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传说
好漫长……
如同被强迫着读完了一本毫无品味的书，司若途好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扶着头坐起身来，这一次，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从窗口吹进来的海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至于梦境的内容，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司若途并不纠结于此，记不得梦境是一件常见的事，她的心十分确定的告诉她，那是个极其无聊寻常的梦，只是最后才有几分乐趣，不值得深究。
推开门，她看到了甲板上的克里斯。
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刚睡醒，默默走到他的背后，见到来人，克里斯显然很惊喜，眼睛里放着光：
“你终于醒了！来的正好，我们也快到了！”
什么？
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司若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克里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我忘了，那时候你就昏睡过去，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人鱼了！不是特效和演员，真正的在海底的人鱼！”
人鱼。
司若途微微挑眉，没什么表情，看的克里斯一愣。
“你不感兴趣吗？”
她摇摇头。
“不是，只是刚刚睡醒。”
“是啊，你已经睡了……”
克里斯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司若途瞥了一眼，突然喃喃接道：
“十天？”
正在回忆的克里斯闻声抬起头看她又低下，直到数完，猛地睁大双眼。
“你怎么知道。”
是啊，她怎么知道，司若途也不懂，却故作神秘转过身去，对着大海。
“不告诉你。”
克里斯无奈的耸耸肩，眼底难掩期待，与她并肩而立，相反的，司若途蹙着眉，显然忧思重重。
甚至，他哼起了歌。
“你好像很期待。”
“那是当然！那可是人鱼！是我们人类一直想要探索的外星生物！”
克里斯几乎不假思索便答道：“她们真的很美，就跟我们地球的神话一模一样！你真该看看她。”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
司若途扭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他。
“为什么宇宙中明明有千百亿种组合进化的可能，可偏偏，一个刚刚被探索的星球，出现的第一个拥有智慧的类人外星生物，偏偏与千万年前我们祖先的想象一模一样？”
她的话，让克里斯愣住了。
“你是说……”
“忘了费罗利尔号方舟实验室了吗？费罗利尔！法洛斯-费罗利尔！你真的相信突然找寻到的人鱼是一个巧合？”
克里斯不说话了，原本红润的脸灰白了下去，他当然没有忘记，方舟上那些被迫异变的“怪物”，明明之前，他们还曾一起为那些可怜之人而努力，现在他却在为这种可能而期待。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司若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在意，这只是个推测，宇宙的可能太庞大了，说不定碳基智慧生物最后能成为食物链顶端的，都是我们人类这种外形。”
这么想，还挺合理的，万元归一。
听了她的安慰，克里斯只是艰难的笑笑，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
其实司若途并不是在批判他，她能理解克里斯，自从得知他的父亲正在慢慢恢复，脱离死亡威胁之后，他的脸上才终于出现了轻松的笑意。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还在不该经历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事。
“大海，真美啊。”
视线无限延展开来，她轻轻拍拍克里斯的后背，将这段话淡淡翻了过去。
船尾，绿符从水中跃到船上，与他那有点壮硕的身形不同的是他灵活的动作，轻柔的像一只猫，落在甲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拍打着自己手臂的水珠，眼前，法洛斯靠在栏杆上，顺着他的目光，绿符好奇的看过去。
船头的女子与那个里奇家小少爷有说有笑，长发飘飘，一身长裙式的简单常服，单单这样看上去，绿符完全想象不到，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个扛着火箭筒轰炸他们的硬汉。
“哦吼，看起来人家才更像是一对啊，你看，他们聊的多开心。”
站到法洛斯身边，绿符欠兮兮的啧啧道，一边偷眼观察着他的表情，法洛斯却面无表情，一双湛蓝色的双眸波澜不惊，双唇吐出淡漠的话：
“那又如何～我已经完全激活了和她的契约，她的每一个基因都刻着我的记号，这一生注定会与我一直一直的纠缠下去。”
这样说着，法洛斯的眼眸反而冷漠而黯淡下去，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哪怕是泯灭，我们的粒子碎片也会纠缠到一起，永生永世不可分割……”
绿符深深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最清楚法洛斯对于契约的态度，也十分明白人鱼契约强大的影响力，绝非他们能掌控。
简单用人类的话来解释，因为这个契约，法洛斯可能会变成一个‘恋爱脑’。
人鱼一族一旦成年，就必须要对一个生灵定下的契约，否则就会一直承受剥皮刮鳞之痛，这个契约既可以是双向的，也可以是单向的。
定下契约后，人鱼就会不由自主的爱上这个生灵，必须日日与契约之灵相见，一但契约之灵死去，人鱼又会夜夜经受离心之苦，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机制，是他们祖先追求长生的代价。
人鱼的爱情，生来带着些强制的味道。
而这个契约最恶心的，就是它不能在同族之间签定，一但签下，便永远不能消磨更改。
因为人鱼一族几乎不死不灭，没有任何生灵能永远陪伴他们，连绿符这样的长生种，寿命都远不及法洛斯半分。
他们这一生注定会经受离心之痛，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沉默片刻，绿符长叹一声：
“强扭的瓜终归不甜。”
“我尝过，很甜。”
一句话，把绿符好不容易感受到的忧郁心情和准备好的台词全给堵死了，法洛斯垂眸看他，眼底是绝对的王者气概，让他回忆起了刻在基因里的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绿符看过很多人类关于人鱼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