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审问
高夜腥直起身子,接过保镖递来的手机,咯咯地狞笑着看着女仆,然后将表环伸出,调试着和女仆相同声线的音频发声,随后查找那部手机通讯录的最近通话,接着,便拨通了那个号码……
此时,办公室里男人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一下收回探出窗外张望的脸,靠在窗沿下的墙壁上。
男人紧张得满头大汗,慌张从兜里掏出发震的手机。
该说不说,这手机还真是烫手,硬是在男人手上跳了几下才拿稳在手。
男人又慢慢站起,再次扒着窗户,稍微咳了咳,尽量从喉咙里夹出最好听的声音,随后按下接听键。
“喂~”
但是电话的另一头却传来了女儿甜甜的声线。
“喂,爸爸,您现在在哪呢?”
男人一脸的疑惑,为什么窗外明明是高夜腥拿着自己女儿手机打的电话,为什么还是自己女儿的声音,男人虽半信半疑却依旧装模作样着继续着。
“我啊,在办公室这边呢,你怎么样了。”
“亲爱的爹地!我真的跟腥太子坐同一辆车来呢,快些出来吧,腥太子要跟您见一面嘞~”
“嚯哈!真的吗!我现在就下去,现在就下去!等我啊。”
男人已经顾不上对声音的疑虑,拿起桌子上那包烟便夺门而出。
另一边,高夜腥咯咯笑地挂掉电话,将电话扔到女仆面前,转过身向保镖伸出手。
保镖随即从黑色手提箱中拿出一粒如同玻璃球一样的玩意放在高夜腥手上。
高夜腥转过身,将拿着小球的手盘在身后,看着大门。
剩下的所有人都面向着那个大门,等待着揭晓答案的刺激时刻。
女仆的眼睛已经哭红了,浑身颤抖着看向那扇父亲即将从里边出现的大门。
片刻,那个矮小男人便梳着一头油光发亮的中分从大门走出,面带一丝猥琐笑容,边走边掏出香烟。
“您好您好!腥太子,久仰威名,我一直听我女儿说您的光辉事迹,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啦!来来来,抽!”
矮小的男人自来熟式地拉起高夜腥的手不断地握手,一边拿出那包香烟派给高夜腥。
高夜腥被动地被拉起手后,又是震惊又是杀心狂涌,但高夜腥还是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过香烟并看着男人。
“哦?是吗,都听说那些事啊?”
“哎呀,我经常听我女儿说啊——您不仅手头掌管着五座高夜商务城,最近还要和邻国宙奇那边建交一条交通要道,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愧是高夜家的太子!高夜家族代代都是人才啊!”
高夜腥噗嗤一笑,随后回应道:
“哇~这都知道啊,那我也很经常听你女儿讲你来着,我送个见面礼给你啊。”
高夜腥将男人紧握着自己的手打开,随后将那颗小球塞到男人手里,将男人手掌合上猛地一捏。
突然女仆的父亲面部开始扭曲,然后便如同被一股相互的压力榨成血浆落在地上变成一滩红水。
掉在地上的玻璃球快速地吸收着地上的小火车,吸收完最后变成一颗猩红乌黑的玻璃球。
高夜腥从地上捡起那颗玻璃球放回到保镖的箱子里,转过头看着女仆。
“嘿嘿嘿,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他的嘴巴太臭了,都辣到我眼睛里边,还拉了我的手,而且我也不喜欢白衬衫嘿嘿嘿……”
女仆看着溅着满脸血渍的高夜腥还有那如同禽兽一般的变态笑容,恐惧,悲痛,紧张,崩溃,所有的情绪合并成一个词。
“爸爸!”
女仆嘶哑着喉咙呐喊着,突地用力从保镖手中脱开,一口咬住高夜腥的大腿。
高夜腥怜爱地轻轻抚摸女仆的紫色卷发然后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漠表情,再次向保镖伸手。
“嘭!”
女仆应声倒地,她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高夜腥,额头上的洞口不断地渗出小火车。
高夜腥看着倒地的女仆又是癫狂地笑着。
“拖去扔掉。”
——
觉秘书颤抖着双手从内口袋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巾递给旁边和他走在红毯上的高夜腥。
“谢谢,怎么称呼?”
觉秘书一头的冷汗。
“我…我姓觉,是这里的监狱长秘书。”
“哦?那监狱长呢?”
“半个月出去度蜜月了,今天内回来?”
“度——蜜月?这么闲,觉秘书,我看你的薪水是不是跟这手巾一样干净呐~你说,是也不是?”
“不敢不敢,腥太子,小的平常只做好分内工作而已,再无其他。”
“嗯,肚子饿了,有没有好吃的?”
“有有有,小的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一些菜点,这边请,腥太子。”
觉秘书将高夜腥带往通向监狱长私人用膳厅的通道,监狱长的私人用膳厅处在小青蛙乐园里一间没有关闭蚊子的牢笼后面,打开牢笼墙壁的暗门,他们穿过通道,进入用膳厅。
这里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大食厅,中间有一张可以坐满十人的圆形餐桌,圆形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皆用圆形的锅盖盖上,两个身穿白袍的厨师杵在餐桌两边等待揭盖。
“这么有品的监狱长,都有私人厨房餐厅了,比我还高档~看来捞了不少油水了。”
高夜腥冷哼一声。
觉秘书没有接话,走在高夜腥身后挥手示意厨师揭盖。
高夜腥被觉秘书接待入座后,厨师为其系上了餐巾,待其为酒杯里倒上红酒后,揭开锅盖,便双双离开。
高夜腥看着铁板上滋滋正在冒泡的黄油,再看向觉秘书。
“觉秘书,把幕布放下来,我没看点东西我吃不下。”
“好的,腥太子。”
觉秘书从旁边的餐车上拿出遥控器,随后那片寄在天花板的投影布降下,画面出来时,正是那面为乐园里蚊子拍摄用的白色摄影墙。
“喔吼,造型不错嘛,这个,觉秘书,你看。”
高夜腥指着投影布中出现的囚犯说道。
“这些都是今天从战警手中逮捕的,总共有四个,还有一个要转运到宙奇国那边的怪物。”
“怪物,什么样的,排到哪了?”
“腥太子,您不用急,慢慢看,待会第五个就是那个怪物了。”
“哇靠,你看这个,看见他的嘴唇没有!一条从右边嘴唇蔓延到脑后的疤痕。”
“腥太子,有没有觉得这只蚊子歪着脑袋瞪着眼扩鼻的时候,那疤痕很像扭动的蜈蚣。”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画面感,犯了什么进来的这蚊子?”
“据说是绑架战警回收部负责人的子女,然后威胁负责人将废弃战警交给他们,他们还制造出一系列的改造战警,是一个最近让阿sir们很头疼的团伙。”
高夜腥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动作,随后又继续咀嚼。
第二只入镜的蚊子,挺着直板的身子,一双浓眉大眼,宽阔的鼻翼下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板寸头边上的几根毛发半垂着滴着汗水,脖子十分粗大。
“这个看起来估计很能打,你把他记下来。”
“好的,腥太子。”
第三只蚊子微微撅着嘴唇,尖嘴猴腮的模样带着黝黑的皮肤,头皮似乎是与头骨没嵌整齐那样往一边歪斜,虽双颊上的肉往里面凹陷,却生有一双精神无比的大眼睛,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经常打拳的人才长有的“饺子耳”。
“这个也记下来。”
“腥太子,是比较喜欢收纳一些打拳厉害的吗?”
“你觉得这个该不该你问?”
“抱歉,腥太子。”
第四只蚊子……
小青蛙乐园牢内——
拍摄墙旁边关在牢笼里的蚊子正嗡嗡地叫个不停,他们一天中最有精神的时候,就是打量新人,也就是在新人在进行拍摄照片时讨论他们,顺便从旁边蚊子的口中套出新人的信息。
“诶,快看,那家伙不是高夜家族里的血腥男爵吗?怎么回事被抓这来了?”
“你傻啊!那tm根本不是血腥男爵,长得像罢了,那个家族里的人能给抓这里边来,说话用脑子想想能行?”
“那明明就是血腥男爵,那个叫高夜腥的!”
“别闹了,高夜腥是这家监狱的投资人,有可能被抓来这里吗?只是听说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做高夜鳞的,最近在宙奇那边闹事了,被遣送回国入狱的,闹得还挺大的,炸了一个城市还把宙奇国那边的领导人和高层杀了。”
“这么狠?看旁边那个大家伙!”
“那是个人吗到底,那是只恶魔吗?你瞧那张脸。”
摄像机上的闪光灯卡擦一闪,照在高夜鳞的脸上,只是麻木地在小青蛙的指挥下转过侧边,继续拍摄。
待轮到金门拍摄时,金门被安排站在拍摄地板的中间,跟摄影布过近,金门身上的烈焰会烧坏摄影布,奇怪的是,拍摄出来的照片,上面金门的正面影像却在照片上慢慢移动,对着摄像的阿sir做出用右手拇指在脖子上划线的抹脖子动作,随后停留下来,但金门本人在拍摄期间却未曾做任何动作,只是乖乖地配合工作。
直到拍摄侧面照时,摄像机突然诡异地燃烧起来,再换一台摄像机也是一样,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自燃起来,从胶卷部分开始燃烧,始终无法拍摄出金门的侧面照。
金门拍摄照片的事情就这么草草了之,工作人员从别的犯人侧面照中选取出一张和金门比较相似的面孔进行照片合成,完成金门的监狱照,随后金门再次踏上那辆装甲车,被送往遥远的宙奇国。
而高夜鳞拍完照后,则被战警带走,被战警带至战警监所中进行独立监控。
——小青蛙乐园-刑讯室
一位阿sir拿着两杯用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白开水走进刑讯室,里面正坐着一个穿着花布衬衫佝偻着腰的小伙。
小伙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抖腿,双手按在椅子的边缘支撑着上半身左右摇晃,他似乎对刑讯室里严肃的气氛很不适应,正左右张望着里边的环境,对着镶在自己左边的单面镜感到反感,用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单面镜里的自己,小青蛙进入刑讯室后,他便一直打量着小青蛙身上的各处地方。
阿sir站在小伙的正对面后,将手上的水杯放在小伙旁边。
“您好,先生,不用紧张,我是康塔国小青蛙乐园的警察,今天是要就今天该绑架案件对你进行一些提问,请配合工作。”
阿sir坐下后便拿出证件打开让小伙观看。
小伙只是歪斜地瞟了一眼阿sir的证件就又看着桌子上的水杯,一声不吭。
阿sir随后便将证件收回,翻出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查看着对面小伙的档案。
“你叫钟八扇,现战警回收部主要管理人的独生子,年龄是29岁,于昨夜23:01被匪徒绑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请详细对着我回忆一遍。”
小伙还是继续着之前的动作,片刻过后他看向天花板眨巴着眼睛深呼一口气,大腿也停止了抖动,歪着头身子向桌子倾斜,伸出手将水杯拿起,咕噜咕噜将水喝光,便看着阿sir。
“可以说了吗,sir?”
“可以,你说吧。”
“昨晚,我跟我的三个朋友,就是那两个跟我一块被绑匪绑架的那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运气不好被杀了,我们一同在书渠小镇上的一间台球室里打台球。”
“嗯,然后呢。”
阿sir拿起笔记下了事发地点。
“刚好那时候轮到我发球,我压低身子正准备开杆,突然有个人从身后将我抱住,力量很大,我直接被掀翻在地,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朋友都已经被绳子绑住了,他们将一个黑色的袋子将我的头蒙住,用绳子将我反手捆绑,然后在他们的推搡中上了一辆车。”
“上车后中途有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吗?”
“阿sir,捆绑我们的,都是一些没有生命的机械改造人。”
“改造人?现场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没有,包括那辆车上的,我听到的都只有他们移动时发出来的机械摩擦声,没有别的声音,也没有交流。”
“嗯,你继续。”
“然后我们被带到一处废弃的厂房,这次就有一个男人威胁我说,要我爸的手机号码,想跟我爸说点事,还拿着一个锋利的东西夹在我脖子上,估计是刀子什么的。当时我也很害怕,我就把号码告诉他了。”
“他后面拨通电话了吗?”
“有,拨通了。”
“讲了些什么。”
“他跟我爸说,他需要最近一批刚刚废弃的战警躯体,不给就要把我们几个给杀了,而且威胁说不能透露信息。”
“你其中一个朋友是因为什么被杀害的?”
“后面…后面大概过了半小时吧——我听到了窗外传来的警笛声,我知道是你们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爸报的警,他们气急败坏,就将我那位朋友杀了,然后又把我们推到车上转移到另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