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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向着有你的未来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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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梅菲斯先是皱眉,转而伸出一只手摁在神白须眉心。

    一股乳白色的魔力细若游丝的刺入,神白须的状态似乎有些好转,他半睁着眼,抬头瞥了一眼赛梅菲斯,勉强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

    赛梅菲斯起身,疑惑,后者只是越笑越大,以至于把伤口撑开,只是在赛梅菲斯刚才那一下之后,才没有鲜血溢出。

    “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皱着眉头,喜欢紧绷着神经。”

    “我一直以为经过当年的教令会之后,您会对我有所改观,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您一厢情愿罢了。”

    能让神白须用您称呼的人并不多,阿尔维斯算得上一个,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年长于神白须。

    赛梅菲斯,和神白须曾经同为库伦贝尔学院的学生,和曾经以赫尔菲斯为名的神白须是学姐弟的关系。

    前者是医疗协会的会长,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只不过从不抛头露面,和卡捷琳娜一样,喜欢埋头搞学问。

    两人在一场讨论会上一见如故,神白须对医疗制度颇有见地,同时,对当时的生命符文同样怀有质疑。

    理论相同,兴趣相同,两人很快相知,成为了极为要好且特殊的好友。

    而之后赛梅菲斯被世界蛇邀请,成为了当时世界蛇总部最年轻的科研部门执行长,在入职之后她向阿尔维斯举荐了神白须,只是后者拒绝了。

    当时的神白须闲云野鹤惯了,说是闲云野鹤,其实是没有目标,而所谓的没有目标,实则是有更大的预谋。

    至少在当时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人可以同当时的神白须有所共鸣。

    因此两人道路相悖,一个在医学和魔导术行业越走越远,甚至在之后掌握生命法则,成为维序者。

    一个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消失,然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顶世罪犯。

    如今再相见,已是死敌,这不仅伤了赛梅菲斯的心,也让神白须愧疚。

    所以他才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任由赛梅菲斯泄愤。

    “一厢情愿?我到还没有小家子气到那种程度。我不是因为那个赛娜来的,只是单纯来杀你的。”

    赛梅菲斯口是心非,很明显神白须一清二楚她的目的。

    “回去吧黛米尔,这些事与你无关,老老实实做你的世界蛇的总执行不好吗?”

    “阿尔维斯很信任你也很看好你,掺和这件事对你和你的今后不会有任何好处。”

    神白须手搭在膝盖上,那裸露出来的心脏仍旧在怦怦直跳,很明显,他刚才所说的一切,令他自己紧张。

    “少在那里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你是什么人我可最清楚。”

    “看看你现在,赫尔菲斯,从曾经四面皆友变成现在的举目皆敌,一份仇恨就这么重要吗?”

    “平息过去认清自己和放弃执念重新生活这两个选择明明都是同一种,你的父亲也说过的,他最大的愿望难道不就是你能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吗?你难道就用这种方式来回赠他们对你的爱吗?”

    赛梅菲斯看着低沉坐在地上的神白须,淡淡道,只是下一刻神白须的所作所为,令她惊讶不已。

    “狗屁!”

    “赛梅菲斯,说的真好,放下仇恨?我凭什么要放下,你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对此侃侃而谈。

    “即便设身处地的去想,你也不如我,我所做的选择…是对我而言最正确的,少用我父亲来教训我。”

    “再者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

    “我尊重你的选择,是因为我们曾经有着相同的梦,尽管如今我已经放弃了,可这不代表我就接受了这命运,我仍旧是我,从未改变过。”

    神白须突然站起身,狠狠的拽住赛梅菲斯的衣领,他怒视着,本就满是血污的脸让他的表情极为狰狞。

    “在你们这些高尚的人眼中,我永远都是一个低贱且可笑的罪犯,世人将我冠以跳梁小丑,可事实是什么?”

    “他们恐惧我所做的一切,他们无法掌控这个越来越大的恐惧,而我,也深深烙印在了他们心中,永远。”

    “你只知道我的父亲想让我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可他还告诉我,要用自己的方式看待世界,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着热爱有着理想的,积极向上的,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尽管我没有做到。”

    “但我做出了属于我自己的选择,谁也无法改变。”

    “赛梅菲斯,不要觉得我们曾经如何相识一场就可以对我评头论足,现在,我们只能是敌人。”

    赛梅菲斯一时间慌了神,她还是第一次见眼前的这个人生气。

    哪怕是面对那样的死斗他都不曾呐喊,可想而知她或许真的用那句话激怒了神白须,同时,也彻底改变了神白须对她的观点。

    只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不屑一顾。

    “那你就倔强的去死吧。”

    赛梅菲斯冷冷道。

    神白须没有回应,只是撑起身,战战巍巍的走了。

    两人肩膀错过,似乎也代表着今后的永不相见相见即是仇敌。

    “站住。”

    神白须停下身形。

    赛梅菲斯转身,看着那个狼狈残破不堪的背影,紧皱眉头,那种皱眉,是一种不舍,一种忧虑,一种仿佛触不可及的期盼。

    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太倔强也太执着。

    啪————

    赛梅菲斯将一封信扔给神白须,砸在他的脑袋上。

    “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只听轰鸣一声,赛梅菲斯应声消失,无影无踪。

    神白须转身,颤颤巍巍的捡起那封信,他手指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

    艰难的拆开信封之后,里面是一张白纸和一根镌刻金色花纹的古典钢笔。

    神白须看着这两件曾经属于她的信物,笑了。

    “你欠我的可多了去了。”

    他喃喃自语,将手上的信封凭空收起。

    月光下,神白须的影子越来越长,而在那暗影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屋内,婕西菈娅已经醒来不知多久,她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不知在记录着什么。

    她时而下笔,可却好似毫无思绪,只是显得有些烦躁。

    她时而提笔,看着笔记本上用铅笔描绘而出的某人的素描像,仿佛哪里还差一些神韵。

    咔嗒——

    门被打开了,婕西菈娅迅速起身,走出卧室。

    “啊!”

    只听噗通一声,婕西菈娅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神色惊恐,肩膀颤抖,看着眼前那个血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竟一时间认不出这人就是神白须。

    她宁肯相信他不是。

    “是我安娜,抱歉…吓到你了。”

    神白须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拉起婕西菈娅,后者没有伸手去拽,只是战战兢兢的起身,她上前抚摸着那露出白骨的下巴,和被打碎一半的上半身。

    “…简直就是个白痴,你明明可以跑的!”

    她怒斥眼前这个人的愚蠢,在她看来,神白须绝对可以在破坏终焉柱之后全身而退。

    她不明白神白须为何要执着于每一场交锋,他一介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同无尽之海的大恶魔御神策以死相搏?

    神白须只是摆摆手,他半睁着眼,神态疲惫,他只是伸手抚摸着婕西菈娅的脸颊,安慰着她。

    婕西菈娅扶着神白须走进卧室,仅仅只是这个过程,婕西菈娅很快就被神白须染的血红。

    黑色的血污粘上她的衣服,手臂上,大腿上几乎都是,后者到了卧室之后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低着个头。

    “喂…喂?”

    婕西菈娅看着神白须没声儿了,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拍了拍神白须的脸。

    后者似乎明白婕西菈娅的心思,点了点头,婕西菈娅长舒一口气。

    “我…我该怎么帮你?是需要药物还是…还是治疗术?我都会的,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此刻的婕西菈娅竟然显得有些慌张,虽然她懂得不少高阶梯的治疗魔导术,但是面对神白须这个状态的伤者,她还是第一次。

    “…呼,放轻松安娜,我只需要小睡一会…小睡一会。”

    神白须声音轻微,婕西菈娅几乎是耳朵靠近她嘴边才听清他说话。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没事了?

    后者只是抓住婕西菈娅的手,让她安心。

    尽管婕西菈娅忧心忡忡,但仍是选择相信神白须。

    屋内两个人,一个身体残破浑身血污,一头白发在黑暗中无风飘零,仿佛还闪烁着星光。

    他神态疲惫,却面色安详,鼻息吐出一阵又一阵的白色气体,他靠在婕西菈娅的肩膀上沉沉睡着。

    另一位,眼神古井无波,可心中却时时翻涌着巨浪,尽管她咬紧牙齿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握住神白须的手越握越紧。

    屋内静的针落可闻,时间一点一点消逝。

    西方无尽之海皮托沃尔城区的覆灭很快传遍国际,而这一次国际上的舆论似乎没有增加。

    并非他们对终焉已经彻底无望,而是神白须的强大与恐怖再次被证实。

    即使是天地的法则约束也无法限制神白须的破坏行为,他的手段越来越强大,同时行为也越来越疯狂。

    仅仅两天连战两位顶级维序者,还都将其重创,连带终焉柱和城市一同毁灭,每一次都将损失放大到最大。

    而终焉目前所采取的一切措施似乎都无法应对上神白须的行动,尽管他们明知神白须的目标是有终焉柱的城市,但也还是无法摸透他的行动方式。

    即使目前位于西方世界的四根终焉柱都有维序者驻守,但还是意外的被破坏了三根,而接下来的这一根,似乎也就人尽皆知了。

    “已经见过他了?我没说错吧。”

    世界蛇总部,总执行办公室内。

    阿尔维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上摩挲着一块青蓝色的玉石。

    站在一旁的赛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戴上了眼镜,身着一身属于世界蛇医疗部门的制服,似乎也是特质的,这代表着她独特的身份。

    仅仅一天,赛娜就适应并且熟知了世界蛇从上到下的所有体系制度。

    即使是阿尔维斯这种阅历丰富的人都喟叹赛娜的学习能力,以及她无与伦比的天赋。

    很显然,就像神白须说的那样,她天生就是这块料。

    远处的赛梅菲斯双手抱胸,背对着两人,看着整个宙斯城区的夜市,她眼神晦涩,就像一面深不见底的潭水。

    “虽然对于您说的一切我早就有所准备…可是结果仍旧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那样曾经一个…专注,智慧,独特的人,竟然做出这种选择。”

    “我更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对人类的立场,以至于,同整个人类为敌。”

    赛梅菲斯双手抱臂,对于神白须的转变,和曾经那个他,都有些深深的疑惑。

    说神白须是一个疯狂的人,这或许有些不妥,因为他一直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他理应是一个理智的人,只不过在世人看来他的举动是疯狂的而已。

    “巴伦比斯凯恩无法改变人类的野心与欲望,人类的前进需要毁灭这一改变形式,即使是明智如凯恩也无法预料人类今后的道路,又或者说,他无法再信任人类可以继续在同一条路上继续前进。”

    “神白须只是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违背凯恩并非他本愿,只是那些凯恩曾经做不到的,他都做到了。”

    “这才是令这个世界恐惧的。”

    敢为人先,在这个世界上能付出生命去追逐这一理念的,无不都是在历史洪流中的中流砥柱,而凯恩则尤为高大。

    从阿尔维斯的口中,我们可以确认曾经的神白须确实同凯恩共事。

    他的强大也许曾经的的确确在为人类付出,只是现在,凯恩离世,一切脱离原轨,却也诞生了新的更强大的秩序。

    “赛娜,说说你对神白须的第一印象?”

    阿尔维斯看向一旁的赛娜,后者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

    “破碎…就像生锈一样。”

    赛娜如此说道。

    在神白须同赛娜对峙的时候,前者还带着阿尔忒弥斯事件的悲伤。

    直至他重新从战斗中找回自我,在这之前,赛娜感觉神白须像是一个,明明已经突破了这世间一切的枷锁,可却又好像被笼罩在一种迷雾的朦胧中。

    这个人给她锋芒毕露的同时,更给她一种呼之欲出欲显不显的感觉,总之,很苦涩的一种感觉。

    “赛梅菲斯,你现在看到的赫尔菲斯,已经破碎了,而分裂出的每一个碎片,都是一把锋利的刀。”

    “他的破碎映照着他悲剧的人生也反映着他的仇恨,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相信人类的赫尔菲斯了,你没法儿纠正他。”

    “我知道你,婕西菈娅,卡捷琳娜,你们三人各自之间都有矛盾,而这其中大致也都因赫尔菲斯而起。”

    “你如何想,我管不着,但你怎么做,我必须要劝诫你慎重。”

    “以你的身份的所作所为,是影响整个人类的,你不能一味因为你曾经对他溺爱就偏向于他。”

    很难想象,神白须的曾经究竟有多么复杂,可说是复杂,其实也很清晰,也就是所谓的仇恨。

    他无法与自己和解,他放不下曾经沉重的种种,尽管他做出了改变,可也只不过是抑制了自我的增生罢了。

    世界难以想象会诞生出这么一个人,终焉更是。

    对于终焉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阿尔维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因此他才这么和终焉不对付,包括霍利卡登这那曾经的老友。

    霍利卡登因为个人意志脱离终焉或许是一个明智之举也说不定。

    库玫菈城府太深,以至于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她的掌上玩物。

    人类的未来和历史在她眼里在她心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而她真正探索的,更是人类遥不可及的未来。

    西方世界的制度看上去似乎上下一心,可实则除了中下层,上层可谓是其心各异八面玲珑。

    之所以没有祸端四起,完完全全是受制于库玫菈权势滔天,再加上她那能够掌控整个世界的智谋,才显得众志成城。

    库玫菈的存在,或许也直接扼制了败政与腐败的滋生,说她是终焉历史上最完美的代理人也不过为。

    先是提出了权以权违的治理观点,再是直接抽空了整个终焉八分之六的高层独裁权,将所有中下层的权政机关特权给了民众。

    社会自助机构就是公民参与更改和打击法律的不平等与政府的不作为的利器。

    一个能够将权力分化,并且完完全全让一个社会风貌摒弃权力的人,诸如这种疯狂和能够瓦解一个国家的存在秩序的行为,谁能做到?

    当世只有库玫菈一人而已。

    巴伦比斯凯恩生前倾尽心血倾囊相授呕心沥血铸就指引的一个人。

    可想而知当时的凯恩或许已经做好了自己死亡的准备,也许当时他已经无法信任那时的人类,可却还是做出了铸就库玫菈的这一无私壮举。

    管控政权也许只需要一个高一点的身份,可是,如果说是曲解权力并且让世人放弃对权力的追求呢?

    库玫菈做到了,她证明了世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并且让他们自觉的遵守,铭记。

    “其实,只要一个人的命运能有所保障,他的价值由他自己定义,或许并不会有多少人会去追逐权力。”

    “战争与暴乱,腐败与邪恶,在这个国家曾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而想要拔除这根,就必须要让世人明白,只有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阿尔维斯如此说到。

    有人曾抨击过凯恩的理想主义,可却没有人不向往。

    因为这是属于人类的最高理想,所以才会有人质疑,而质疑,是因为不满,可凯恩满足了他们,他们甘心俯首。

    降低自己的身份向他人鞠躬并不困难,凯恩证明了这一点。

    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属于旧贵族,奥伦西斯证明了这一点。

    秩序需要维护,而维护秩序的必须是人的理智而非欲望,库玫菈证明了这一点。

    这三位的前两位,虽然已经没入历史,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深深扎根在人心中。

    而这后者,库玫菈,则开辟了一个空前盛世,让世人能够目睹星空与浩瀚星海。

    “任何观点,理论,都需要人去证明实行,而真理更是如此,人类的脚步当然不会停下,他只会短暂的驻足,然后向着下一个终点继续前进。”

    世人仍旧记得巴伦比斯凯恩,记得这个曾经赋予他们非凡生命的伟人,领导者,先驱者。

    “老先生说的太大义凛然了,还记得我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才选择去做医生的?不就是他赫尔菲斯因为千岚草过敏吗?”

    “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他也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数十年,尽管如今再见他已经不是再是那个我熟悉的赫尔菲斯,可只要他仍旧还活着,就有我追逐的价值。”

    “您也许会觉得我太过儿女情长,嗯…对,我就是这样。”

    赛梅菲斯看着远矗立的终焉总部的高塔,映照在玻璃上的倒影,仿佛在诉说着往日泡影的回忆。

    坐在远处的阿尔维斯并没有觉得赛梅菲斯刚才所说有什么不妥,恰恰因为这一点,专一,极度的专一,他才欣赏赛梅菲斯。

    “女为悦己者容,在神骁那片大地上,在最遥远的历史中,为情献身,为情所困的这种事太多太多了。”

    “爱之一字,太过沉重也太过高尚,以至于可以成就不同的人。”

    “我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了赛梅菲斯,一般老家伙说的话年轻人不用太在意,所谓的经验之谈也不过是劝诫正在冉冉上升者的哲理而已,放心去做吧,这样这个世界才有意思。”

    阿尔维斯是一个同神白须一样注重过程的人,他也同样不在乎结果的成败。

    在这个世界,拥有着无限可能的人类们追求着形形色色的人生,拥有各色各样的命运,他们都属于一种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渴望续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生命并非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能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理想,并去实践它,铸就它。

    赛娜点了点阿尔维斯的肩膀,后者收起那块玉石,咧嘴笑了笑,招呼也没打,阿尔维斯起身,赛娜紧随其后,两人离开了。

    屋内的赛梅菲斯看着窗外夜市,内心怦怦直跳,以至于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伸出之前握住神白须脖颈的手掌,那黑色的血迹仍旧历历在目,她回想着那相遇的一幕。

    “女为悦己者容吗?”

    她将那红色的血迹抹在嘴唇上,鲜红的血液在此刻定格,那妖艳且红润的红唇在玻璃上勾出一道红弧。

    清晨,8:00,艾普什尔城区,神白须暂住处。

    屋内,两个人彼此依偎,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惬意且融洽的感觉。

    呼——

    婕西菈娅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握住满手血污的手的手,眨了眨眼。

    血污已经凝固,听着神白须悠长的呼吸声,婕西菈娅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阴云密布,似乎有雨将来。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靠着度过了一晚,神白须的身体异常冰冷,夜里好几次把婕西菈娅吓得醒来,以为是神白须烟了气,不断反复确认他的生命体征。

    而事实是,神白须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甚至有些超出常人。

    他那个白发的状态就好似手机的省电模式一样,处于一种冷却的状态中。

    更奇特的是,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大致愈合,肉竟然都长了回来,除了一身的血污,几乎看不出来哪里有伤口。

    看着神白须已经度过危险期,婕西菈娅才将他放平躺下,为他盖上被单。

    哗啦——

    浴室里有人打开了热水器,随即蒸汽的水雾就弥漫在玻璃上,透过模糊的玻璃,可以看到某人婀娜丰满的身段。

    床上有人睁眼了,神白须望着天花板,听着淋浴的声音,伸出手握了握拳头,感受逐渐掌握身体的机能之后,神白须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很快全身上下的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浴室内的淋浴突然停了一下,在里面的人确认神白须醒来后,淋浴又被打开。

    神白须摸了摸脖子,竟吐出一口红色的血雾,他的两双眸子极为诡异,呈现出一黑一白。

    这代表他的部分机能还未恢复,处于一种待机的状态。

    昨晚的死斗神白须虽然重伤而归,可御神策却是伤及根本。

    魔神兵留下的刀痕无法治愈,这代表着御神策将会一直携带这伤痕直至死去。

    除非神白须主动撤销,否则没有解决办法。

    无论任何人,同神白须以命搏命都是一种疯狂的行为,在神白须掌握魔神兵之后更是。

    造成的伤害就像阴影一样永生携带,每一次面对都会体会那刻骨铭心的痛楚。

    但这并不会削弱对方的实力,痛苦一直以来都是人类意志的添加剂,一个人向死而生的意志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神白须就是这种人,置死而后生。

    咔嗒——

    浴室的门打开,一阵白色的蒸汽从浴室内夺门而出。

    一丝不挂的婕西菈娅看着一旁的神白须,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着。

    “我真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做的,那样的伤都能长回来,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何?”

    一身湿漉漉的婕西菈娅直接骑在了神白须大腿上,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搭在他的身上,她两只手臂搭在神白须肩膀上,注视着他。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婕西菈娅。”

    婕西菈娅湿漉的头发缠在神白须手上,他伸手捋了捋,因为两人距离太近呼吸都是相互的原因,神白须扭向一边。

    “你是小孩子吗婕西菈娅,你已经离开世界蛇将近三天了,作为国际五大组织和世界政府驻员会之一,你就没有其他的工作吗?”

    神白须有些恼,只因为婕西菈娅使劲甩了甩头,湿漉的水滴洒在了神白须身上。

    “那堆麻烦的工作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唯一的工作就是在这枯燥的人生中找点能让我消遣的乐子,作为世界蛇八大柱之一,我能光临你是你的荣幸。”

    只是婕西菈娅越锁越紧,后者越来越不自在,眼前“光秃秃”的婕西菈娅无赖的不行。

    “你所说的乐子难道就是消遣我吗?我现在可是伤者,你知道你刚才这一屁坐下来我断了多少条骨头吗?”

    说罢,神白须面色佯装痛苦,婕西菈娅一看神白须如此,即刻慌了神,几乎是触电般站了起来,一时间又是心虚又是皱眉,生怕神白须有个什么后遗症。

    只是,她突然察觉到后者吐了一口气,就知道,这家伙十成十是骗自己的了。

    嘶…

    婕西菈娅猛的一脚跟踩在神白须的脚背上,后者倒抽冷气。

    伸出手指了指婕西菈娅什么也没说,后者直接扑在神白须身上将他扑倒,紧紧抱着他。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回不来吗?你在无尽之海的所作所为,那一声爆炸,整个普罗米修斯都能听到。”

    “你知道我多怕,在明天的头条新闻上写着神白须征御已死亡这几个字吗?明明有这么多条路你不选,明明有……”

    婕西菈娅所有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她一字一句皆是对于神白须所作所为的不舍,在她即将说出那最后的一句话是,神白须捂住了她的嘴。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安娜,我说过的,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都会这么说。”

    神白须伸手搂住婕西菈娅,后者身体颤抖,无声落泪。

    “这几天…很奇怪,怎么说呢,曾经那些我试图逃离的人和生活似乎都回来了。”

    “如果…换一个身份,如果我不是神白须征御,或许我会对这种命运敞开怀抱。”

    “但是,安娜,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知道你害怕曾经的离别重演,也害怕明天我会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我已经许下过承诺,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出现,昼与夜的轮转只会更替日与月,可我们的相见日永不阻隔。”

    神白须抱紧婕西菈娅,在他看来这或许能提供她些许安慰。

    轰隆——

    窗外雷鸣阵阵,顷刻间大雨滂沱。

    “我这一生做过不少承诺,虽然很多都没能履行,可我唯一履行的承诺,就是我会一直存在,直至我追求的真相得到答案。”

    婕西菈娅摸了摸眼泪,听着某人怦怦直跳的心,鲜活之人就在眼前,尽管他的明日仍旧生死未卜。

    轰隆————

    这场大雨笼罩着整个普罗米修斯城区,滂沱的大雨在空气中升腾着浓浓白雾,很快就将整个城区笼罩。

    因为格式塔被关闭,聚能核心被神白须盗走的原因,普罗米修斯城区的天气控制器都无法运转。

    如果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遭到神白须的突然袭击,终焉的战士们无法在这么大的雨幕中辨析神白须。

    因为天然元素力的攀升与紊乱,磁场已经失去了稳固,这也代表着在普罗米修斯城区的一切战斗都会愈演愈烈,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尽管普罗米修斯城区有奥坦萝丝驻守,但需知神白须是一个疯子。

    他不是那些个为了名誉或财富而犯罪的恶徒,是一个贯彻自我意志的疯子,而疯子,众所周知,是不会害怕的。

    咔嗒————

    艾普什尔城区分部终焉的总指挥室内。

    奥坦萝丝靠在指挥台终端上,双手抱胸,黑暗中电子仪器闪烁着。

    哪怕是分部终焉,在不是必要使用的情况下,诸多科技仪器也都处于停止使用的状态。

    只有部分其他区域的一些需要保持联络的分驻地才会长时间通电。

    咚————

    指挥室的门被手动打开,走进来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她走进来之后,一挥手,室内的所有电子仪器均启动,她将那本报告放在了呈现仪上,很快数据就被读取。

    “萝丝?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来者正是贝拉,因她到来而开启的整个指挥室让奥坦萝丝从思考中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吗贝拉。”

    奥坦萝丝问道。

    “当然,而且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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