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夜惊魂
夜晚，调皮的星星像是在一在黑布上缀满的闪光纽扣，他们悄悄偷窥着人世间的秘密。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月光下的小路上没有一人，只能见到树的影子，一阵微风吹过，树叶为夏的高温而烦闷，故意扭着腰肢，左摆摆，右摆摆，做着吓人的动作，如果不细心看，还以为遇见的是鬼。远远地望去，等你回归的灯光，时隐时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一一失眠了，在干床板上翻来覆去，用劲地拔着自己的头发，麻木地不知痛为何物。
一一想如果这个人是子墨那该多好，他竟然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一个说法？为什么？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这个混蛋，气死我了。
他竟然连一声离别前挽留的话都没有给自己说，似乎就在等那一刻，等了好久，好久，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仿佛所有故事只是一个童话，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打断一一的思绪。
“起来开一下门，我是派出所的，来查户口。”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喊。
好像是在敲并排的一间屋子，一一有点害怕，赶紧摸黑穿上衣服。她偷偷地掀起窗帘，从玻璃缝望去，院子里的确站着好几个派出所的人。紧接着拍门的声音更大了，喊叫声、吵闹声，犬吠声，孩子的哭闹声夹杂在一起。
“截住，截住，别让人跑了。”
那面，那面！”
“堵住，跳墙了！”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之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人走完了，大家才抱着好奇的心理各自走了出来探听情况。
胆大的男人们，有前面出来的，赶紧给我们人分享最新消息。
原来那个屋子里住着三个当地年轻人，他们都十八、九岁，不务正业，专干偷鸡摸狗的事，这次是偷一个企业的铁，被盯上了。
“坏事干多了，总有疏漏的时候。”
“就是，你说现在的年轻人，一天不求上进就算了，还当起了贼？”
“干啥不行，非得手脚不干净，当三只手，三只手是那么好当的？”
“抓去，好好圈给一段赶时间，劳改劳改，就知道怎么做人了。”
“好的不学，坏得一学就会，这些娃们就差有人教育。”
“抓的好，抓的好。”
“那三个娃娃看起来挺乖的，咋就没看出来是小偷？”
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直差鼓掌拍手叫好。
”哎呀！王嫂子，你咋让你闺女也深更半夜出来了？这能行吗？“
”这不是怕吗，怕遇上来抓她的人！“王嫂扶着自己的闺女也加入了聊天之间。
”造孽呀！生个孩子咋就那么难呢？其实，你也想开点，生男生女都一样。主要是娃娃们要孝顺，若是不孝顺，生下多少都是闲的。“刘婶郁闷地哎声叹气。
”你们可以，但我们山区是不行的，没有男人，体力活谁干？“王嫂很不高兴。
”你听我说，我们庄子上，娃他尕五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人人羡慕，谁见了不夸？谁都嫉妒。
五十刚过些，就给儿子们分家，在儿子们家里轮月吃？也就是一个儿子一个月，依次类推，好吧？那的确是个美，谁也向往？谁不夸？
结果呢？因为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事儿，你闲着他不一定闲着。于是每到饭点，老两口不做饭光等着吃，本来迟一点也无所谓，这老两口那就不行了。一到饭点，若是没有端上来饭，就边拿着筷子边敲碗边喊，“饿死了，饿死了，”最后真得活活饿死了。
还有我们娃他九奶九爷，儿子女儿们不多吗？才生了七个，结果老俩口瘫痪床上时，孝敬的只有姑娘女婿，儿子呢？“刘婶用生动的事例娓娓道来。
“总得来说，姑娘儿子都一样，要适成材料才行。”蹲在墙边的蔡大叔经典地总结了一句话。
”就是，把娃娃教育好比啥都强，说别的都是闲。”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一一静静地听着，思绪万千。
那些伤感的日子里，一一被婆婆一再从侧面，三翻五次地说道，一直说到了孩子过两岁还不罢休，非要生个男娃，才行。
子墨知道后，让一一理解老人的观念和千百年的固有思想，一一一直忍着静静地听着，从不发言，不与公婆红脸，你说你的，我听着就行。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孩子刚刚十天，忽然被痰卡住，紧张掏出来之后，婆婆对她说：“一一呀！过两年，你们再生一个，妈给你带，你知道你公爹为什么半夜起来唱秦腔？就是因为你生了个女儿，他走的时候，没有人给他摔羊角盆子。”
摔羊角盆子，有的地方也叫“摔盆”，就是在出殡时，死者的长子或长孙把灵堂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摔碎。这也叫“摔老盆”。
《民社北平指南》就有“摔丧起灵”的记述:“出殡时刻,率于清晨行之……上大杠时,孝子跪摔丧盆，既起杠,号哭如前。”瓦盆一摔犹如一声号令，孝子们迅速抬棺起灵,送往墓地，不“摔盆”是不能起灵出殡的。
谁来摔盆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来摔这个盆的。“摔盆”一般是死者的大儿子或大儿孙为最佳,必须是未婚男性，也有继承遗产之说。若没有，就表示无人送终，无脸去见地下的祖祖辈辈，简单一句话就是你这一门子的根，从你这儿断了，断后了。老一辈都认为只有男子可以传香，火女子不能传香火，一一种封建思想的腐蚀。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在礼节上删繁就简，破除了许多迷信说法，古代的礼节将慢慢地成为过去。
一一不相信这是一个做为婆婆该说的话，都是女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
一一的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那时，她的状况相当糟糕，幸亏有子墨的呵护，她勇敢地走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只是她没想到在婆婆的心里，还没有迈过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