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弑杀
二人倒地。
含雪将瑞文系抱进，将伊木拖进。
摸摸二人的静脉，还好，还好，都是昏迷的状。
含雪走出地洞，期待雪的降临。
罗霖没有说假，黑夜移来，遮住白天，大雪如约落下。
平坦沙地又成了茫茫雪地。
含雪攥了二个雪球，跑回洞中，蹲在二人的中间，用手的温度，融化雪球，水珠滴在二人的嘴上。
瑞文系和伊木苏醒过来。
含雪把手中的雪球移到二人的嘴边，让他们慢慢地吸溜。
许卫和罗霖各自跑出，各自跑回，各自抱个大雪球，坐在那里吃。
却是吃着不同的情与状。
许卫大口大口吃，吃光大雪球，打了个寒颤：“火，去生火。”
罗霖伸舌，滑舔雪球，噘着嘴吮吸：“没有皮甲了，今晚没有火，以后也不会再有。”
许卫抱身，颤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罗霖笑笑：“你不应该狼吞虎咽。”
伸舌润雪球，将融水卷入口中：“你应该这样。”
“这样才解渴。”
挑眉：“你现在一定很冷吧，肚子里吃进去那么多雪。”
许卫寒气出口，河…
脑颤口颤，斜眼看罗霖的瘦干身：“我会把你当柴火生起来。”
罗霖顿顿，摊手：“如果可以，我没意见。”
面惊，摇头：“不不，你不能那样做，我不是你的菜。”
许卫不语，冷笑，阴沉看他。
罗霖被看的头皮发麻，别过头去，惊唇：“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忽又笑笑：“谁又没疯过呢。”
含雪用二手的温度把二雪球化作流水，全部顺进二人的嘴中。起身跑出洞外，跪至雪地上，往口中塞了二把散雪，给自己解渴，二手攥了二个雪球，又跑回洞中，跪在二人的中间，如法炮制中。
许卫坐在那里，笑问：“值得吗？”
含雪未理他。
许卫摇头又说：“你对他们可真好。”
含雪眨下眼，淡说：“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许卫面动动，不语。
含雪二手中的雪球融净，起身又要去取。
瑞文系抬手，拉住了她，虚弱说：“可以了。”
含雪点头，看另一侧的伊木：“你呢？”
伊木下巴点点，表示不再需要，肚子却咕咕响起。
含雪也是腹中空空，无奈摇摇头，拍拍伊木，起身把瑞文系移到伊木的近旁。
今晚注定是个饥饿寒冷的夜晚，你们二人贴在一起，互相取暖鼓励吧，熬过今夜，看看明天是否有变数。
含雪背靠洞壁坐下，合眼蓄神。
罗霖猫腰走来，蹲身：“姑娘，这里凉，你应该躺在中间去，来，跟我来。”
含雪睁眼：“我喜欢这里。”
罗霖手伸出，又缩回：“是吗？”
含雪合眼，不语。
“我今晚能和你挤在一起吗？”
含雪闭着眼，依旧不语。
“你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许卫喊说：“我喜欢，你过来，我和你睡。”
罗霖背蹲在那里，转过了头，看眼躺在中间的瑞文系和伊木，看背靠洞壁坐在对面的许卫，颤口：“不。”
手指瑞文系和伊木，又说：“我宁可和他们睡，也不和你睡。”
许卫抽笑：“你会喜欢的。”
罗霖面拧，回头，冲含雪说：“我今晚能坐在你旁边吗？”
“远一点也行。”
“不，近点，只要在这里就行。”
含雪口开：“你不嫌这里凉吗？”
罗霖摆手：“不嫌。”
含雪侧身：“随便。”
罗霖背靠洞壁，躺在了含雪的近侧，合眼，又睁眼。
月光照在洞口，暗黑的洞中，饥肠辘辘声。
含雪难眠，闭目中，是黑与脑海中的滞想，还有此起彼伏的肚叫音。
含雪身抖，脑摆，是梦。
含雪眼睑晃光，睁眼，是天亮了。
含雪起身，看眼脑袋顶至近旁的罗霖，看抱在一起的瑞文系和伊木，看早已醒来坐在对面的许卫，走出了地洞，来到沙地中。
烈日，沙地，雪已不见。
含雪腿软，头晕，这是缺糖。
含雪返回洞中。
许卫摊手：“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含雪蹙眉：“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许卫搔脖：“你不是应该去找出路吗？”
含雪点头：“我会去的。”
含雪走去，踢醒罗霖：“你对这里熟悉，跟我去找出路。”
罗霖摆手：“没必要了。”
含雪单手插腰：“你要是再这样偷懒，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罗霖再摆手：“真没必要了，你们昨天没找到，那以后也就别想了。”
含雪狠踢：“起来！”
罗霖痛叫，坐起身：“找什么找，方圆我早都找过了，一样的沙地，有什么好找的，没有出路。”
含雪怔怔，皱大眉：“为什么不早说？”
罗霖抠脖：“什么不早说？”
含雪蹲身，凝视：“你都已经找过了，且没有任何收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罗霖色变，后仰身：“哎哎，我可没想着害你们啊。”
含雪冷笑：“是吗？”
罗霖正色：“默许你们出去，我以为沙地会发生什么变化。”
喃喃：“这变化或许就是出路。”
咂嘴：“不过结果，好像是不太如意。”
含雪微低头，双目上移：“平坦沙地？”
罗霖点头。
含雪轻音：“还是平坦沙地？”
罗霖点头。
含雪仰头笑笑，忽伸出手，攥住他的衣领：“沙地怎么可能会发生变化？”
罗霖看她凶神恶煞，急说：“我以为会嘛，不然这平坦沙地怎么可能会有出路？”
含雪看他哭丧的样，淡问：“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
罗霖摇头：“没有了。”
含雪看他诚恳，松手，笑说：“看样子，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了？”
罗霖耸肩：“能活一天是一天，反正我早已经当自己是死了。”
含雪起身，来到瑞文系和伊木的身旁，二人虚弱，口中喃喃，饿饿。
含雪无助，沉肩：“我去找吃的。”
罗霖手伸出：“喂喂，你别费劲了，要是有吃的，我还会吃皮甲人吗？”
含雪头扭来：“为什么不早说？”
罗霖面拧：“你这就是在故意找茬了吧。”
含雪拍脑。
我也是饿过头了，清醒清醒。
含雪背靠洞壁，滑坐。
死亡…
许卫背靠洞壁坐在对面：“你放弃了？”
含雪抬头望他：“你呢？”
许卫笑笑：“我放弃了。”
含雪的视线移到躺在中间的瑞文系和伊木：“我没有。”
许卫二臂搁在膝上晃晃：“办法呢？”
含雪闭目：“会有的。”
也许吧，我能有什么办法。
夜幕降临，寒气渗进洞中，没有人起身去外面吃把雪，静静地躺在中间，坐在二头，是没有力气，是节省体能。
也是都不渴。
洞中猫一天，是比在沙地外暴晒，好受的多。
饥腹声比昨晚更响彻，渐至消失。
许卫：“晚安。”
···
含雪昏睡，耳中传来呜呜音。
睁眼，昏暗的洞中，有人影在那里扭动。
含雪扶洞壁站起，隐出电磁枪，开启探光，走去：“你在干什么？”
许卫抬头：“我饿，我很饿。”
含雪骇然，许卫骑在伊木的身上，用匕首已割破了伊木的喉咙。
含雪唇颤：“你杀了他。”
许卫点头：“是啊。”
含雪鼻酸：“他是伊木。”
许卫笑笑：“那又怎样？”
含雪挣吼：“他是你的组长。”
许卫的二手从死去的伊木的身上暗移开：“我很饿，你也很饿，我们需要食物。”
含雪：“你···”
摇头：“不，我不会，我绝不会。”
许卫一把将昏迷中的瑞文系拎起，挡在身前，匕首抵喉：“不与我为伍，那就把你手中的电磁枪放下。”
含雪看许卫有力：“你并没有饿到极限，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取食？”
许卫躲在挺尸状的瑞文系的身板后，又说：“把你的电磁枪扔过来，不然我就杀死你的瑞伯伯。”
含雪思乱，未放下电磁枪。
罗霖的头在二人的侧旁冒出。
冲含雪笑说：“因为现在动手，有体力啊，等饿到极限，哪还有力气，再干这等坏事。”
又冲许卫笑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英雄。”
罗霖说完，忽就缩进了暗中。
他是两边讨好，坐等态势。
含雪与许卫僵持。
瑞文系忽忽闪闪睁开了眼。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时候醒。
含雪暗叹，不知如何是好。
瑞文系看见伊木死在血泊中，开口问：“为什么？”
许卫顺势反剪住瑞文系，匕刃在他的喉咙上触触：“你没死，就说你有用嘛。”
冲含雪挑眉：“还不把你的电磁枪扔过来？”
瑞文系在他的手中。
含雪无奈，将手中的电磁枪扔了过去。
许卫膝压电磁枪：“还有一把。”
含雪抬手从身体一侧的衣中隐出另一把电磁枪。
心念动，手环亮…
许卫摇头：“不不，不要和我耍花样，我知道你能使电磁枪飞起来。”
比刃再触瑞文系的喉咙：“安安稳稳的扔过来。”
含雪灭手环，淡笑：“当然。”
含雪将电磁枪扔了过去。
许卫露笑，抬手将瑞文系打晕，拿上扔过来的电磁枪，一脚踩在膝下的电磁枪上。
站起身，笑说：“坦白讲，我是有点怕你，不过现在，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包括你。”
二手空空，含雪沉气：“你要杀了我？”
许卫摇头：“还不是时候。”
罗霖跑出：“是啊是啊，英雄，现在已经杀死了一个，有了食物，等吃光了食物，再杀她。”
跪身，仰头：“英雄，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尽管吩咐。”
许卫淡说：“滚远一点。”
罗霖退去：“好好。”
许卫斜眼：“可以先把你储存起来。”
含雪皱眉：“你说什么？”
许卫不语，开动手中的电磁枪，电磁光飞来，击上，含雪颤身倒地，没了动静。
许卫走去，脚离开了踩在地上的那把电磁枪。
含雪的身体忽动，一记扫荡腿将走来的许卫放倒在身旁，曲腿抽出匕首，翻身扑上。
许卫大眼，抬臂挡住戳来的匕首。
含雪伸出另一手，锁住了他的粗喉，奈何，饿了多日，手软无力。
许卫喘息，挥出他的另一手，将含雪从身上捶下。
怒跳起身，跪压含雪：“你没有被电磁光击晕？”
那是因为含雪在扔出电磁枪时，心念动，手环亮，把电磁枪的电磁量调到了最低。
含雪被压的喘不过气，心念动，手环亮，电磁枪的电量调回，绷眼看电磁枪。
那把电磁枪呢，怎么没有飞来？
许卫看含雪的手环亮起，速将手中的这把电磁枪窜进了她的身下，让你隔身发射，给自己来一下吧。
二人同穿卫平处研发的黑色特制衣，刀枪不入，只有喉脖以上是要命处。
许卫的重身压在含雪的背上，使虚弱的含雪动弹不得，一手掰在了含雪的额头上，向回使力，把她的脖颈亮出，握在另一手的匕首从含雪的眼前慢慢移下：“害怕了吗？”
“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
许卫猖笑不止。
含雪上歪着头，看从眼前移过的明晃晃匕身，眨眼，想到什么：“出路，我找到了出路。”
许卫手顿，匕首停在含雪的脖上：“你说什么？”
含雪使劲说：“我找到了离开这里的出路。”
许卫冷笑：“你在骗我，想给自己争取时间。”
罗霖跑出，手中握着那把许卫踩过的电磁枪，对准二人：“别动，都别乱动。”
“出路，找到出路了？”
形势陡转，罗霖掌控了局面。
二人僵住。
含雪呆目，原来是你把电磁枪从地上拿了去，坏了我的好事…坚定说：“找到了。”
许卫看罗霖手中的电磁枪，慌神：“别听她的，她在骗你。”
含雪冲罗霖微笑说：“我真的找到了出路，放开我，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罗霖点头：“好。”
许卫冲罗霖微笑说：“一切在我的掌握中，我可以帮你挟制她，若有假，你一声令下，我就宰了她。”
罗霖点头：“好。”
这厮···
罗霖摸下巴：“不过，我应该听你们俩谁的呢？”
二人同说：“听我的。”
罗霖翘目：“哦？”
含雪说：“我有办法，放开我，大家一起离开。”
许卫说：“不能放开她，放开她就等于放虎归山，最后死的一定是你和我。”
罗霖点头：“有道理。”
许卫露笑。
罗霖同笑笑，枪口忽摆移，电磁光飞出，直击许卫。
许卫中电磁光，身抖，颤音：“为什么？”
罗霖耸肩：“起码她不会吃了我。”
罗霖哈腰，将含雪扶起：“是我救了你哦。”
含雪：“是，谢谢。”
罗霖弯着身，探脖问：“真有出路？”
含雪：“有。”
罗霖将电磁枪奉上，搓手：“赌对了。”
含雪将电磁枪隐进身体一侧的衣中，蹲身，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匕首别进靴侧，拿起硌过身下的那把电磁枪，握在手中，顺手捡起许卫的匕首，站起。
将许卫连踹多脚，踢醒，枪口向上晃晃。
许卫站起，甩甩晕头：“杀我？”
含雪摇头，手指瑞文系，转手掌，向上抬抬。
许卫皱眉：“干什么？”
含雪不语。
罗霖气说：“笨啊，含雪姑娘让你背起瑞文系。”
许卫瞪眼罗霖，走去：“要杀要刮，随你，不用这样折磨我。”
含雪跟在后面，开口淡说：“我是想杀死你，但你更应该接受电磁城的审判。”
许卫的背顿顿：“你真的找到了出路？”
含雪不再语。
伤心啊。
罗霖笑呵呵：“那是一定啦。”
许卫背起昏迷中的瑞文系。
罗霖扭腰拍掌高兴的样。
含雪哀看伊木的尸体。
几人走出地洞，离开了此地。
伊木的尸体躺在那里。
伊木论武，不及许卫。
论对电磁枪的掌控，不及含雪。
论电磁方面的造诣，不及江临子。
可他为什么是组长？
因为忠诚，因为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