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公平
奈斯失魂落魄的回到王之寝殿的时候,寝殿的老女官却告知他王在浴殿等他。
“您快去吧,王回来没见到您后心情不是很好。”老女官善意地低声提醒。
“我知道了。”奈斯点点头扯了个笑谢过她,心不在焉掉头往浴殿去。
共浴呀……换做平时奈斯还会因为两个人洗澡羞涩一下下,惦记惦记法老王的大长腿,胸肌肱二头肌背肌蝴蝶骨马甲线人鱼线什么的,但今天……奈斯实在没内个心情。
他心里揣着事儿,沉甸甸的压力压得反胃。
我马上都要陈述犯罪事实了,没准以撒生气把我给咔嚓了,我还色?
劳资特喵色个屁哦!
我肯定不能色。
奈斯唉声叹气,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浴殿,侍女自然不敢跟随主人的脚步进入浴殿打扰法老沐浴,都留在了外面,只有奈斯一个人进去。
埃及人喜欢洗澡,王室又极会享受。
浴殿的构造非常‘神殿化’,地基很高,设计巧妙,人拾阶而上后可以看到巨大石柱撑起四角,没有穹顶,四面挂着飘荡的白纱,中间部分的台面用打磨过刻着防滑石纹的石块铺垫,上面一般放着布巾,各种精油、香膏、花瓣、衣服、围腰布、还有混合苏打等东西做成的香皂。
中央则是下沉的偌大水池。
水池内部也是有台阶的,不同身高的人都可以坐在台阶泡在水里,保证不会淹没,干净的水源则从雕像的兽口中泱泱往外淌。
升腾的水蒸气缭绕,奈斯撩开白纱进去,就看见了双臂摊在台面,泡入水中的男人。
去掉那些华丽的装扮和衣物,银发的法老王面容俊美,没有眼线描画的金眸,眼型依旧狭长上扬,长长的雪白的羽睫垂下来,宛如落了雪的松针,在深邃的眼窝遮出两扇阴影。
从下颌到锁骨的弧线,喉结,积水的颈窝,黏在肩头白皙皮肤,如脉络的银发……
不自觉……真的是不自觉!
奈斯视线慢慢下移,没入含糊的水影,从以撒的胸肌到腹肌、块儿与块儿的沟壑,沿着人鱼线看到了——
奈斯:……
奈斯:o(////▽////)q哎呀~
明明刚才他的确很难过的!
真滴!
他刚才还在想完了我要告诉以撒后我们就要分手了,他就要讨厌我了,我好难过,我心好痛,痛到难以fu吸,我真滴一点色心都没有!可现在——
刚才说自己绝对不色的奈斯捂住烫烫的鼻子,眼睛湿漉漉心虚的移开。
尼玛,太帅了。
劳资是怎么把他泡到手的?卧槽,我可真牛逼。
一边幻想自己坦白后的种种悲惨难过的想哭,一边沉迷在老攻的肉--体中无法自拔。这有毛病吗?没毛病呀。
奈斯(理不直气也壮):这就跟给死囚放毛片一样,我心死了,但我叽儿没有。
就算是刚跟那个可恶的女人干过架,也不能耽误我欣赏这男人的美颜。
不过奈斯想到帝姬莎还是叹口气。
‘啥也不说了。’
‘帝姬莎真特么烦人!’
奈斯在心里磨磨唧唧时,水池中的法老王睁开双眼。
本来沾染着温度的金眸渐渐冷却。
他王弟的心声源源不断传递过来,那些叫人又想笑又无厘头的小心思,一点点温暖着以撒的心,他娇惯的王弟如此有趣,如此可爱。
只要他们靠近,以撒总能听见他的心里满是他。
黏人,却满足了法老王所有占有欲。
但现在没有了,他的王弟想着另一个人。
说起来,他们今天似乎只亲吻了一次……以撒抿了唇,目光直直看着站在石柱边的奈斯,温柔也不容拒绝的抬手:“奈斯,过来陪我一起。”
奈斯:“。”
好歹也‘睡’过了,以撒一个眼神奈斯就知道这货想干嘛。
亲亲亲,天天亲。
尼玛嘴唇都亲秃噜皮了!
“……你洗吧,我今天不舒服不想洗。”奈斯走过去,选择了一个不太靠近的位置坐下,脱下鞋子捞起裙摆把脚丫泡进水里,扯出个营业式微笑,“我困了,等你洗完我们回去立刻睡觉吧。”
最好别特么拉着我么么哒顺便摸摸哒,听懂了咩!
“不舒服?”
“嗯嗯。”
奈斯敷衍地哼哼两声,却没想到以撒沉默几秒,竟然会直接拽着他的脚踝,就这么把奈斯从水池边拽进了水里。
“哗啦——”
水池翻涌,热水撞击着池壁。
“卧槽。”奈斯一屁股坐到以撒大腿上,目瞪口呆的被热水溅了满头满脸,身上的裙子瞬间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吓了一跳后奈斯嗖地蹿起怒火:“以撒——”
双臂禁锢着挣扎的人,年轻的法老王垂眸,手掌从自己王弟的衣领探进去,没说别的,只说了两个字:“撒谎。”
奈斯:“……”
“为什么拒绝?”
低头嘴唇贴上王弟的湿发,从发旋儿处吻到额头,顶着人的下巴让其抬头,低下头的法老王含住少年的嘴唇允了下又放开,以这个姿势他们嘴唇贴着,说话的声音像在奈斯的口腔里回声。
“不喜欢?还是你在抗拒我,奈斯。”
看似暧昧而温柔,但奈斯却汗毛炸立。
我靠也太敏锐了吧。
‘这次只是轻轻地亲一下,但如果你继续说谎,接下来一定很糟糕。’
——这就是以撒表达给奈斯的意思。
水温很高,皮肤也跟着滚烫起来。
面对无声审问,奈斯沉默许久许久,他就这么看着以撒的喉结,然后伸出舌头,吧唧——舔了一下以撒的嘴巴。
然后在明明眼神没有温度,却尼玛渗人地微笑法老王怔忪的时候,奈斯赶紧又吧唧吧唧舔了他唇缝两下。
小公猫服软地,讨好地露出肚皮。
满满地透露出一副‘我认错啦,你就别问了行不行’的样子。
只静默了一小会儿,男人便大手扣着王弟的喉咙,捕捉到了那一丢丢讨好性质的软肉裹挟入深处,用力挤进热乎乎的心爱的王弟的唇缝里深吻。
“唔……”
老仰着头不舒服,奈斯蹙眉困难的承受,抬手向后反抱住男人的头。
水池里的水哗啦啦地响,以撒还没够,奈斯已经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奈某人悄咪咪的用舌尖顶了顶以撒的,但对方动了动,然后继续安静的蛰伏了,可能看穿了自己王弟的小心思,男人手掌上移,手掌托着奈斯的下颌不让他张开嘴巴,或者吐出来。
奈斯:……
前面就说了,这男人,这狗法老,他心理上有点大病。
以撒特喜欢接吻,尤其是深吻,啾完了吧还不走,还要在人家嘴巴里待着。
哎,我也不动,我就是玩儿!
你还不能主动吐出去,你吐出去我就生气气,生气气就要么么哒。
按照奈斯之前问到的答案,人家说了:“我喜欢待在里面,很温暖,舒服。”
奈斯:……
奈斯:=皿=!这话说的合着你自己没嘴?你嘴巴是踏马凉的啊啊啊啊啊!
一吻结束,奈斯坐在以撒怀里脸红红的让年轻的王搓爪子,洗脚丫,洗肚皮。
“我怎么有种变成了宠物的错觉……”奈斯嘀咕两声,也掬起水搓以撒的发梢,奈斯不咋习惯洗澡时让人伺候,正巧以撒在这方面同样。
两人洗完难得温馨的互相擦头发擦身体。
等折腾到寝宫时,叫热水澡泡的软乎乎的奈斯眼皮都直往下耷拉。
主要是以撒擦的很快,但奈斯不擅长打理长头发,以前他都是绑起来等着头发自然干,所以以撒给奈斯擦完,还得自己给自己擦一遍。
爬到床褥揪住被子一角,然后滚一圈把自己裹成蚕蛹,奈斯咕叽咕叽动几下,窝进以撒的怀里。
年轻的法老将人顺势搂在身上。
从始至终,以撒都很温柔,温柔到奈斯一想自己坦白后就鼻头发酸。
“以撒。”奈斯小声说:“我要是因为一些原因有事儿瞒着你,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金眸稍稍闭合,尊贵的埃及之主似乎困了,声音慵懒缓慢:“你从没有任何事能瞒我。”
“这也不见得吧?”奈斯心想我不光瞒了,还贼大,嘿,说出来吓你一跳!奈斯下巴搁男人胸肌上蹭蹭,“反正……你就说你生不生气得了。”
“不生气。”以撒淡淡道。
“真的?什么程度都不生气?”
“嗯。”
“那假如……”奈斯舔舔嘴唇,小狗眼贼亮:“我在你饭菜里吐唾沫?”
以撒(摸摸狗头):“不生气。”
奈斯:“我把你的王冠当球踢?”
以撒:“不生气。”
奈斯:“我给你投毒!”
以撒:“不生气”
卧槽,这都不生气?!
奈某人逐渐胆肥,信心膨胀,脑门呆毛biubiu支棱,狗狗祟祟的凑到某法老王耳边,超小声:“其实,我~出~轨~啦~”
“…………………………”
以撒:“……打死你!”
奈斯:“嘻嘻=v=。”
寝殿内的烛火从亮如白昼,到昏暗引人困倦。
奈斯没挺多久便睡着了,而他睡后年轻的法老起身,他表情一改面对王弟的温柔,淡淡从老女官手中接过温热的湿布巾,轻轻擦拭着少年身体,修长的手指温柔梳理奈斯滚乱的黑发,然后轻轻扯开被子,将人轻柔翻过仰面朝上。
以撒的手指停留在少年单薄胸膛,那几道洗过澡后看不太清的抓伤上。
不在阳光下的法老王的瞳色,远没有白日那样璀璨。
它暗暗的,宛如雷雨之前的天气,沉闷的叫人喘息不上来。
“王,哈萨尼大神官转告您,帝姬莎大人被杀了。”
老女官恭敬地垂着腰背和脑袋,柔声说。
法老王“嗯”了声,仍旧看着那几道伤口,老女官安静地不敢打扰主人,就算看到法老王伏在王弟身上,舌尖在上面舔舐,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过。
“痒……”
睡梦中的少年梦呓几句,抬手要挠,却在中途被捉住。
以撒嘴唇在奈斯的手心碰了碰,指腹揉着软乎乎没有茧子的软肉。
“告诉哈萨尼,处理好尸体。”
“是。奈斯大人这里……”
“不用瞒着。”
“明白了。”
老女官后退离去,剩下以撒俯视着床上的人,他答应了自己的王弟不杀他的母亲,但这是个谎言。
无论他的王弟和他母亲关系好不好,最终那个放荡的女人都会从他这里拿走少年大部分的注意力,影响着他和他的关系。
她是个贪婪的鬣狗,她想要金银珠宝,以撒不在意。
可她不经意占有的东西,让法老王感觉到了名为嫉妒,陌生又煎熬的感情。
总给人感觉情绪淡漠的王,内心有着残暴的想法。
或者说现在的法老王本来就是残忍的,只是王室正统的教育改变了他,将一个恶人,约束成了贤君。
“我想杀了你母亲。”以撒面无表情抚摸着熟睡中的人的脸颊,烛火中,连银发的变的阴暗,“但我担心你对她有感情,所以告诉你我会宽恕她,我想如果伪装成意外,你就不会伤心太久了。”
“你那么爱我。躯体、灵魂、时间、精力。好的感情不好的感情……你以前思考时是我,注视的也是我,每次我进入你的内心,都能听见跟我有关的声音,但自从她出现你就变了。你想着怎样回避她,你开始无暇注意我,抗拒我……奈斯,我说过,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我撒谎,说不。”
男人垂眸,拇指碾过爱人的嘴唇,将它挤的变形。
“你没做到。”
他说。
哪怕帝姬莎只出现了一天,奈斯一天没有想他,高贵的王就沉默的疯了。
“只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她就取代我,占据了你的一切。”
这不合理,埃及的人间之神想,我的王弟生来就是属于我的。
如果当年那个女人没逃跑,那么他会和他的王弟相遇更早,从襁褓开始少年就眷恋他,爱着他,只能依靠他,像可爱的藤蔓般攀附他。
过去以撒不觉得什么,但后来一次不经意,他想到奈斯过去那本该独属于他的十多年都属于另一个人,都被夺走了,他就发自内心的、从心底的觉得————
以撒贴到奈斯的耳畔,温柔地呢喃:
“你的母亲,要是死的更早一些就好了。”
这样,我们一开始,就是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