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石膏
虽然是周末，贺斌依旧在闹铃响前就睁开了双眼。看着室友们依然在和周公如胶似漆，贺斌穿上衣服想到外面晨练一会儿，在吃个早饭。走在医院那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偶尔见到行色匆匆的人疾步从身边经过，贺斌总有意思的躲避一下。虽然不上班贺斌却不自觉的走到了病房楼下。
贺斌苦笑了一下，想转头向外走。不经意间瞥到还没有完全合上的电梯内坐着、躺着几个人。“出事了”的念头突然爬上贺斌心头。看样子还有骨科的病人，于是紧跑两步就上了另外的一部电梯。当电梯门打开，贺斌才看到骨科异常忙碌。不期而遇的一场车祸在离医院不远的路上发生，救护车紧急出动，从一辆大巴车上抬下了30多位伤员。有几人已经被送入手术室开始手术，还有几个较轻的头上缠着绷带，有的用绷带吊着胳膊，耷拉着脑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贺斌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故，是一个十足的外行，贺斌想上前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嘿，同学，还愣着干什么？还快过来帮忙呀！”见到贺斌出现在门口护士小芳冲着他叫道。
小芳声音不大，却像鼓槌重重地敲在了贺斌大脑里，贺斌一个激灵，回过神快速的向小芳跑去。
“要我干什么？”脑海中经常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迅速清晰起来！电影、电视剧中的大型抢救的情景不就是眼前这样的吗？
“帮忙抬一下这个伤员！”小芳指着在一张临时病床上的一个伤员。
“哦”了一声的同时，贺斌弯下了腰。
“抬这个担架你知道吗？”小芳问。
“嗯，知道！”贺斌说着紧紧地握住了担架的两边。这时贺斌还没有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这样的担架将伴随着他走过很长时间。只看到小芳那瘦小的身躯站在担架了担架的另一头，纤细的双手握住担架也是如此的有力。
“我喊一、二、三！我们把他抬到这个推车上！”小芳看着旁边的推车说。
随着小芳口中“三”字出口，两人同时用力，抬起了担架，把伤员稳稳的放在了小推车上。
“走，去换药室给这个病人打石膏！”像是看出了贺斌的惊讶，解释说：“赵医生在里面！”。
说完不等贺斌反应就拉着小推车向换药室走去，贺斌也赶快用力推着跟了上去。
来到换药室，又和赵医生一起抬着担架把患者放在了诊疗床上。赵医生看了一下患者的x线，再次确定了骨折的位置，开始测量需要用石膏固定的长度。
“呀！你怎么没有穿工作服？”这时小芳才注意到贺斌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我今天不上班，就是过来看看！工作服在宿舍！”贺斌稍显尴尬地说。
“等着！”小芳边说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飘进贺斌的鼻孔。
很快小芳拿着一件白大褂跑进来递到贺斌面前：“也不知道是谁的，穿上吧，别把自己衣服弄脏了！”
迅速把工作服套在外面，走到赵医生面前眼看着赵医生拿着石膏卷一层层铺在操作台上贺斌竟然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小芳又递过来一双橡胶手套，塞进贺斌手里说：“带上。”
赵医生抬起头问：“会打石膏吗？”
贺斌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新来的？”赵医生看了贺斌一眼问。
“半个月了！”贺斌回答说。
“你跟谁的？”赵医生低头双手忙碌着问。
“郑老师！”刚说出口，又感觉不妥，急忙纠正说：“郭老师！”
赵医生“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把铺好的石膏从两端往中间叠，边说：“石膏要这样叠才好展开”。
贺斌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赵医生走到诊疗床前，轻轻抬起病人的腿，嘴里不停地说着“慢慢弯曲、慢慢弯曲”一边辅助伤员做一个弯曲动作，对着贺斌说：“过来扶着，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这是最放松的姿势，这样不累，也有利于恢复”。
贺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捧在手中。
做完这一切，看到小芳已经把小半桶水放在了跟前，赵医生试了一下水温后轻轻的把一块儿叠好的石膏放在了水中。等石膏完全浸透后挤出多余的水份，快速摊开，麻利地用手抹平，垫上棉纸，双手平拖放在了骨折的小腿上。又迅速拿起另一块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小芳也带上橡胶手套和贺斌站在赵医生的对面，两人一起托着石膏紧紧地贴在了病人的小腿下面。贺斌心中砰砰直跳，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儿违规操作，课堂上老师教的被贺斌一股脑地抛到脑后，额头有渗出汗水，生怕那里做的不好。
“别紧张，用你的手也托着！”赵医生微笑的看着贺斌说。
贺斌急忙伸手过去。
见到贺斌的手已经拖住了石膏，“用手掌拖！”赵医生边说边用手拿起贺斌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又解释说：“记住不允许用手指部分，手指的指腹凸起会造成石膏凹陷，长期压迫患者石膏固定区域的肌肉和皮肤，造成疼痛甚至坏死。要用手掌拖着才可以。”
虽然很忙，但是贺斌看起来赵医生忙而不乱，讲话和声细语，让贺斌如沐春风，贺斌感激地看了一眼赵医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医生麻利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卷绷带，迅速地裹缠着被石膏夹在中间的病腿，动作麻利、行云流水。一边强调说：“记住，打石膏的动作一定要快，因为石膏很快就会凝固，一旦凝固就没有办法再塑型了！特别是水温越高凝固的越快，因此在没有熟练掌握打石膏的技能前可以用温水或者凉水，有利于塑型”。
贺斌又重重地点头，回答说：“我记住了！”。
接过小芳递过来的胶带，贴在绷带上，赵医生用手轻轻地弹了两下石膏中段，发出“嘣嘣”的脆响，说明石膏已经彻底凝固。这时小芳拿过来专用的支架，固定在小腿下面。赵医生拿出记号笔在上面记录了日期后说：“好了，下一个吧！”
贺斌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默默地念叨着赵医生讲解的每一个动作要领。贺斌感觉赵医生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潇洒，画面一遍遍的在贺斌的脑海中像电影一样播放。贺斌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美。虽然只是骨科一个普通的再普通的操作，但看在眼中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这是他亲自参与的治疗过程。
接下来贺斌在赵医生地带领和小芳地配合下，又把其他的一些较轻的伤员处置好，忙到一点多才算把伤员都安顿好。赵医生边洗手，边对正在脱工作服的贺斌说：“今天辛苦小贺了，叫上小芳我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