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然夹紧了双腿
吃过晚饭贺斌坐哪里看两个同事打羽毛球腰间传出传呼机的提示音,打开看是家里打来的。犹豫着站起身向值班室走去,刚挂掉李燕妮的电话不久,贺斌的心情很糟糕。李燕妮听贺斌到了发热科后急的哭起来,在电话中贺斌安慰了很多,李燕妮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做好个人防护,没想到现在又要面对父母的询问了。
“斌子,听说现在什么疫情闹得很凶,你们那里怎么样?”拨通电话父亲就关切的问。
“还好吧!绿都现在还没有病例”贺斌小心地回答说。
“咱村里在外面打工的已经回来了很多,特别是在广东的!你在医院工作可千万要小心,不行你就请假回来吧!等着过了这段儿时间再过去!”母亲抢过电话说。
“你别瞎说,现在回来了也不让回家,都住在村边地头的窝棚了你不知道吗?”电话听筒中传出了父亲的呵斥声。
“总比在哪里好!”母亲不甘心的反驳。
“你知道什么?当差不自由你不知道吗?”父亲又呵斥了一声,对着电话听筒说:“现在你们医院的形势严峻吗?”
“我们还好吧!”贺斌试探着回答,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父母真实的情况。
“一定要小心,我们也不懂该怎么办。”父亲有些焦急的嘱咐。
“放心吧,医院已经给我们培训了!防护措施也很到位!”贺斌犹豫着还是没有告诉父亲真实的情况,只是含糊的解释。
“好吧!不行了就回了,咱可是不能治那个病!”父亲不放心地提醒。
“好的,我会小心的,你们就放心吧!”贺斌的眼圈有些发红,急忙说:“我去忙了,上着班呢!”
“好、好、好,别耽误了正事儿!”父亲赶紧说。
贺斌就这样开始了工作,真正开始了贺斌等人才知道这样的工作有多么的繁琐。上班时贺斌要从内到外换上几层衣服,从内裤到最外层的防护服要换四层衣服,带三层手套才可以进入到接诊室和留观室中。这样的区域被称为“污染区”。当时不像是后来的“新冠”,因为没有一次性的防护装备,都是反复消毒使用的,包括防护服和口罩。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性,要戴32层的棉口罩。包括防护服在内,每次换下的衣服都要先做浸泡处理,然后再清洗和做高压消毒。
贺斌从开诊第一天上午就开始坐诊,贺斌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头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忐忑。本身就没有单独接诊的经历,接下来自己就要单独的完成工作了。想象自己接到病人后的处理流程,想着接到患者后要做哪些检查。怕影响其他人休息,贺斌忍着不再翻身,平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恍惚间睡了过去。
早早的贺斌睡醒,刚坐起来想出去跑两圈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圈了起来,贺斌自嘲的摇头笑了笑,穿上衣服走出值班室。听到张主任打招呼:“小伙子起床够早的,昨天睡得怎么样?”
“还好吧!”贺斌笑了一下回答。
“是吗?我感觉你很晚还没有睡着!”张主任也笑看着贺斌唏嘘的说。
贺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再说话,张主任鼓励说:“轻装上阵,没有问题的,只要做好个人防护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嗯!”贺斌坚定点了点头。
在划定的区域内活动了一会儿身体,餐厅的工作人员就把早餐放在了指定的区域。等工作人员走出了一段儿距离,贺斌几人才走过去拿了过去。
“我不太喜欢喝牛奶,你喝了吧!”看着贺斌一口气把一杯牛奶灌进肚里,张主任把一杯牛奶推到了贺斌面前。
“嗯,谢谢主任!”贺斌笑着接了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贺斌接诊了二十几位患者,都是发热患者,做完检查看化验单都是细菌感染,肺部也没有阴影,基本排除“非典”。开完药闲下来,轻松惬意地和值班护士、检验科、放射科的值班医生闲聊起来。虽然戴着38层的面纱口罩,但依然阻挡不了年轻人之间的沟通。一阵哈哈的笑声正在激烈时,贺斌突然夹紧了双腿。是的,他的便意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贺斌下意识的站起身想往厕所走,贺斌才想起今天的穿戴不适合半途中上厕所。贺斌急急地走出发热科,见到远处有人在向他微笑,也有人像是看到动物园的猩猩一样,那种好奇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贺斌。贺斌又走进接诊室,横亘在贺斌和小便池之间的不是距离,而是身上穿的那几件保证他生命安全的衣服。
刚回到接诊桌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贺斌拿起电话“喂,您好!发热科!”
“小贺呀!怎么样,还顺利吗?”电话中传出张主任关切的声音。
“还好!一切顺利!”贺斌回答说。
“那就好,遇到什么困难及时和我联系!”张主任说。
“好的,主任!”贺斌很想说他想上厕所,但想到因为这样的事儿给主任说,被别人知道了够笑半年的,贺斌用力的夹了夹双腿终于没有说出来。
外面传来了几个人的笑声,平时爽朗的笑声总能让贺斌的心情愉悦,但是今天不同,显得那么刺耳。今天的时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活像是一头行将就木的老牛拉着装满了重物的大车行走在颠簸的上坡路上一样。越是盼望着时针快速的跳动,等来的越是无力的跳动。
“贺大夫,这位患者38度7!”外面护士介绍说。
“进来吧!”贺斌坐正身体说。
“嗓子痛吗?”
……
处理完一位患者贺斌看了下时间,不到十一点。尿液不停的冲击着贺斌的尿道口,贺斌多想冲过去,痛痛快快的解决掉!但是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虽然知道还没有接诊到确诊的“非典”病例,甚至都没有疑似病例,但是贺斌依然没有勇气走到厕所的小便池前。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更不敢拿全科室的同事们的生命冒险,只能祈求时间过的快些、再快些。
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贺斌又接诊了两位患者后,贺斌早早地在医疗通道的出口处翘首以待,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看着过来接班的王医生贺斌感觉这才是至亲至爱的人。
“有需要交代的吗?”王医生迈着轻盈的脚步笑着问。这是平常交接班中最平常的一句话,让贺斌感觉这个王医生真的好啰嗦。
“没有!”贺斌急速冲进了出口通道。
下班换衣服更加麻烦,一层层的脱,每脱一层手套都要在消毒液中泡手5分钟以上,然后用流水冲洗,之后再脱下一层。贺斌紧紧地夹着双腿一层层地脱掉了所有的衣服,打开水龙头,淋雨中流出的水刚打湿头发的同时一条微黄色的水线也从贺斌的胯下喷射而出。之后的几天里贺斌看到水杯就有一种想往厕所跑的冲动。
有人说:黄河就是一道天堑,能够阻止病毒的蔓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绿都在这场灾难中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直到疫情结束也没有一例确诊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