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意义呐喊（五）
樋口一叶醒来是看到的是横滨的黑夜，她假死时期的记忆还在不断模糊，能够记起的只有无法提起的前任首领与现任干部不知名的交易。
仅仅几天，mafia就变了天。
前任首领森鸥外死亡，这口锅被推到guild的头上；继任的是人缘很好的干部中原中也，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太宰干部亲自宣布遗言并奉上红围巾与银之手谕，五大干部的会谈以四比一的比例通过，唯一的反对票还是中原首领自己投的；接替中原首领成为五大干部之一的是曾经在对抗gss的战役中被确认死亡的兰堂，他突然就冒了出来，但谁也不敢探究这些背后的谜团；地下室里的q逃跑的报告端上去的三十秒后，太宰干部被发现吊在一楼大厅的华丽吊灯上。
芥川龙之介刚重伤醒来，就奉前任首领的命令成功击沉了guild的游轮塞尔达号，缩小了对方的活动范围，他又带着一身伤躺倒了病床上，在樋口一叶房间的对面。
那个奇奇怪怪的外科医生还是不肯批准樋口一叶回黑蜥蜴工作的申请，他宣称樋口一叶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即使从异能力出现以来，医学史上的奇迹多如牛毛。他打量那些精密仪器的眼神像是在看娇美的新娘。最后还是中原首领出面，樋口一叶才可以顶着医疗部那群医生依依不舍的目光走出了病房。
伤患越来越多了，三社之间的竞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樋口一叶坐在芥川龙之介的病床前，报告前线与太宰干部的情况。
“guild雇佣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杀手，太宰干部在闲聊时提到这个杀手代号是幻想家，是个棘手的存在。”
樋口一叶知道那话是特意对自己说的，因为自己回汇报给她的上司芥川龙之介，而芥川龙之介一定会想要硬撑着起来，去和这个被太宰干部认可的强大之人打场架。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亲自说出口。她明白，自己不说，太宰干部也会让别人路过病房时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个话题，至少，由自己说出口，芥川前辈或许会听到到一些可能用的上的情报。
果不其然，芥川龙之介的手握成了拳头状，青筋在苍白的腕间冒起。
樋口一叶不忍心地偏开视线，继续说道：“可能见到过幻想家使用异能力的人陷入了假死状态，在他们昏迷前，通讯器连上的队员说他们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蝴蝶，不要吃我，地狱之类的话。医疗部推测和袭击了我的异能力者有关。”
“一个精神系异能力者。”
“太宰干部补充说，那人喜欢穿一袭黑风衣到处晃荡，浑身上下笼罩着死亡的阴霾。他前来的标志物是一只灰蝶，牢牢地刻在人皮之上。他的体术很强，遇到不要轻易近身搏斗。”
“还有，”樋口一叶闭上眼，试图封闭五感，可她还是敏锐地听见芥川龙之介嘶哑的呼吸声，她咬咬牙，继续说，“太宰干部让我转达一句话。”
芥川这样子的挣扎真是太难看了，太宰治懒洋洋地冲天空笑道。
“他希望你好好养病，恢复好身体再去……芥川前辈！”
芥川龙之介一捂嘴，猛地咳出血来。
“医生！医生！”樋口一叶撞开门，大声喊。
———
泉镜花是在晚香堂的和室里醒来的，她一曲身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是郁闷垂着头的与谢野晶子。
“昏迷前还有什么记忆吗？”与谢野晶子问。
泉镜花仔细回想，摇摇头，她的记忆终止在红叶大姐拦下空中的攻击时，她努力翻遍了脑子，迟疑地说：“好像…陷入黑暗之前，我…看到了…很多的蝴蝶？”
与谢野晶子一抽冷气，青黑色的眼眶里是不眠不休的煎熬，那音戛然而止，余音仍撞击着墙壁，她面色难看，好似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件最不想发生的事的发生，匆匆离去，连带着那轻盈的蝴蝶发卡也褪了色。
很快一脸担忧的中岛敦敲门进去，少年身体健全，只是眉头皱的快绞死一头牛了。
“镜花酱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侦探社发生什么事了吗？”
中岛敦慢慢地将最近的事说出来，自然也少不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幻想家，他苦恼地挠挠头：“感觉横滨有很多人都和他关系友好，可他为什么要帮组合那种不在乎人命的组织呢？明明和织田先生是朋友，又为什么要伤害镜花酱和直美酱呢？”
“敦君觉得幻想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概…也是一个有着悲惨遭遇的人吧，”中岛敦依着直觉猜想，“他对于世界有很大的恶意，好像和太宰先生一样，也渴望死亡。”
死亡。
像是触发特殊npc剧情的字眼，泉镜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那段昏迷的日子里，自己究竟在哪里？自己真的昏迷了吗？
她被恐慌感围绕，冰冷的粘腻感从指腹传来，女孩木木地摊开手掌，上面空无一物。
那上面，本应该有什么呢？
她想起第一次杀死人时，手浸在热腾腾的鲜血里，自己再也无法天真地做妈妈的乖孩子了。
“……镜花酱…镜花酱？镜花酱！”中岛敦摇醒陷入魔怔的泉镜花，他紫色的眸子倒映出女孩的虚弱与阴翳。
“我可以睡一觉吗？”泉镜花问，在中岛敦肯定地回答“当然可以”后，她牵起少年的袖子，恳求地说出任性的话：“不要走好不好，就一会儿…”
中岛敦给泉镜花盖上被子，把手递给她，温柔地笑：“我就在这里，不走，镜花酱赶紧睡吧。”
“嗯……”
相隔一道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户川乱步的身上，他满不在乎地嚼着零食，心里想的却是零食库存告急，早知道就应该再多准备一个星期的量。
“乱步。”福泽谕吉等着他把这袋零食吃完，才开口。
江户川乱步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拿出黑框眼镜戴上，他没有念什么【超推理】的开场白来发动不存在的异能力，他只是这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说：“社长，再僵持下去侦探社会是第一个被淘汰的，我们需要一个打破这个僵局的契机，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里。”
“是什么？”织田作之助问。
“把敦君送上白鲸…”
“我不可能让我的社员去冒这个有可能失去生命的风险。”福泽谕吉打断。
江户川乱步继续说：“找军警帮忙，或者找异能特务科？把政府的软蛋卷入其中？。”
他反常地打断了福泽谕吉的话，绝对强势地保证：“社长，我不会让敦死的，请相信我的指挥。”
福泽谕吉沉默了一会儿，问：“乱步，你的决心来源于什么？”
“guild要的不是敦的命，他们的目的是找到一个可以改写世界规则的东西。”江户川乱步回答。
“……”
织田作之助和与谢野晶子看向福泽谕吉。
“…我明白了…那么…指挥权交给你，我去和夏目老师谈谈。”福泽谕吉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