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贸易
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后面的车队跟着六辆大卡车(其中两辆还是半挂车)和一辆王烁的suv,老何亲自押车还带了五十多人和一名翻译。所有人都穿着迷彩服,但是参差不齐,什么版式都有,看起来就像一群建筑工人。我估计一下这些车里面如果都装满了的话怕不是能塞下一个加强连所需要的武器弹药。我坐在一辆吉普车上面,我们的车作为先头部队,任务是给后续的车队探路和报告情况。我们和车队保持着5公里左右的距离,用对讲机报告情况。
车上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人,惊喜的是我还在这里遇见了之前的老熟人刘阳,他现在也到老何门下了。我们没怎么谈之前的事,毕竟能死里逃生已经很不错了。越野车的顶棚被改装了,在上面架了一挺95式班用轻机枪,这也显得这辆车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开车的人是一名曾经的大巴司机,他在通往长白的这条路上往返了无数次,对线路很熟悉。
我们的车行驶在公路上。虽然公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维护了,路面中的裂缝长出了小草,有些路段的护栏被撞断了,一些汽车翻倒在下面或者路边,里面的丧尸看到我们经过甚至还对着我们张牙舞爪。这一段路看起来确实比较干净,没什么障碍物,甚至连丧尸也看不到几只。
东北的秋天寒意越来越浓,朝阳透过树林洒在我脸上,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远处的高速公路桥已经被炸断了一截,仿佛一条巨龙的死尸一样毫无生机地矗立着。我们走下面的国道,虽然有可能绕路,但还是比较安全的。
“之前可惨呢,为了阻挡丧尸他们甚至用火箭炮发射带集束弹头的火箭弹,甚至不惜误伤自己人。你现在看到高速公路口那边许多报废汽车和那边的路面被炸得坑坑洼洼就是因为这些火箭弹。”我仔细看一下地面,确实被炸得坑坑洼洼。
我掏出来一支香烟,刘阳把打火机递上来,啪的一声给我点上。我手里的那包烟还有两根,于是分给了开车的司机和刘阳。
烟在男人中的作用就好像打开话匣子的钥匙。三个男人点燃了香烟,话就逐渐多了起来。末日之前男人们都喜欢谈论烟酒,车子和房子,现在大家更愿意谈论枪械和丧尸。司机是本地人,丧尸爆发的时候曾经参加过政府组织的运输队,但是在撤退的时候没有跟着走。他在这三个月当中也算是跑了好几个地方,见识过不少事情。司机说这段路还算好,没人通过这里撤退。之前为了阻止丧尸他们在撤退的时候甚至把身后的高速公路桥、铁路和公路隧道全炸了。
看来这段路其实没什么不安全的。我用对讲机向车队报告完情况就没什么事了。三个人闲着没事就唠了起来。
“你没看到过长白山机场,那个机场才多大?我当时去拉物资送到机场那边,看起来简直就是个要塞。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种飞机不断地起飞和降落,走高速去机场那一路坦克和装甲车简直司空见惯。机场里面我们进不去,但是我透过挡板的缝隙看到里面的导弹车,机场看起来牢不可破,结果现在军队也撤退了。之前他们进去捡破烂捡了不少好东西,大量的枪支和弹药,重机枪和火箭筒什么的随便拿,甚至去搬东西的人还发生了火并。老何去的时候慢了一步所以拿的东西少,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去换枪。相信我,现在这一片的各方势力都在搜集武器和抢地盘,目前因为地盘还没抢完所以没打起来,之后肯定必有一战。”司机信誓旦旦地说。
说着说着就谈到了丧尸。谈到丧尸司机的兴趣显然更加浓厚。
“你知道这些丧尸是咋出来的?”司机神秘地说。
“我上哪知道,一直说溯源,最后只是得出了个模糊的‘自然病毒’的结论,反正现在也没法查了。”我说。
“大错特错,这病毒根本不是什么自然的,这个病毒是人造的,眼下所有的情况都是有人在捣鬼!”
“具体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反问道。于是这个司机就给我讲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故事。
“听说这个病毒是人造的,是一种生化兵器。有一个恐怖组织制造了这些病毒,然后把它们散播到世界各地。你当过兵,自然也知道,这些丧尸其实跟靶子没什么两样。关键是有人在捣鬼,他们暗中散播恐慌,同时在某些时候下绊子。新闻不是说了有人在捣鬼吗?其实所谓的境外势力只是一小部分。请问谁会在大街上全是军队和装甲车的时候躲过严密的封锁,然后给自来水厂下毒?你经历过新冠,之前新冠是一个地方传染到另外一个地方,不让人流动就可以了,但是这次呢?全国甚至是全球集中发病,而且传染规模和速度都非常快,就好像有人在某个地方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这些丧尸就集体冒出来了一样。各国政府没一个能招架得住,几乎都倒下了,除了朝鲜。这说明了什么?朝鲜不跟外面交流,而跟国外做生意的无一幸免,这些病毒肯定早就通过国际的商业传播到世界各地了,最后暗处有一个人一声令下,许多人就感染了。”
乍一听倒是挺有道理,但是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还没问,司机又说了:“新闻上不是还说什么cia和德特里克堡吗?这些都是假的。如果真的是美国人自己做的,那为啥美国那边最先发病?这明显不对嘛。这个恐怖组织不管叫什么名,肯定是反人类的,巴不得全人类死绝。”
“不会是外星人吧?人类巴不得人类死绝属实有点离谱。”刘阳插嘴道。“小伙子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之前接那些难民的时候就听说,一个地方晚上有不明飞行物,结果第二天这个地方就一大群人被感染。”
现在情况可扑朔迷离起来了。不过有人捣鬼肯定是毋庸置疑,从之前作战的时候神秘的无线电干扰,袭击我们的黑衣人和那个神秘的黑色手提箱来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侦察兵,报告一下情况。”对讲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没有问题,一切正常。”我回答道。“咱们快到了,看来这一段路程还算平安。”司机说道。
“你们注意一下,在前方先停车,待会统一进城。”老何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了出来。从外面看起来城市还没挺好,虽然有点破败但是总好过其他地方被炸得千疮百孔好。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城市的北侧绕过去,绕过一堆堆的残骸和障碍物抵达了边境。这里是中朝两国的边界,铁丝网和监视器还在,但是哨塔上没看见一个人。可能边防也撤走了,要不然他们不可能放心大胆地搞交易。
汽车停在了江边。通向朝鲜方向的桥梁已经被炸断,正当我想他们这么过来的时候我看朝鲜那边有镜子反光,老何也用镜子反射太阳光发信号。随后他让翻译用对讲机发了几句信号,我看到那边有人钻了出来。我拿过一个望远镜,看到朝鲜军人正在对岸拖出来木筏和小船准备渡河。
虽然他们人看起来不少,但是跟过来的也没几个人,船上装了一些箱子,有些看起来是弹药箱,另外一些长的估计就是放枪的了。
我特意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江堤附近的草已经很高了,而且周围还有高楼,如果对方想要黑吃黑绝对可以。也正因如此老何派人去草甸子埋伏着以防不测,有情况就通过对讲机联系。
我对老何让我穿军装还把所有标志(甚至是党徽)戴上去有些不解。一方面因为个人原因退伍之后就不想戴了,而且现在看来戴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我知道了,老何想让我配合他们演一出戏,怕对面的朝鲜军人信不过所以让我扮演一名现役军人跟他们贸易。老何不知道从哪搞来两个少校的领章让我换上。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没办法只能换上了。
我听不懂朝鲜语,所以翻译跟在我的旁边。对面的朝鲜军人率先发话,翻译对我介绍道:“他是这次贸易的朝方负责人朴明毅大尉。”我只能说我是这笔交易的中方负责人。朝鲜军人递来一张纸,上面用中文写了交易的内容。我看到里面有58式突击步枪70支,68式突击步枪40支,68式手枪10支,手雷100枚,762毫米中间威力弹3万发,762毫米手枪弹一千发,rpd轻机枪十挺,127毫米重机枪弹2000发。而我们的交易物则是两辆大卡车,两辆半挂车。我暗自震惊,寻思老何到底要屯多少家伙?但是对面的朝鲜军人则催促起来,希望去看看卡车。
王烁走了上来领着几名朝鲜军人去看卡车,我则带着十个人验枪。这些枪看起来有年头了,但是擦得锃亮,我打开保险,拉动枪机,看到枪膛里面很干净,但是膛线有些老了。我故意在陪着我的朝鲜军人耳边说:“这枪膛线有些老了。”同时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表情。他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本意是试一下这些人能不能听懂中文,现在看来陪在我身边的应该是听不懂的。
我让人叫来了老何。虽然现在看起来我是管事的,但是其实我只是个演员,最后还要老何来决定。我告诉他这些枪膛线有些老了,希望可以试一下枪。我让翻译把试枪的要求跟朴明毅大尉说了,他愣了一下,接着说之前没说试枪的事,他也没法决定。
就在这时他的手下回来报告,应该是报告卡车的事。翻译跟我说他们认为卡车有些部件有些老。翻译也跟我说了,老何有点急,想要通过翻译解释,我拦住了他。我则明确告诉他们,这些枪有的膛线已经很老了,子弹箱子外面的批号被涂抹过,既然他们认为我们的车不好,那么我也可以说他们的枪不好。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双方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却又不约而同地盯着对方。这时这名大尉开口了,他这次直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跟我说,他可以允许我们验枪,由我们随机抽出武器和子弹,他们的人开枪,但是同时我们也要现场给他们试车。
这样并没什么坏处。接下来我们地开始,我挑出来十支步枪,三支手枪和一挺机枪,随机打开一箱子弹和一箱手雷验货。卡车的轰鸣声和枪声爆炸声混合在一起好不热闹。最后尘埃落定,双方都认可了对方的东西。
此时老何大手一挥,抬过来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小玩意,什么毛巾洗发水沐浴露。老何说这些是给这些朝鲜军人的礼物。本来这些人一开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现在一看这些东西立马两眼放光,双方的关系瞬间融洽,每个人都欣喜地上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名大尉更是非常惊喜,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什么感谢和以后好好合作。说到合作,这位大尉给我展示了一张照片,问我有没有照片里面的东西,如果有线索可以联系他,回报可以面谈。
而他展示的那张照片,就是那个黑色的手提箱,那个我们拼死拼活保护的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