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窗台的彼岸花
“在抬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别人,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沈言冷不丁地一句话,让何清不怒反笑道,“我的习惯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得习惯我的习惯。”
卑微打工人无力反驳,只好拎起包等何清先下车,自己再下。
“周辞厌回来了?”
沈言弯腰往外伸脚,就听见何清的一声惊呼。
抬眼看去,白衬衣黑西裤的提拔身影正不紧不慢朝剧组大门走。
他居然回来了。
何清踩着高跟鞋飞奔向前,嘴里喊着周辞厌的名字,不过周辞厌充耳不闻,连步伐都不肯减慢些。
“周辞厌,你昨天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
“你用没用我给你的药膏,背上留疤很难看的!”
“你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伤?”
……
何清絮絮叨叨问个不停,但没得到一句回应。
沈言愣在路边,还是林烈经过她身旁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见才松了口气,冲着林烈耸了耸鼻子。
拍摄期间,沈言难以专注地打磨修改后续的剧情台词。
她的思绪不听指挥,总是往不该花心思的地方跑。
一个喷嚏打在沈言的脸上,沈言眯着眼睛找纸巾擦脸,五官皱在一堆,看向正在对着她哈哈大笑的始作俑者。
“沈言,我真不是故意的。”何清才演了一场哭戏,眼睛通红,笑得眼泪又掉下来。
沈言擦拭着键盘上的水渍,很是无奈,但也没表达心里的不满。
“周辞厌无视我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副鬼样子!”
何清的手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一阵乱拍,察觉沈言脸色阴沉,才满意地收了手,“拍得我手疼。”
沈言叹气,“你换个人折磨不行么,我就想正常的工作。”
“我就是觉得你挺有趣的,哪里折磨你了。”何清索性坐上沈言的小板凳,拿过她手里的纸巾帮她擦起了电脑,“其他人都太无聊了,要么一味哄着我,要么就离我远远的,就跟你还能唠上几句。”
沈言学着何清之前问她的语气,“其他人也包括周辞厌吗?”
“他可不无聊,他只是把心门关得紧紧的,我暂时还没找到钥匙。”何清倒也不气馁,只要她想要的,她都能得到。
兜里的手机震动,沈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往外走。
“我去接个电话。”
沈言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接听了电话。
“沈言小姐,我查到一点对你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优盘截图的发起人虽然是个临时马甲,但下面的水军话术跟后来的剧组照片下面的话术如出一辙,经确认两拨水军的购买方汇款账户相同,因此两次舆论的制造者可判断为同一人。”
沈言想不到谁会花这么多心思来对付她,“能查到背后的人吗?”
“那人很警惕,查到那个位置,信息就断了。”
吴律师顿了下,“不过,我查到是谁给你撤的热搜。”
在沈言挂电话前,吴律师还在尽力为木之之做争取。
“沈言小姐,希望我提供的信息对你有帮助。关于木之之女士的事情,还望你多加考虑。”
去公司的路上,沈言碰巧遇到推着绿豆酥沿街流动的糕点车,便买了一盒崔主任喜欢的绿豆酥。
在他办公室等了许久也没见着崔主任的人影,沈言便放下绿豆酥,往徐青云的办公室走。
她纠结再三,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但同样没有回应。
沈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屋里通风整洁,地板和桌面一尘不染。
而且房间里多了几盆绿植,窗台上还摆放着一个白色瓷盆种植的红色彼岸花,颜色艳丽,妖娆又神秘。
过路的女同事陈敏见沈言办公室的门开着灯也亮着,以为是谁进去了忘关,走近才看到是沈言在屋里。
“沈言?”
陷入沉思的沈言拉回思绪,转身望向陈敏,笑道,“小敏姐,我这办公室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吗?”
“徐总怕屋里的植物长时间不通风晒不到阳光,所以让做清洁的王姐每天早晚来一次。”
陈敏走到窗边合上敞开的窗户,顺手拿过窗台上的喷水壶,给盆栽浇水。
“这花长得不错,徐总说你会喜欢,就让人特地送了一盆过来。”
沈言怔怔地看着那细长弯绕的红色花枝,“这些都是徐总……”
“要不说你是徐总和崔主任的得意门生,他们有什么都先想着你。”
陈敏给屋里其他的盆栽都浇完水一遍水,“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回来看看崔主任。”沈言扯出一抹浅笑。
“崔主任下午就去医院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回公司了。”
沈言惊讶地问道,“崔主任生病了?”
“不是崔主任,是徐总病了。”
沈言急促地坐电梯下楼,边往马路边走,边给崔主任打电话。
“沈言,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沈言跑到路边拦车,“崔主任,你还在医院吗,徐总病得严不严重?”
“老徐说你在剧组不方便,就不让我跟你说,你现在要过来?”
沈言拉开车门,一步跨进后座,“您给我个地址,我马上过来。”
地址报给司机后,崔主任接着说道,“老徐就是长时间忧思过重,加上过度劳累,这才病倒了。不过我在回去的路上了,你到了医院直接去八楼。”
沈言下车直接往住院部跑,一路火急火燎赶到病房门口,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正好与徐青云打了照面。
徐青云半躺在病床上,面色憔悴,嘴唇苍白,精神状态确实不算好,但神色依旧淡然沉稳。
在看到门口的沈言后,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温润的笑容。
一路小跑过来的沈言控制着起伏的喘息,她拉开门进来,再轻轻地关上房门。
来到徐青云病床边,沈言面色凝重,“您还好吗?”
一个“您”字,让徐青云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他平和的眉眼眨了眨,“我只是最近有点累,没什么大问题。”
“为什么不让崔主任告诉我您病了?”沈言委屈地眼眶泛红,喉咙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