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交锋

    随着计划的实施，来到小镇的难民越来越多，有通过火车和汽车在相关部门组织下来的，甚至还有自驾的（我都纳闷在现在这个燃料重度管制，加油站前排起长队的时候他们怎么搞来的汽油）。小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之前的荒地上搭起帐篷，升起火堆。而我们则需要对这些人进行登记和甄别，同时把这些人送到安置区。我每天戴着防毒面具，背着沉重的装备跑来跑去，每天都是一身汗，衣服一天一换。

    这些难民来自五湖四海，有些人甚至经过好几次转运才被送到这里。这些人的背景是也十分复杂。有人甚至说：“现在能从感染区逃出来的直接拉出去枪毙都不冤，手上没几条人命是逃不出来的。”大部分难民都面容憔悴，有不少人甚至还有伤。幸运的是随着难民而来的还有转运过来的物资，各种物资通过各种手段汇集到镇子上，而且看趋势会越来越多。反正学校早就停课了，偌大的校舍自然就成了各种物资的仓库，上面还把工业区里面的一些空厂房拿出来当仓库，甚至搭建了一些板房充当临时仓库。

    随着人来的还有各地的见闻。我好几次看到左师阳在到处跑，做问卷和调查。左师阳对搜集的信息进行了整理和搜集并且分享在了我们的公共群组里面。情况可以说是好坏参半，好消息是确实抢回来不少物资，带回来不少幸存者。坏消息则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原来预估的60感染概率是假的，实际感染概率远远比这个高，而且随着难民潮，感染范围有扩大的趋势，例如省城等大城市为了确保安全已经完全戒严。虽然我们这个小县城还没完全戒严，但是按照街头巷尾人们的议论来看，戒严也是迟早的事情。

    天上动不动就传来一阵阵轰鸣，这是各种飞机，有民航也有军机，有固定翼飞机也有直升机，长白山机场成为他们的转场机场，小小的机场每天灯火通明。许多人闲着没事就在阳台上看飞机。不仅有负责运输物资的运输机，我甚至还看到过轰-6、歼-20等飞机从我头顶划过（上次看见还是在台海打仗的时候），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了海军的反潜巡逻机编队。不过这也折射出局面并不容乐观，听小道消息说很多飞机是从东南飞好几个小时直接飞到这里的，这也意味着这些地方的机场也丢了。连机场这种重要的设施都丢了，这也意味着这些地方基本上已经完全沦陷了。

    我们民兵每天都要协助公安干警对区域内的居民进行调查走访。这项任务自然落到了一排头上。每天我都要带着一个班的人在不同小区之间跑，那辆架着一挺88式通用机枪的bj212和派出所的依维柯简直形影不离。

    八月初的一天，我们接到指挥部的命令，c区某一小区有多人发烧，呈现出了感染症状，于是这些人被送到了集中的隔离场所。隔离场所就在连部的旁边，几顶帐篷由一个围栏围起来，旁边有人站岗，相当简陋。当天晚上正好我负责值夜班。平时夜班都是副排长杨晨，这天他带队外出巡逻了，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我头上了。

    我迷迷糊糊地就在连部的椅子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的叫喊，还听到有枪声。我一个激灵爬起来，抓起步枪戴上头盔就走了出去。枪声是从隔离区传出的，而且还是连续地枪响。我定睛一看，好家伙。

    丧尸虽然隔着围栏，但是手臂却伸了出来，嘴里发出的吼声仿佛恶魔之音。哨兵直接开了全自动，可惜一枪都没打中头。我看到一只丧尸的身体已经被子弹打烂，但是它仍旧在地上嘶吼着试图爬出栅栏。可怜的哨兵紧张得甚至忘了怎么换弹匣，弹匣空了直接愣在原地。见状我直接端起了03式。

    03这枪其实很怪。一般枪都是“二道火”扳机，前面的那一段扳机（也就是“一道火”）手感较轻，距离也长。之后扳机手感会忽然变硬，行程也会变短，这是为了提示射手即将击发。而03不一样，一道火短而硬，二道火反而长而轻，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新兵打03的时候会猛扣扳机。我之前在靶场打枪的时候就对这个扳机手感实在是受不了。正常来讲猛扣扳机对射击精度非常不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03的精度（尤其是单发精度）反而还可以。眼见着栅栏就要被丧尸撞开，我端起枪，屏住呼吸，瞄准了最前头那只丧尸的脑袋，扣动扳机，枪声响起，那只丧尸应声倒地。哨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后退。此时丧尸已经冲断了围栏，我屏气凝神，又是一个。这时支援也来了，好几个枪口对着丧尸倾泻子弹，可惜没有一发打中脑袋，剩下的几只丧尸是被88式通用机枪拦腰打断的。

    我在战场上见过各种离谱的死法，但是丧尸被拦腰打断了仍旧嘶吼着向前爬行属实是震撼我了，我拔出放在腰间枪套里面的54式手枪，拉动套筒上膛给剩下的几只丧尸挨个补枪。一地断肢、肉块和内脏，连一些民警都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我则按规定用无线电呼叫上级，让他们派人过来把这一地狼藉收拾了。

    过来装尸的救护车走了，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地已经发现了丧尸，这意味着随时可能大规模爆发。眼下我们只能祈祷，祈祷这只是个别。

    接下来我们对出现感染者的小区进行挨家挨户的排查与大面积的消杀。我们和社区、医院以及派出所的同志们一起行动。临近中午查到一户人家的时候，按社区的说法这户人家是一户离异家庭，一个母亲独自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我们敲开了这户人家的防盗门，发现这个母亲戴着口罩，而且只有她一个人。这位母亲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惊慌，同时又看起来像在隐瞒什么。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我们这帮人手里面都拿着家伙，戴着防毒面具，看起来确实来者不善。

    “资料显示您跟您儿子住在一起，但是您儿子呢？”民警客气问道。

    “他···他睡着了，昨天晚上疯到半夜，然后就困了睡到现在还没醒。”

    “请您把他叫起来吧，您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需要对整个小区所有人进行调查和血样采集。”

    “我家宝这两天睡不好，总是哭闹，我好不容易让他安稳下来，我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您现在也知道目前的政策法规是什么情况，您需要承担什么后果。”民警打断她的解释。“如果您再不把您儿子叫出来的话，我们是可以进门搜查的。”

    双方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我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这是我随身携带的最后一张现金了），走过来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现在大家都很不容易，您一个人带娃也不容易，这样吧，这些钱您先拿着，您到时候拿去给您儿子买点东西。”我把钱递给了她。女人接过钱之后突然情绪崩溃，瘫坐在地上同时掩面而泣。

    我对旁边的民警使了个眼色，把03式交给门外等候的战友，戴上防毒面具的同时拔出54式，扳开击锤，轻拉套筒检查子弹是否已经上膛，在社区工作人员前去查看女人的时候我俩迅速跨过门槛，钻进屋子。

    这个小区比较老旧，屋子不是很大，厨房和卫生间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一个卧室门是关着的。我靠近门的同时持枪呈戒备姿势。这时我听到我身后的警察嘀咕道：“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刚想让他也把枪掏出来，往他腰间一瞥，结果发现他只带了辣椒水。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习惯，枪平时确实用不到。

    我贴到了门上，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的嘶吼声，顿时大感不妙，直接准备一脚踹门，当我踹开门的时候这位母亲发了疯似地向我扑来，直接把我撞到了一边。卧室的门被踹开了，这时里面丧尸的嘶吼声也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