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化

    古人云：“为母则刚”。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要不是我握手枪握得紧，恐怕手里的枪都要被撞飞出去。但是也正是这一撞，我被从门口撞开，这位母亲直接挡在了她儿子的前面（准确来讲应该是丧尸）。确实是个十岁的小男孩，但是现在他再也不会回应母亲了。丧尸直接从它母亲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撕下来一大块皮和肉，顿时鲜血如注。我则迅速抬起了手枪。

    54式手枪毕竟是一款设计于20世纪三十年代的手枪，而且是全金属材质，比较沉。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枪弹虽然穿透力很可观，但是同样也带来了相当大的后坐力。而且因为时代所限，零件加工精度也无法和后辈相提并论，精度并不能说多优秀。更何况手枪是最难操作的枪械，步枪只要持枪姿势正确，简单训练之后50米靶不说打的多好，上靶是没什么问题的。而手枪则不一样，对持枪者腕力有一定要求，腕力不够的话你根本控制不住枪口上跳，较短的瞄准基线对射手的考验更大。当年我们旅也曾经计划给侦察兵配手枪，但是大家打靶成绩都不好，而且多带一把手枪和弹药重量也不小，基层反对意见很大。虽然最后还是配上了，但是我手枪打靶成绩比我的步枪打靶成绩还是差一大截。我步枪5发子弹50米靶最好曾经打出来48环的成绩，而手枪则差得一匹。戴防毒面具射击难度更大，因为镜片上会有呼吸的水汽影响视线。

    我迅速转身重新建立瞄准关系，此时屋内乱作一团，本就狭小的屋内更加施展不开，情急之下我粗略瞄准就扣动了扳机。第一枪打歪了，打在了丧尸的肩膀上，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子弹的冲击力还是把丧尸打倒了，一旁的人趁机把这位母亲拉到一边。

    丧尸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我也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第二枪直接爆头。此时这位母亲哭喊的声音更大了，不顾伤口还在流血，直接扑到了刚才咬了他的丧尸身上，哭喊声可谓是惊天动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来的，也没注意旁人的眼神，迈出门槛之后我就像虚脱了那样，摘下防毒面具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久才平复。我在战场上不止一次地杀过人，但是这次打丧尸，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复。

    全国最早爆发的东南沿海除了少部分地方基本上都已经沦陷了，内地情况也差不多。海军舰队用尽一切手段支援地面战斗，甚至有舰上的水兵也直接拿起了步枪参与到了地面战斗当中。关于武器的使用禁令已经完全解除，除了核弹，对付丧尸可以使用任何武器。许多城市被空军的重磅航弹和地毯式轰炸炸成了一片废墟。但是在废墟下隐藏着什么，没人知道。

    东三省地区划出的安全区最多，而且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因此有传言称上头计划把北方的部队都收拢到山海关一线，尽最大可能堵住丧尸。我倒纳闷了，不是说丧尸没有思想，更不会谋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战事的发展已经不允许我们思考。每天的工作任务相当繁重，我们每天都是早起晚睡，早上五六点钟就爬起来，有时候后半夜才睡下。

    前线消息并不明朗，看新闻的意思是“我们正在向后转进”，一些逃难的人也说前线情况并不乐观。更可怕的是感染也开始在安全区内蔓延，而且不只我们这种小县城，一些大城市的情况更加严重。每天都有许多人感染被送到集中隔离区，这些人最后都难逃丧尸化的命运。感染无法被医治，只能安排后事。也正因如此，许多人采取了不配合的态度，拒绝交出被感染的家人，甚至和民警和民兵大打出手。虽然这种人最后一般都难逃被尸变的家人咬死的命运。还有一些人得知自己感染，命不久矣之后直接放飞自我，在生命的最后24小时里为非作歹。上头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碰到这种人可以直接击毙，我们也确实击毙了不少这种犯罪分子。

    丧尸的力气大得多，尤其是尸变不久的，一个生前是小孩子的丧尸力气可以和一个青壮年媲美。跟丧尸比耐力更是班门弄斧。丧尸没有情感，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累，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把病毒传播出去，把受害者生吞活剥。疫苗研制成功的可能性近乎渺茫，因为丧尸病毒变异的速度太快了。目前发现了无症状感染者，许多人携带了病毒但是不会变成丧尸（或者暂时不会变成），没有发现免疫者。人们心中希望的火苗越来越小。

    越来越多的军队回撤，这些军人个个满身尘土，眼睛布满血丝。小镇的火车站平时根本没有多少火车，现在铁路相当繁忙，一天24小时火车的轰鸣响个不停，除了运物资的就是军列。还有一些部队是通过公路转运过来的，这种一般都是开“大八轮”装甲车的中型旅或“猛士”越野车的轻型旅。他们的车上面满是尘土和血迹，有的车上面甚至还有弹孔。

    情况越来越差，辽宁据说也要丢了，数量更多的难民涌入了我们这个小县城。我们这个小镇还好一些，听说县城现在的常住人口已经由之前的20万暴增到40万，而且还在增加。我和刘阳带人整天在小镇的转运站站岗维持秩序。难民太多了，而且我们还要甄别是否有感染者，这里自然是挤得水泄不通。而且许多人这么一顿折腾自然是火气十足，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里面还混入了许多不怀好意之人，他们在里面伺机而动，借机破坏秩序。某日我在站岗的时候，就有一大群人借口供应的伙食不好寻衅滋事，越过警戒线试图冲击关卡。幸运地是我们这个关卡架了一挺54式重机枪。我迅速用无线电呼叫增援，命令所有人给步枪上刺刀，同时扯下了平射状态下重机枪上面盖着的油布，拉动两下拉机柄上膛。这确实镇住了一些暴徒，但是还有一些人不死心，想要搞事。见此我直接压低枪口，扣动扳机打了一个短点射。大口径重机枪不仅杀伤力可观，而且火光和声音也极有冲击力。子弹打在他们面前的泥地里，这帮人确实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我站起来举起扩音器喊道：“根据相关规定，当前我们有权对试图破坏秩序的犯罪分子采取任何强制措施，立即停止你们的违法行为！”这一下子这帮人的气焰确实减下去不少，迅速缩了回去。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确实是对的，如果没有及时制止或者表现出一丁点的软弱，那么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不过接下来秩序就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不死者大军已经像洪水一样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