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漠然
所以司若途这次要做的就很明确了，就是死死盯着这个法洛斯。
如果之前都是因为她走错房间认错了他，那么这一次，她会片刻不离的跟着法洛斯，毫无疑问，他就是破局的关键，是她傻了。
这样炽热的目光，很难不被觉察到。
像是所有编入有自主意识的npc一样，收拾完一切，［法洛斯］笑意盈盈的看向她。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小姐，我会害羞的。”
腼腆又温柔，细致的擦擦手，他指挥人工智能，又送来了饮料和水果，全部摆在了她的面前，如同每一个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富家子弟一样，张弛有度。
唯独不是法洛斯会有的模样。
这样的设定，却很吸引她。
如果没有那把时刻架在她脖颈的利刃的话，凭借这里每个人相似又大相径庭的设定，司若途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虚拟现实的恋爱游戏。
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没有能安心玩游戏的机会了。
司若途并没回答他，近似于冷漠的闭目养神。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都是设定好的数据，所以除她之外，所有的npc型人物，都不会做出偏离大致剧情的行为。
也就是说，无论此刻她在这里做什么，［法洛斯］都不会离开这个房间，在下一个时间节点之前，兄妹俩都会在这里完成他们的剧情。
他们没有自主意识，也不像她，他们没有记忆，所以司若途有恃无恐，借着难得的空隙来恢复自己的精神。
在这个世界里，她根本没有安然入眠的机会，虽然身体感觉不到累，精神上不断累积的压力却实在不是她能轻松承受的。
所以她当然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睛时，面前的法洛斯十分无奈而宠溺的轻笑着摇摇头，眼眸里藏着远超于这里其他npc的复杂情绪。
一片黑暗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鼻尖。
司若途淡定的睁开了眼，一张熟悉的脸紧紧贴在她的面前，不为所动的起身，她的身体直接穿过了那个身形。
也因为她的动作，本是实体的［它］化作了破碎的透明影像，扭曲着消散，只留下若有若无遗憾的哀嚎。
这一招，那个怪物早在第十几次时就用过了，效果显著。
那时的司若途自然会认错，被它发现她能［看见］它，在一次次的惊恐夹杂间死的很难看。
站起身来，她走向一旁挤在沙发里，安安静静各自做事的兄妹，毫不犹豫的坐到了法洛斯身旁，然后靠上了他的肩膀。
一次次实践后能够发现，真正的法洛斯与虚影很好判断，只需要心无杂念的靠过去。
这个世界设定好的，的法洛斯是有实体的，负责杀戮的怪物没有。
抓住他的胳膊，她继续闭目养神。
这样最好了，不仅有帅哥靠，不会莫名其妙被噶，还能防止这个npc突然消失掉。
安心的合上眼，司若途回顾着发生过的一切，默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再次睁眼时，房间里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沙发上，周围安静的可怕。
起身环顾，灯火明亮，装饰用的烛火摇曳，发出温暖的光，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浪漫。
那对兄妹，甚至连诡影都不见了，温暖的环境里，司若途只感到背脊发凉。
她是怎么睡着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站起身来，无形中好像有一种什么力量吸引着她的目光，推搡着她向走廊而去。
司若途缓步靠近，脑袋黏糊糊的，很不清醒，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走出去。
外面有什么呢？
还没等她细想这个问题，一阵冷风吹过。
过道的风无端涌向她，两个法洛斯以她为中心，如同镜像般分立两侧，一左一右，仿佛早有预料的一齐扭头看她。
然后，以同样的表情，向她伸出了手，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在无声的告诉她：
［选一个吧，生和死，一半一半。］
真的好奇怪，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这是不存在于她的记忆里的东西，可司若途就是知道，她必须做出选择，而且，这就是终点。
而面前的两个选项在她眼里，完全一致。
反复看了两眼，司若途突然笑了，有些苍白的脸上，笑容极尽苦涩。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突然想到，她谨小慎微的跟随记忆中的剧情摸索了那么久，最终得到能够脱离的办法，竟然与她努力毫不相干。
也是，法洛斯指定的游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想着，她伸出了手。
司若途知道答案吗？
不，她不知道。
她认不出哪个是真正的法洛斯，所以她闭上眼睛，双手同时握向两只手。
最后，只抓住了一只。
好无聊的选择题。轻叹一声，司若途睁开眼，面前的男人笑意盈盈，双唇开合：
“恭喜你。”
滋——滋啦——
莫名的电流声突然在她耳边疯狂响起，一瞬间头疼欲裂，司若途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那只伸出去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抽离。
她的面前，男人的脸开始扭曲，从她的手臂上，黑潮蔓延开来。
与之前毫无攻击性的触感不一样，这次，涌动粘稠的黑色波澜仿佛具有腐蚀性，不断烧灼着它接触到的肌肤，刺痛之下，仿佛具有生命一样，疯狂钻进她的皮肉。
只是片刻，冷汗便浸透了她的全身，咬破的下唇血肉模糊，也抵不上手臂半分疼痛。
然后，扭曲着生长出的怪物手臂，贯穿了她的胸膛。
为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在不远处站定，她挣扎着扭头看过去，法洛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冰冷。
这才是他会有的眼神，这就是他。
“为什么——”
用尽全身力气，司若途质问的撕心裂肺，在沙哑的嗓音和近乎脱力的残破身躯的加持下，细若蚊蝇。
“我曾未说过，你又怎么能确定，能拥入怀中的，就一定是那个所谓的，真的［我］呢？”
面无表情的解答着她的疑问，法洛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