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线上的挣扎
一一看着浑浊的黄河水，慢慢地慢慢地走了下去。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爱，可以让一个人生，也可以让一个人死，所有都在一念之间。
水漫过了一一的大腿，向身上涌去。
夜晚的热，让人无处可逃，也无处可去。滨河岸边的美景也唤不回一个苍白的灵魂。当一个人对生无所恋的时候，离去是那么的自然，没有恐慌，只有无尽的伤与痛。
多少生命都在脆弱里消失。没有爱的世界一切都是没有颜色的。
别了！那些规格统一的寂寞；别了！曾经爱过的人；别了！我遗失的眼泪；若是有来生，愿不再相遇。
一一闭上眼，让灵魂在水里消失。
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一一的腰。是鱼塘的民工张大勇。
“ 一一，你怎么，有啥想不开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走，哥带你上去。”
“不！你不要管，让我死了算了。”
“一一，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年轻，日子才刚刚开始。你走了，子墨怎么办？他会伤心死的。”
“不要提他，你滚，我不要你管。”
一一在拼命地挣扎，往河里走去。
“一一，你不管别人，你总得管丫丫吧！你走了，丫丫怎么办？”
“丫丫！我的孩子！”
一一转身抱着张大勇大声地哭泣，哭得撕心裂肺。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一一有多痛，有多难过。
“大勇哥！你知道吗？子墨外面有人了，连孩子都有了。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他，我顶着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他，在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我做错了什么？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一一在大声地质问天，质问地，没有人能回答一一。
“一一，哥送你回去，活着比什么都强，为了丫丫，你一定要坚强，再坚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何必要在一棵树上把自己吊死？不值得！不值得！”
“大勇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真得无法面对？无法面对！”
“听哥的话！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自古爱的有多惨，伤得就有多惨。受伤最深的往往是那个最后动情的人。天下多少痴情人，在爱的世界里迷失自己。
夜晚的风像一个冷心的人，不懂月的痴。十里樱花，万亩鱼塘在月光下嘲笑黄河岸边红柳的痴情，一站就是许多年，在风雨里等待黄河水的洗礼，仿佛那一次次的洪水是对人生的考验。
一一觉得她就是岩石夹缝的野草，怎么倔强，也走不出那块石头。
“你们在干什么？要脸不？”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一巴掌摔在一一脸上。
一一被打蒙了。
“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着吗？”一一赶忙从张大勇的怀里钻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
张大勇有点失落，刚才抱着一一的时候，他觉得好幸福，心跳在加速，他也曾偷偷地爱过这个女子，可他遇见一一的时候，有点晚。她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一和子墨的浪漫爱情。他只能羡慕，他只能把所有压在心里，祝她幸福。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也是一个错误。
怀里的人离开了，他有点失落，他想多抱她一会，给她一点安慰，那怕一秒也行。那个曾经让她痴迷的女子。
今天一天，大勇就觉得一一有点不对劲，总是站着发呆。要不是他来到一一经常坐的地方看风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回家!不要的东西。”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胡搞？回家！不要脸！你就是一个贱货！”婆婆一边骂一边捶打着一一。
“婶子！别打了，你误解一一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勇边说边把一一护在身后。
“哪样？证据都摆在面前，有什么好狡辩的？你也不是一个好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一？一一刚才心情不好，要”
“不要说了，大勇哥！妈！你不相信我，对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不要脸的货色。”婆婆边骂边转身走了。
一一知道婆婆故意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掩盖一种事实。其实，婆婆不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遮盖。
“一一，对不起！我去给子墨解释。”
“不用了，解释没用的，他若相信我，不用你解释。他若不相信我，你解释也白搭。”
“相信我，我去给子墨说。”
“你不懂！把我刚给你说的事儿，忘了。一切都已成了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离，就离吧！无所谓。这样的爱不要也罢。也许这样也好，我不希望再听到子墨的任何事，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大勇看着一一远去的背影，心疼得不知所措。明明那么相爱，却成了这样一个结局。就像黄河的水，浑浊地让人看不清水里的石子。他远远地跟着一一，用目光送她平安到家。
一一回来的时候，上房子的灯还在亮着。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蚊子在身边乱飞，一一似乎没有感觉，站在葡萄架下听着房子里的讨论，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仿佛此生所有的泪在一念之间全部赶来聚会。
“离了吧！这样的女人咋们家要不起，竟然敢给你戴绿帽子，再说了，玉儿那儿怎么办？我的大孙子怎么办？况且玉儿家条件也好，对你以后也是一个支持。一一就不一样，你娶来的是负担，你知道吗？”
“必须离，这样的女人，咱家要不得。你不嫌丢人，我和你妈还嫌丢人呢！明天，就去民政局离，丫丫！以后你妈给你带，再说了，没有儿子，你想让我们家绝后，让世人嘲笑？以后，我和你妈走了，去地下怎么见你的爷爷和奶奶？你们现在是两半户，不能生二孩，一一又不愿意生。现在离了，娶玉儿，也是对玉儿的一个交待。”
”墨儿！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他爸你小声点，别让莲儿听见，不然又生是非。再说了，他们抱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鱼塘的人都知道，就你这个傻孩子蒙在鼓里。”
“妈！莲儿不在，去我二妈家了。你确定亲眼看见的？一一和张大勇搞在一起了？我有点不相信。”
“傻孩子！妈怎么会骗你？我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当初你要死要活的娶一一，妈是怎么做的，你忘了？”
现在许多父母都打着为孩子好的谎言，一次次决定孩子的人生。从没有问过，这对不对，孩子需不需要？许多强加的爱如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一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话出自婆婆公公的口，老公的出轨，他们都知道，只满着一一，难道生男孩就这么重要吗？世俗的偏见叩打着一一脆弱的心灵。
她不敢相信，那个她曾经爱的人，在誓言里只是一个骗子，掀开的谎言及血而生，血淋淋的事实让一一无法接受。她多希望这一刻她是一个聋子，没有听见那些残酷的真，可怕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