?卡捷琳娜。”
对于卡捷琳娜亲至任务现场,奥坦萝丝还是第一次见。
“不必担心我萝丝,我不会做你的累赘的。”
卡捷琳娜只是笑着。
她对于神白须,有些问题想要问,如果这次真的能见到他,她想试着劝下他。
奥坦萝丝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执行长…我们的确检测到了神白须的魔力波动不错,可是…我们进行全区搜索的时候,只有一栋公寓中有人居住…”
一位身着规则者制服腰后别了一把长刀的男人向奥坦萝丝报告道。
“不是神白须?信息发生了错误?”
一旁的卡捷琳娜问道,同时有些惊讶,可魔能检测的反应不会出错。
“是的,并不是神白须征御,而是…世界蛇奥苏涅达分部总执行,婕西菈娅女士。”
“什么?!”
腰后别刀的规则者皱了皱眉,卡捷琳娜的反应让他愣了一下。
奥坦萝丝挥挥手,前者点了点头离开了。
“怎么了?卡捷琳娜,我可很少见到你有这种反应,这个婕西菈娅…和你有什么关系?”
奥坦萝丝问道。
“啊…是我的…老同学。”
“但是我们在双方一致的追求上产生了分歧和争执,因此而分道扬镳,你应该了解这位天启符文的创始者。”
卡捷琳娜神色苦涩,无奈道。
很明显,面对这位早已背道而驰的老同学,她有一种莫名奇怪的情感,或是愧疚,或是尴尬,又或者,是仇视。
“啊…能够辨析初始符文之一的符文学者,那可是大名鼎鼎了。
“听说原本世界蛇的总执行应该是她?只是因为她的性子,才让给了赛梅菲斯。”
“是的。赛梅菲斯,我,婕西菈娅,同为库伦贝尔的学生,前者最大,后者虽然最小,可潜力最大。”
“赛梅菲斯执着于医疗,因为卓越的能力被世界蛇聘请。”
“我执着于魔导术和符文,是我们三个中学的最驳杂的一个,而婕西菈娅,她执着于赫尔菲斯的追求。”
“尽管各自意愿不同,但我们三个却仍旧成为了极为要好的朋友,有过一段很长的…同窗之谊。”
在卡捷琳娜对过往的追忆中,我们可以得出,曾经三者各有追求,并且十分融洽,在人生道路中,这种友谊或被称作知己。
“赫尔菲斯?那不就是神白须的化名吗?你的意思是…”
奥坦萝丝望向卡捷琳娜,后者神色仍旧苦涩,对于这一段往日回忆,有些纠结。
“没错,曾经的赫尔菲斯并不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
“他是一个充满阳光与希望的人,他相信人类,尽管从外表看来他似乎孤僻,可一旦你同这个人沟通,就能了解他的认知如何壮阔。”
“因为对赫尔菲斯的憧憬,婕西菈娅走上了关于符文法则的道路。”
“在这条路上,本就天赋异禀的她在赫尔菲斯的帮助下可谓一日千里,这或多或少是今后符文学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赫尔菲斯所给出的道路,他行走的那条道路,却是错误的。”
“他想借助符文之力,用作能够凝聚天地法则的媒介,以此来扭转这个世界存在的根本秩序,也就是元素。”
“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白须被元素力所排斥,他可能想借助这种方式来打通阻隔自己与世界的隔阂。”
“赫尔菲斯失败了,可婕西菈娅却成功了,而且是异常的成功。”
“天启符文的问世,改变了人类对于元素力认知的极限,甚至颠覆了符文原本存在的所有理论,天启符文的强大,让世人有目共睹。”
“可也就是这时,赫尔菲斯或许发现了天启符文的弊病,它很强大,是太强大了。”
“他放弃了以当时完整的天启符文启动赫斯矩阵,选择另寻他法,但他支持婕西菈娅继续在符文上深造。”
“他愿意倾力相助。”
说到这里,奥坦萝丝眉头微皱,她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一个危险且不安的念头。
“可是,婕西菈娅还是拒绝了符文协会的邀请,她继续在库伦贝尔学院进行自己的学业。”
“可赫尔菲斯却离开了,一夜之间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婕西菈娅,她疯狂的寻找着赫尔菲斯,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可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也没有得到答案。”
“尽管一时众说纷纭,可却再也没有人听到过有关赫尔菲斯的任何消息。”
说到这里,卡捷琳娜深深吐出一口气,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对于往日所发生的一切,她感到沉重的同时,也有一种…后悔。
奥坦萝丝注视着卡捷琳娜,她知道,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但这与她无关。
奥坦萝丝更想知道,是什么让神白须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又是什么,导致三者因为一个人而友谊崩裂。
神白须到底在追逐什么,又想要重建什么。
在奥坦萝丝的思考中,答案似乎在渐渐靠近,可却又愈行愈远。
这两年来因他而起的事情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件事,洗革。
他的行为不单单在影响着终焉的权威,更影响了人们对于世界的思考,很明显,这似乎是他穷途末路的选择。
以至于他曾经所放弃的一切,都可以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