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局
“不是魔，那又是什么？你们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等？”
“告诉你无用，如今没有谁能够阻止，这是一场赌博，以天地万物为赌注的一场豪赌。”
“那赌的人是谁？他赌什么？”
“他赌的是你们。”佛眼微敛，“也是我们。”
沙僧意欲再问，地藏王菩萨已经准备送客了。
“菩萨，你们不能一个两个跟我们打哑谜啊，如今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我大师兄和师父怎么办？”
“各有各命，一切不过是定……”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但是这定数叫人生生劈断了。
沙僧被推送出洞府，转首再隐身闯进去，却不见其人，只能无奈离去。
隐身在石壁上的地藏王菩萨佛像尽显，一旁的谛听看着远去的沙僧摇头、哼唧了两声。
“他身上趴着一个孩子和一条龙？”
目光追随沙僧远去，许久，洞府里传来一声喟叹，之后便是长长的寂静。
没借到溯洄镜，又没有得到答案的沙僧蔫头吧唧的回到泰山。
猪八戒已经回来了，泰山府君也得了自由，两人盘着腿坐在泰山脚下胡侃。
“二师兄，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一张猪脸横七竖八的伤痕让本来丑陋的脸更加丑陋。
“天蓬是为了我受伤了！”泰山府君拱手相谢，“但凡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自会全力以赴。”
原是捆绑泰山府君的绳子乃天宫神蚕蚕丝编织，唯有绳子主人和孔雀大明王的尾翎炼制的利刃才能割断。但是尾翎不好取，猪八戒没少吃苦才哄着孔雀大明王出借尾翎刃。
他们师兄弟之前就在大明王手下吃过苦头，都是不愿回首的往昔，所以之前猪八戒提出求助孔雀大明王时，沙僧难得装傻。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查查泰山之境。”猪八戒懒洋洋的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查。”泰山府君说着就站起身，正欲回仙府寻查时，猛然想起沙僧刚刚离去的时，便又盘腿坐下，“卷帘，你刚刚不是去借溯洄镜吗？我要看看是哪个小人敢劈我泰山，还敢捆绑我。”
“没借到……”
泰山府君如被人扼住脖子的白鹅，刚刚雄赳赳的气势瞬间哑了火，“菩萨看不上你？不愿借你？”
沙僧睨了他一眼，“溯洄镜被修复九渊裂缝了。”
“九渊又裂了？”
“你知道？”沙僧顿时来了精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藏王菩萨说这是一场赌局，是怎么回事？”
“呃……”泰山府君脸色一僵，讪笑道，“泰山就是镇压九渊和接收魂魄的，我自然知道九渊，但赌局什么的，我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这些菩萨瞒着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成仙成圣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吗？”
“谁知道呢。”
临近午时，头顶的日光又毒了几分。泰山府君躲在阴凉之处，眯着眼打量着悬挂高空的太阳，嘴上碎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泼皮玩意，让金乌这般耀眼。”
沙僧也跟着眯眼看着空中烈日，亦是不解，“不知道，会不会是金乌仙力大涨？”
话音刚落，沙僧又想起猪八戒说过金乌入魔之事，心中疑虑顿生。
若是说金乌心中滋生魔气，他的仙力很难精进。但与他同根同源的其他金乌，早在千年前被后羿的神弓射杀，所以他眼下仙力不可能借力于他人。
可这又与猪八戒所述解释不通。
“不如直接去天庭问问金乌？”沙僧说道。
“你们仔细瞧瞧，那光芒是金乌身上的吗？”
猪八戒往后一躺，将僧衣一卷，团成一块枕在脑袋下，眼神轻飘飘额度略过青空的烈日。
闻言，泰山府君和沙僧凝聚仙力于双眼，果然发现了异常之处。
天上挂着的不仅仅只是金乌，在它之前，还有一颗灵珠。
“那是什么？灵珠？”泰山府君问道。
“这个不是一般的灵珠，这是凤凰的涅槃灵珠，又经过三昧真火淬炼的。凤凰灵珠的灵力虽不比上金乌，但是却和金乌一样，与你灵力相克。两方灵力胶着在一起直接灼晒你，你受不了很正常。”
“二师兄，你早早就知道了？”
猪八戒脸色一僵，讪讪一笑，“我哪有那本事，只不过瞧着这光芒眼熟，才想起刚刚在孔雀大明王那瞧见过。但是觉得稀奇，便问了一嘴。”
沙僧还想追问，却被猪八戒转开话题，“能有这个灵珠可不是一般人。”目光扫过被劈开的泰山，又凉凉的开口道：“也没有几个人能劈开泰山。”
“是啊，我这泰山与天地同生，就是二郎神也没那本事。”泰山府君说道，“恐怕这人仙法之功远高于二郎显圣真君。”
“那他无缘无故为何要劈泰山？”
猪八戒拧眉，脸色凝重，“不知道。”
“行了，我也不同你们瞎叨叨，我要回府中查一下。”泰山府君说完，便起身要走。
“顺道帮我们查查泰山之境。”沙僧冲着泰山府君的背影喊道。
泰山府君摆摆手，随后身影便消失了。
“二师兄，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沙僧目光停在猪八戒身上，只见对方面色淡淡，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一根枯草叼在嘴里，面容丑陋却有浪荡不羁的味道。
“瞒啥呀，我还能瞒你什么？我可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沙师弟，你这样问可太伤哥哥的心了。”
“二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回到福陵山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是不是又英俊潇洒了？”
“二师兄，你莫要糊弄我。眼下只剩我们师兄弟两人了，你再瞒些什么，若再出了什么岔子，那该如何？”
想到大师兄湮灭前未交代完的话，沙僧就一阵恼火，但凡他当时反应快些，伸手将大师兄拉出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片浆糊。
“该怎么办就怎怎么办？老猪我可不是什么紧要的人物。”
“二师兄！”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不是说要去找菩提祖师吗？不如现在动身？”
猪八戒站起身，抖开手里的僧衣披在身上。
沙僧见状只能无奈叹息，而后招来云彩，和猪八戒驾云朝方寸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