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油炸小鱼干
“回去吗？”
宋禹衡站在暖阳下，眯着眼看向天空。流过泪的眼睛有些刺痛。
沈棠抬手，帮他挡住了阳光。
“先去收拾行李，我们搬到大学城去。那边好多东西都没有，还要去商场买。”
“现在就搬过去？不过也是，明天就要报名了。”
沈棠笑而不语，领着宋禹衡坐上电车，却在还没到地方时下了车。
宋禹衡抬头看着招牌上“照相馆”三个大字，到嘴边的“去哪儿”就咽了下去。
沈棠跟照相师仔细沟通了要求，因为会加钱，照相师显得格外好说话。
一连照了十张，沈棠看过后痛快付了钱。
从照相馆出来时，宋禹衡问沈棠：“下一个流程是什么？”
“给爷爷和小叔敬茶。”
周望生接过茶水，浅啜一口，掏出匆忙包好的红包，递给跪在跟前的两人。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沈棠谢过，双手接了过来。之后又依次敬了楚居衍和周明庭。
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周望生满腹感慨。
两年前，他根本想不到，阿衡会跟沈棠以夫妻的身份，给他敬茶。
“你们还要去商场买东西布置房里，就不久留你们了。”
建强和凤霞被桂花婶子带去了西园。
沈棠拎着宋禹衡的行李从门里出来，他们正好过来。
“师父？”建强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疑惑。
“我跟你师父要去大学城读书，来回这里不方便，以后就住在那边了。周末我们会回来看你们。平时要无聊，就带着凤霞去后安巷子找六子叔他们。爷爷和小叔就麻烦你跟凤霞多照顾了。”
建强明白了，点头保证：“师父，小叔，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乖乖听话，不惹他们生气。”
周明庭出来送他们。
“建强和凤霞可比你们省心。快走吧，再耽搁还要留你们吃晚饭。”
宋禹衡跟着沈棠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
“之前忘了说，小叔，你已经四十了，不能说年纪轻轻。四十这个岁数，耳朵偶尔不好使其实也正常。”
周明庭冲他们的背影喊道：“我三十八。三十八，还没到四十。”
气着气着，他突然就笑了。
哑叔不明所以，打着手语问他。
“这样也挺好。”周明庭说。
这样淘气的阿衡，他很久没见过了。沈棠将历经风霜、满是疮痍的阿衡，又宠成了小孩子。
他跟父亲顾虑那么多，不就是想叫阿衡少受些委屈嘛。在沈棠身边，他能被一直保护的很好。
这样就足够了。
出了空山公馆，他们又去后安巷子收拾沈棠的东西。
“四哥，”袁洪跟着六子叫四哥，“我们帮你搬吧。”
“不用。我可以。”沈棠不想他们知道大学城的院子在哪里。
袁洪又说：“四哥，那你在大学城住哪儿，我们有空去找你玩儿呀！”
倚着门框，一直沉默的六子轻咳了一声。
“袁洪，旺财是不是在咬你的鞋子。”
“啊？”袁洪惊呼一声，忙下楼去看。
沈棠打包好东西，起身跟六子对视。
六子问他：“你还回来吗？四哥。”
沈棠笑道：“你们打算侵占了我的房子，不许我回来了？”
当然不是。
六子知道他还会回来就放心了。虽然他在四九城已经站稳了脚跟，认识了不少的人，但如果沈棠不跟他来往了，他就会回燕北。
将行李带回来，来不及收拾，沈棠和宋禹衡又往商场去。
“要大红色的吗？”
宋禹衡觉得大红色的这套床单被罩太艳了，跟家里整体的风格不符。
沈棠又挑了两套，让售货员一起打包。
“红色喜庆，就结这一回的婚，不喜欢也先将就两天。”
宋禹衡暗骂自己忙昏了头，竟忘了这个。
售货员听说是要结婚用，立刻热情的推荐了其他结婚用的东西。沈棠都要了。
等买齐东西，全部搬到大学城，两人都累的不行。
缓过劲儿后，沈棠推了下靠在怀里的宋禹衡。
“冲个澡，去去乏。我先收拾。”
宋禹衡帮着将东西归置后，才进了洗漱间。
外面天色都有些暗了。
他们兵荒马乱的一天，只中午在饭店吃了碗素面。
沈棠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宋禹衡闻到香气，擦着头发往厨房走。
“哥，晚饭吃什么？”
沈棠煮面的间隙，抽空看了眼他。
“枸杞苁蓉羊排汤今天没有，只有鸡丝面和油炸小鱼干，将就一下。”
宋禹衡啊了声，反应后忍不住笑起来。
“哥，你也太记仇了吧？”
沈棠慢条斯理的搅动着锅里浮起的面条，说：“我的确很记仇。”
宋禹衡直觉不妙，忙凑过去卖乖。
“我刚才是口误。我哥才不记仇，我哥最好了。”
见沈棠不应，他圈住沈棠的腰贴过去，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哥。
沈棠拍了下他的手，示意松开。
“省着点力气吧。”
宋禹衡以为沈棠是心疼自己今天太累了，忙道：“没关系，哥今天也辛苦了。碗给我端吧。”
沈棠笑了下，让出位置让他把碗端走。
餐厅的桌子不大，正好是两人能相互喂饭的距离。
“哥，你多吃点。”宋禹衡挑了个最大的油炸小鱼干放到沈棠碗里，冲他讨好一笑。
沈棠不为所动。
宋禹衡没注意，沈棠今天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你慢慢吃。”沈棠起身，“我去洗漱一下。”
宋禹衡吃完饭，把碗碟都洗了，沈棠还没结束。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期待，但也紧张。
绕着餐桌走了一圈，又一圈。
沈棠还没出来。
怎么会洗这么久？
他关了灯，扣上厨房的门。
卧室的灯亮着，听不见动静。他在门外站了会儿，有些冷，一咬牙，还是推开了门。
前脚才迈进去，眼前就是一花。
他慌忙中，只来得及揽住沈棠的脖子。
沈棠抱着他往床边走。
“我以为你会在外面站到天亮。”
“你这是姜太公钓鱼！”
“是啊！”沈棠俯身把他放到床上，“不就等到了你这条上钩的小鱼了吗？现在，我要吃小鱼了。”
他尾音哑的厉害。
宋禹衡忍不住叫了声“哥”。
沈棠挑开他家居服的扣子，手探了进去。
“我说了，你要省着点力气，有你叫的时候。”
话落，就含住了他的唇。
“今天的小鱼干好吃吗？”
宋禹衡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含含糊糊应了句好吃。
“那你知道小鱼干怎么做吗？”沈棠的吻开始下移。
宋禹衡小口喘着。
“怎么，怎么做……”
做小鱼干，需要耐心。
因为小鱼总是很滑手，在预感到危险时会想要挣扎。
要先将它固定在案板上，准备好锋利的刀刃，选择正确的位置，缓慢的将刀插进去。
小鱼这时候一定会拼命挣扎，所以不能心急。
失去反抗力气的小鱼，被清洗干净后会裹上面粉，放入油温正好的油锅里，反复的煎炸。
一遍不够，还要回锅复炸。
小鱼干的滋味太好，一条自然解不了馋。
这晚，他们炸了好多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