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杀死那只红雀！！！
心脏被轻易地捏成了灰色的粉末，慢慢地、慢慢地从指缝里流下来。
黑雪的势头变小，想必当它不再飘扬之时，境一目也会彻底消失。
高墙摇晃着下沉，淤泥卷为一个大型的漩涡。
果戈理和境一目面对面，拥抱着坐下。背后的灰雾变得稀薄，露出横滨的建筑群；正前方是垒起的骨头、晾起的脏器和堆叠起的灵魂。
“这里真冷啊，”果戈理抱着境一目，“鲁布拉就是一直待在这里吗？所以你总是冷冰冰的。”
“哈哈！怪不得鲁布拉喜欢拥抱。”
“两个人抱着确实更暖和一点呢。”
“提问！伟大的小丑先生现在冷吗？”
境一目张嘴，吐出来的是更冷的一大群灰蝶。
“看来没办法回答了呢，不过谁让小丑先生最喜欢鲁布拉了，只能包容鲁布拉的小任性了。”
灰蝶倒是充满活力地簇拥在果戈理身边，亲昵地贴着他的肌肤。
“那么现在揭晓答案吗，我现在超冷的。原来是鲁布拉在制冷啊，鲁布拉才是这里这么冷的罪魁祸首啊。但我不会怪罪鲁布拉，鲁布拉也不想变得这么冷的吧，夏天还好，冬天的话可是要被小丑先生嫌弃的。”
“……”
“都说了，我会亲手杀死鲁布拉的。”
“我是在自由地尝试不自由的爱哦。”
“此刻脱离情感的束缚，应许你的请求，捏碎你的心脏，也是一种达到自由的手段。”
“……好吧好吧，我说谎了。说谎可是一位魔术师的基本功。”
“……”
“鲁布拉，我…或许要被你束缚一辈子了，你倒是自由洒脱地离开了，你的尼古莱……”
果戈理话语一卡，他带着惊讶的微笑着向前倾着身子。
“你…真的为我而哭了呢……”
就像是初次见面时，果戈理听见境一目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对自己的一见钟情，果戈理手足无措地想要擦拭境一目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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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箱」9-1-act
【序幕】
【为自由而欢呼呐喊】
【主演者：母亲，怪物】
“你的新名字，就叫境一目。”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锋利的餐刀，狠狠地刺进境一目的右眼。
“我诅咒你，境一目。”
“你会活着，所有的身体上的伤口都会愈合。”
境一目的右眼开始复原。
“你会活着，忍受着无时无刻的蝴蝶的重组。”
眼里飞出一群灰色的“死亡”，它们拙劣地化为四溅的血液。
“你无法自我了结。”
“只有真正深爱着你的人才可以击碎你那脆弱的心脏，赋予你死亡。”
“你的灵魂无法回归自由之土，你会沉溺在我的羊水里，徒劳地窒息。”
境一目握住母亲握着餐刀的那只手，把餐刀从他的眼睛里□□，然后捅向她的心脏。
母亲没有挣扎，静静地向前迈步，倒在境一目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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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落了下来，打开了闸门，紧跟着簌簌地肆意地流淌。
不仅仅是泪水，鲜血也在境一目的眼眶里打着转儿，慢慢地沿着脸庞滑下去。
母亲的异能力效果被破除了，特异点里的力量在不断衰减，境一目奄奄一息，灰蝶们勉强让他的肢体保持完整，碾压，挥发，重组，在生与死间解构与整合。
高墙向境一目和果戈理的正前方栽去。
“尼古莱……”
境一目撕扯着嗓子，音节被灰蝶稳稳载着。
“我真心地…为你而哭……”
“我对红雀的占有期结束了，接下来…就可以自由地飞走了吧…”
“我从来就不相信母亲的诅咒…我相信我会到达灵魂的自由之处，看到你那美丽的身影……”
“这个世界是个很乱的垃圾场，如果被鬣狗们恶心到了……隔墙现在倒塌了，这是屠宰场的大门钥匙，你可以在两边随意走动。”
境一目递来他一直携带在口袋里的怀表。
果戈理攥紧了境一目的手，不松开，怀表硌在掌间，可以感受到上面烙着玫瑰的花纹。
“我可以继续向你索求爱吗？”
境一目还是笑眯眯的，他又装出一副被动的模样，不，他快死了，的确是被动的呢。
果戈理嘴角噙着一抹笑。
“不可以。”
但他还是垂下了脑袋，献上一吻。
皎洁的月亮坠落，骄傲的红雀燃烧。
“鲁布拉就是红雀，是最傲慢的红雀。”
“……”
没有等来境一目的辩驳。
因为鲁布拉变得暖和极了。
她的红是反抗者在泣血。
鲁布拉为我而泣血。
她的灵魂空空。
鲁布拉的灵魂已经自由。
即将盛满下一只傲慢的怪物。
鲁布拉就是那只怪物。
她是红雀的墓碑，是红雀的尸骸。
鲁布拉就是红雀。
他成功了！
他胜利了！
他死去了！
他自由了！
果戈理唱起歌来，有些跑调，但没关系。
“黄昏，从屠宰场中醒来，我杀死了一只怪物。玻璃球里的王国，裂痕遍布，它们举起双手鼓掌，鼓掌。影子覆盖着的，是猎物？不，是思考着的刽子手。在不成人形的痛苦间，鬣狗欢呼泼洒血，还差黎明一微米，红雀就坠落。”
音调高昂，全然不见忧伤。
果戈理从屠宰场里爬起来，把怀表贴身放好，一蹦一跳地回到垃圾场里。
“灰蝶，请给我一个吻吧灰蝶！我好好地埋葬了幻想家……我一定会铭记住这段反抗的童话。”
白发小丑把鲜血和灰尘作为颜料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他拽拽自己的小辫子，露出夸张的笑容。
“鲁布拉～我的鲁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