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酿酒师傅,讳莫如深
天黑。
夜深。
宏阳城的街道上。
有衙役打着灯笼,走街巡逻。
陆尘飞蹲坐在街角。
此刻。
饥肠辘辘,
从远处吹来的秋风,寒冷难耐。
“狗东西,”
“让你去打听情报,你一点也不靠谱。”
“让你找些吃食。”
“结果这么晚还不回来。”
陆尘飞既生气,又郁闷。
而现在。
恰巧又是宵禁时刻。
家家户户关门,街上所有店铺打烊。
陆尘飞心酸惆怅。
殊不知。
就在他咒骂小黑子的同时。
宏阳城大牢内。
小黑子躺在美女怀中,狗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看得出来。
它被玩弄的很舒服。
甚至还主动露出肚皮,尽情地迎合着对方。
“……你,你,还有你。”
“随我去公堂受审。”
有衙役来到大牢,伸手指向几个人。
在此地。
火烛忽明忽暗。
但那衙役一眼便认出,那黑狗不一般。
再仔细一看。
居然是蜀州长史的狗。
“卧槽,”
“那个不开眼的东西。”
“连长史大人的狗,都敢抓。”
“快把好吃好喝拿来。”
“务必要伺候好狗爷,万不可怠慢。”
那衙役绰号吴大头。
年纪轻轻。
便深谙做人之道。
一份烧鸡,两壶小酒,一碟花生米。
很快送到小黑子面前。
如此美味。
就连油水丰厚的衙役。
都不敢说每天享用。
“狗爷,您请。”
吴大头在一旁作陪。
他的同僚,对此颇有微词。
偷懒也就算了。
还对一条狗毕恭毕敬。
活的不如条狗,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待到吃喝结束。
小黑子伸了个懒腰。
在狗脸上,
露出十分凝重的表情。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只见它重新回到牢房,从那风尘女子怀中。
叼走了两个白面馒头。
“狗爷慢走,我送您。”
吴大头点头哈腰,热情相送。
“汪。”
小黑子点了点头。
默许了对方溜须拍马的行为。
至于那被抢的女子。
满面茫然。
想要去说理,却发现根本行不通。
并且还被吴大头数落一番。
“你这贱民,”
“真是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那狗,”
“可是朝廷命官的狗。”
“它抢你东西,那能叫抢吗?”
“那是对你的器重!”
吴大头一番话,说的那女人一愣一愣的。
那女人张了张嘴。
好半天过去,这才想出辩解之词。
可是,
吴大头那有闲工夫等她?
……
……
后半夜。
天空一片阴霾。
吹来的秋风中,夹在着冷冷的冰雨。
陆尘飞伸出手。
接了一点雨水,抹了把脸。
在他身旁。
蜷缩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陆尘飞依稀记得。
前些日子。
曾好心施舍对方些许钱财。
如今。
那乞丐见他落魄街头。
怀里有一张烧饼,却小心翼翼的藏着。
人性就是如此之复杂。
“不用藏了,”
“那你烧饼,我已经瞧不上了。”
陆尘飞淡淡地开口。
那乞丐未语。
只会转过身子,背对着陆尘飞。
等待片刻。
小黑子顺着气味,寻来了。
那黑狗嘴猛地张开。
先是吐出两个白面馒头,又是吐出半只烧鸡。
陆尘飞动手撕下鸡腿。
闻了闻。
确定没什么怪味。
只是拿起馒头时,陆尘飞猛地皱眉。
馒头很大。
很是爆满圆润。
只是那味道,却有些与众不同。
其中有胭脂水粉的香味。
也有汗水独有的咸。
陆尘飞皱着眉头,小小咬了一口。
味道是怪了些。
能吃。
可以肯定吃不死人。
“汪汪。”
小黑子摇头甩尾。
然后,身影一闪消失。
某一户酒家。
悄无声息间,丢了两壶上好的美酒。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
“穷人的东西,”
“我们不能偷,更不能抢。”
陆尘飞摸了摸狗头,很是语重心长。
“汪。”
小黑子连忙做出解释。
那酒楼。
背后的老板,实际上是燕长空。
“燕大人乐善好施。”
陆尘飞呵呵一笑。
小黑子点头。
表示已经心领神会。
这一晚。
宏阳城并不平静。
城内最大的酒楼,发生盗窃案。
燕长空大怒。
势必要把宏阳城翻个底朝天,找出盗窃贼。
然而。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
幕后凶手早已离开。
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里,做起了卖酒的生意。
“乡亲们,”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宏阳城特产美酒,原价十两银子。”
“现价二十文钱一壶。”
陆尘飞支起摸骨算命的小摊。
旁边。
高高垒起数十个大酒坛。
陆尘飞负责收钱,虎霸天负责喊。
小黑子用狗眼盯着。
倘若有贼人前来偷酒,定会一口咬上去。
“陆大侠,”
“您现在是换生意了?”
老镇长拄着拐杖,从人群中缓慢走来。
“生意不景气,试着做点副业。”陆尘飞如实道。
“咱们镇子上。”
“……好像。”
“也有一位酿酒师傅。”
老镇长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那位酿酒师傅是外来人。
来到镇子上。
大概过去十多年的时间了。
有人说,
他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
也有人说。
他厌倦了江湖。
特此来到这里隐居。
“爹,”
“突然说起那个人作甚?”
老镇长的儿子,名为昌刻。
说起那酿酒的老师傅,眉头突然紧皱。
有些讳莫如深的意味。
“哈哈。”
“不说,不说了。”
老镇长哈哈一笑,买了两壶酒。
随后便离开了。
陆尘飞很是好奇,欲要开口询问。
可,
昌刻走出几步。
转过身,摇了摇头。
那酿酒师傅透着古怪,小镇上的居民很少接近。
平日里。
也是很难见到那位老者。
“陆大侠,”
“你卖的这个酒,可以赊账吗?”
有人闻着酒香而来。
掏了掏口袋。
却又发现囊中羞涩。
“昌兴!”
“儿子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你竟然跑来买酒。”
“滚回家去!”
中年妇人手持烧火棍,从人群后方追来。
“……唉,”
那个说要赊账的男子,便叫昌兴。
听到夫人的叫骂。
闷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我请。”
陆尘飞从酒坛里,打了二两酒。
“不了不了。”
“拿着。”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昌兴说着,拿出一块石头。
石头是从河边捡来的。
约莫指甲大小,其上有着不规则的空洞。
通过孔洞看向内部。
隐约间,有着七彩光韵。
怪异的很。
“……这石头。”
陆尘飞伸出手,刚要拿起来打量。
下一秒。
小黑子从桌子底下,猛地窜了出来。
二话不说。
便将石头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