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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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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柔迫不及待的从屋里跑出来,一脸热情的迎到门口。

    门外立着一个身穿皮袄的八尺壮汉,腰围十围,满脸乱蓬蓬的虬髯,咧出一线白牙,抱拳拱手道,“典韦拜见荀太尉,太尉安好!”

    “哈!”荀柔摆摆手,“典叔,不必多礼咳咳——什么味道这是?”

    典韦身后,几十辆满载的马车、牛车乌泱泱占满了整条街巷,莫名的味道就从这身后的车队中,顺风迎面扑来。

    那味道咸得发苦,苦夹点酸,酸里带点臭,臭得有点冲,冲得又辣眼睛又辣喉咙。

    “这就是乐安郡贡赋?”他哥是临海太守,不是咸菜缸太守吧?这得腌多久如此入味儿?

    “小郎君还是如此瘦小,不曾好生餐饭吗?”典韦一笑,指向身后道,“乐安贡赋由元和兄送去太仓,这里都是荀太守送给小郎君的礼物,荀太守道,这都是小郎君心心念念之物,他特意置办来,相信小郎君收到一定万分欢喜。”

    “是值钱珍宝吗?”

    “是什么珍馐美味?”

    两个小朋友探头好奇。

    这俩倒霉孩子。

    荀柔一手一个脑嘣,“去叫灵均,他父亲归来,让他先回家准备。他随阿音来长安,也有数月不曾见父亲。”

    “唯。”/“喏。”两个小童双手抱住头,相对嬉笑一声,转头传信去。

    “这次我与元和兄就留在长安了,当初要杀董卓,怎么不叫上老典,俺若在哪需你亲自动手。这消息刚传至青州,荀太守都不信嘞,四处派人打听,后来才从曹兖州那边确信,差点要亲自来长安。”

    “俺先前也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小郎君如今当了大官,果然不得!出息!”拇指一竖,典韦满脸赞叹。

    “典叔还说那些做甚,”荀柔没想到,过去大半年,还会有人突然翻起旧账,顿时芒刺在背,向那几车货物进发,“这些都是什么?”

    他哥不会一气之下,千里迢迢给他运几十车臭鱼吧?

    就味道,别说,闻上一会儿,还挺上头的,荀柔抿抿嘴。

    “嗐——俺也不知,”典韦笑呵呵的按住麻袋,不让他验,“小郎君不如等元和兄回来,常青兄与友若兄给小郎君的书信,都在元和兄手里呢。”

    这明显故意吊他胃口。

    “典叔逗弄于我。”

    典韦继续笑得憨厚,“小郎君就等等吧,信确实不在俺身上。”

    “行!”荀柔狠狠一点头,“这些礼物,先放太尉府那边。”

    眼不见为净,顺便熏一熏邻居杨司空和王司徒——当初他升职没搬家,真是太机智了。

    “不可。”典韦一把按住麻袋,“常青兄可嘱咐过,一定要小郎君你亲自打开。”

    居然又不给看又不给开,“来人,将车拉进去,把东西单独存放,我一会儿自己去开。”

    “对了,友若兄道,年内战事紧,军费开支大,贡赋实在凑不出,就给小郎君你带了两个人来。”典韦想起什么道。

    “人呢?”荀柔往他身后望了望。

    “也随元和兄处。”典韦满脸笑。

    幸好荀柔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这点城府忍耐还是有的,“典叔一路辛苦,进屋盥洗休息,若要饮食,嘱咐宅中下人,就当自己家一般。”看见匆匆出来的荀铮,他也能淡定下来嘱咐,“让你父亲在家好好休息一日,明日我再寻他说话。”

    要真全是咸鱼——虽然不太可能,但也行,他想开了,海水鱼咸鱼在长安算是难得,各处消散一点,剩下的让貂蝉他们带着恤孤寺的老小卖掉,得钱补贴日用也不错。

    幸好,堂兄并没有真让他在咸鱼臭味里辗转反侧一晚上。

    天色刚蒙黑,六兄荀宜就带着人登门。

    “这是——”荀柔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造型出乎意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铁链束缚,被他堂兄牵进院来。

    老者虽看不清面部,但垂头拖步,走得艰难,加上单薄灰袍,乱蓬蓬的白发胡须,让人看着就觉得被如此对待,实在可怜。元宝小说

    “这位左慈兄,不过三十许,正直壮年,只是须发早白而已。”荀宜轻轻回眸一眼,“其人在常山郡中四处借着其独特相貌,招摇撞骗,愚弄百姓官吏,传其诡道,友若花了大力气才将其抓住。”

    堂兄话才说完,方才还一副虚弱的囚徒,陡然抬起头,面色红润,虽然一只眼中白翳,但另一只眼神却目光精纯,哪有一点羸弱之态,“璇玑入命荀含光?”

    “左慈?”

    好家伙,这不是《三国演义》里把曹操涮了一通的妖道吗?还同太平道还有关系?

    荀柔回忆了一下久远的记忆,神奇的部分都记不太轻,只记得曹操似乎被气到血压爆表。

    “襄师兄与荀君提过在下?”

    左慈上下左右把荀柔看了一圈,手那般一抖,铁链已然抖落,神色温温和和的走向荀柔。

    “唰——”

    森然剑光一闪,荀宜眉宇亦不曾动,剑已瞬间出鞘。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这是锋利的宝剑。

    左慈迅速一缩,反应慢一步的府中卫士一拥而上将之按倒。

    “做甚、做甚!”左慈在地上像鱼一样扑腾着大喊,“在下只是从襄师兄处听闻太尉,想要亲近亲近,绝无歹意啊。”

    那姿势实在太傻,明明三个壮汉才将其艰难按住,居然很难让人产生警惕,“六兄,这是友若兄用来抵半年赋税的?”

    这家伙能抵啥用?他又不拍电影,需要影帝吗?

    “是整一年,至于如何处置,友若让太尉自度之。”荀宜微微一笑,“这位戏兄,是友若推荐入朝的孝廉,与我们同路而已。”

    堂兄身后走出一个瘦高的士人。

    那人容貌不扬,肤色微黑,年纪三四十许,腰间挎着一柄刀,初看并不起眼,身材也并不健硕,却有种凝炼精悍意态,不同于寻常庸碌之辈。

    荀柔方才不是没注意此人,只是左慈实在太吸引眼球。

    “北海戏茂,字志才,见过荀太尉。”来人上前,长揖一礼,“太尉奉天子以令天下,其量壮哉!鄙虽不敏,愿投于太尉门下,为君执辔。”

    !

    这话说得!

    来不及庆幸截胡了历史上曹操的神秘谋士,荀柔被他刺激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差一点就起了杀心。

    “璇玑之德,自然得负天下!在下也愿投效、在下也愿投效!”左慈挣扎着眼看就要离地了。

    荀柔眼神瞥向堂兄荀宜。

    “负天下”和“令天下”的意思可差得远,左慈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荀宜眼神飘淡望向天边飞鸟,仿佛已神游天外。

    行吧。

    地上那个先不急,荀柔上前将戏志才扶起,笑话归笑话,能被友若兄看中,这个戏志才能力必然不俗,“君若不弃,先在府中住下,再作计较,只是方才之语,莫要再说。”

    “太尉放心,在下明白。”戏志才起身,很沉稳的点点头。

    你明白什么呀就明白。

    荀柔心脏猛跳了两下,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只能相信自家安保,“志才兄一路辛苦,天色渐晚,请先去安顿休息。”

    安定了戏志才,并下决心绝不放此等猛兽随意出山,再看剩下这个,也是麻烦。

    “这位左道长,你究竟想要如何?”这家伙也不能随便放出去的。

    “在下也想为太尉效力啊!”左慈情真意切。

    “看来左兄自持勇武,不惧整个长安的军队。”

    “璇玑君不用如临大敌,在下是真心愿意效力,况且君身负天命,我岂敢伤害。”左慈道,“只是有个小小请求。”

    “说。”

    荀柔不准备再费心分辨此人演技,就凭方才堂兄说的那些罪名,以这年代的法律,已经够砍头了。

    忍到现在,一方面是他并不滥杀,另一方面也因为早已死去之人。

    “就在此处?”左慈露出狡黠之色。

    荀柔陡然想起此人与太平道的联系。

    “听闻《太平经》上卷三篇,在璇玑君手中。若得一观,在下凭生所学,俱愿为君所用。”左慈伏拜一礼。

    这句话,是真的。

    荀柔当即确定。

    不过——

    “你之所学,莫非不外是骗人戏法与武功,戏法不可用,武功嘛,左道长莫非欲作我的亲卫长?每日随侍左右,片时不得歇?”

    左慈扬起头,矜持道,“在下精研本门心法《房中术》二十一卷,已略有小成。”

    啥?

    “此人,在常山郡中,传习的是什么邪道?”荀柔犹豫着问堂兄。

    “哼,世人顽愚,岂知阴阳合双修之妙。”左慈道,“不过璇玑君天资非常,定力非凡,十分适合本门——”

    一剑直指,左慈反应迅速的一拍地面,往后飘去。

    守卫刀剑相交挡住门口。

    荀宜眼眸中仍然清清泠泠,一剑银光闪出,“此人无用,果然当杀。”

    “倒也不必了。”

    他原以为这是一个武功高强、为祸百姓的妖道,结果是一个本门心法《房中术》的搞笑道士,倒不好喊打喊杀了。

    “左道长还会什么?医术?炼丹?天文?地理?《淮南万毕术》?”友若兄不会真的送个人来搞笑啊。

    “不过小道尔,”左慈满屋狼狈逃窜,开口居然还挺傲,“阴阳方是通天正道!”

    好的、明白了。

    “可会炼琉璃?”见左慈撇嘴,荀柔当即道,“若能炼得,我就将第一卷出借。”

    左慈脚步一顿,“也不是不可你真的不想学——”

    冰冷的剑尖抵住他眉心,将话打断。

    友若兄的两个惊喜过后,再开亲哥信件,知道不过是每袋用咸鱼掩盖货物,荀柔心静如水。

    不就是盲盒嘛,哪赶得上友若兄,快递来的两个人类高质量刺头。

    明天再拆吧,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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