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出路
一尘不染的平坦雪地。
几个丧心病狂的人在地洞中谈笑风生。
含雪呆站在雪地中，不知何为仁义礼德。
是饥饿的过？
不。
也许吧。
对她是不。
对他们是也许。
含雪也饿，但她依在坚守底线，人的底线。
对她是也许吧。
谁又知道是否。
含雪望茫茫平坦雪地，白素一片。
夜空净澈，圆月当空。
雪地空荡，含雪脑空。
月与雪，雪与夜。
交相呼应，显得夜空似镜。
那般亮。
含雪站在空荡雪地中，望无际平坦雪地，愁琐，离开的出路在哪里，要永久的困在这里，再难回电磁城，再难救江临子？
含雪抬头，望净澈夜空，豁然开朗，这番景象，配以茫茫白雪，如在沐浴天地，洗净一切铅华。
小女孩的面容，忽然出现在夜空中，与她对望，并对她笑了笑。
含雪惊颤，仰着头后退二步，上空中出现的小女孩不就是我吗。
她再熟悉不过，每早必看眼的床头照片中的小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了夜空中，并对她笑了笑。
含雪握拳，眼不眨。
誓要和过去来个了断，梦里出现也就算啦，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眼前。
小女孩自夜空中消失。
再没有出现。
含雪呆目，脑袋一片空白加万千震荡。
含雪扬手，嘁，饥饿缺糖出现的幻觉。
含雪回到地洞中，呼呼打鼾声，出自许卫。咕咕饥腹音，出自伊木。哎哎难眠息，出自瑞文系。呲呲抠肚响，出自罗霖。
含雪背靠洞壁，滑下，抱臂盘坐，合眼入睡。
迷迷瞪瞪，天亮了。
含雪走出地洞，烈日当空。
昨夜的茫茫平坦雪地又变回了今朝的茫茫平坦沙地。
雪融化蒸发于沙地上空，亦或是渗入了沙层下方的土壤中。
含雪插腰，望沙地，一筹莫展。
瑞文系，伊木，许卫从地洞中走出。
罗霖走出，小跑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含雪冷笑：“去哪里？”
罗霖笑眯眯：“离开这里啊。”
含雪看他健忘，气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出路。”
罗霖挺身，手指远方：“那就去找啊。”
又说：“也别走的太远了，否侧你们不是被晒死就是被冻死。都是一模一样的沙地，机关或许在沙地上方的某个空间里，去远了也没有用。找到机关我们就能出去啦。”
信息量太大了。
含雪摆手：“不，不。”
“冻死，冻死是什么意思？”
罗霖说：“每当夜幕降临，必下大雪。”
“你们若不能及时赶回来，不冻死在外面，还能怎样，活下去，呵呵。”
含雪凝目：“每夜都下雪？”
罗霖点头。
含雪看脚下的沙地，思忖。
“也不能被太阳给晒死了。”
“祝你们马到成功。”
罗霖手遮日光，朝地洞走去。
瑞文系伸出拦住了他，端详他的脸。
罗霖甩手：“干什么，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摇头：“绝不。我可是你们的救援对象，不能冒险。”
罗霖的脸上，污垢集结，却无创孔。
瑞文系诧然：“你没有感染过病毒？”
罗霖听这，心怒，重点头：“是，托你的福，被从地下升起的三角大地给治好了。”
绷大眼：“没有进入你的电磁罩，开心吗？”
瑞文系摇头皱眉：“你的脸上没有疮孔，像你哥哥脸上的那样。”
“传染病毒留下的疮孔。”
罗林讷讷，手指伸上，戳嘴边的脸颊：“咦，我的酒窝洞洞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露微笑：“好了！”
脸上又有一丝失望：“那个小洞洞感觉也挺美的。”
瑞文系正色：“你脸上的疮洞是什么时候痊愈的？”
罗霖怒目：“我怎么知道？”
顿顿：“是从我进入这片沙地以后？”
低头看脚下的沙地，展二臂：“这片沙地治好的？”
瑞文系倒沉口气：“或许是。”
“因为气候的原因？”
含雪走近：“瑞伯伯。”
瑞文系回过神：“恩？”
含雪蹲下身，用手挖开一掌厚的沙层，露出黄土，站起身，手指黄土说：“这里，这片沙地，或许适合我们在这里生存。”
瑞文系点头，忽沉色：“你在说什么？”
含雪说：“这片无际的平坦沙地上没有地震和暴风，有土壤，有每晚必下的沉雪，我们可以把电磁城迁到这里来，在这里生活。”
“躲开日渐频繁，量级增大的地震和暴风。”
“避免电磁罩倒在地震和暴风中。”
瑞文系面颊抽动：“哦，是啊，是个好的提议。”
瑞文系为什么好像不太高兴，含雪怔怔：“我就随口一说，主意还要你定。”
在这里生活，不再需要电磁罩，瑞文系还是瑞文系吗？
伊木朗声：“主意当然瑞伯伯定，移动电磁罩只有瑞伯伯可以。”
瑞文系面悦。
许卫冷笑：“还是先想办法怎样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才能再见到电磁罩。”
瑞文系点头：“是啊。”
含雪拍手：“我们去找出路。”
许卫摊手：“怎么找？沙地平坦，连个丘，连颗树，连根草都没有。没有标记，会迷失方向，到时候连这里也回不来，死的更快。”
罗霖笑说：“有，怎么没有。”
手指皮甲人挖地洞，刨出的沙土石堆：“这不就是个小山丘嘛。”
许卫大眼，瞪看他：“你是说，让我们边走，边像地鼠一样，从地下挖出沙石，堆砌起来，做标记？”
罗霖摸下巴：“是个办法啊。”
许卫大步走来，要踹他。
罗霖撒腿跑开。
含雪隐出一把电磁枪，握在手中：“用开在空中的电磁光做标记。”
“我们五人，四人朝四个方向去找出路，留一人在这里，每隔少时，朝天空发一次黄色电磁光。这样我们就不会从这里走失，还能再回到地洞中。”
伊木速说：“瑞伯伯留下。”
罗霖跑来：“我留下。”
许卫走上，震视他：“我还想留下呢。”
罗霖斜嘴笑笑，正色：“我留下！”
许卫抬脚要踢他。
罗霖未动，毫无惧色：“我留下。我是你们的救援对象，我死了，你们也就别想再回到电磁城。”
许卫落脚，狞笑：“别人把你当宝贝，我可不会。”
罗霖说：“你们授我哥哥之命，来这里找我，说明我哥哥已经占领了电磁城。”
“我死了，你们还想再回电磁城？呵呵。”
许卫咬唇，重点头，背过了身，又转回，一拳将罗林打倒在地：“你竟敢威胁我！”
罗霖躺在地上，嘴上流血，浪笑：“我受伤了，我受伤了，这下是走不了路了，不留下也得留下了，哈哈。”
含雪冲许卫摊单手，你干的好事。
伊木走上前，揪罗霖的衣领：“你给我站起来，跟我们去找出路，只有瑞伯伯才可以留下。”
罗霖死猪样，瘫身摇头：“不不，我受伤了。”
瑞文系喊说：“放开他，我们四人去。”
伊木狠将提拎在半空的罗林推到地上：“无赖。”
含雪将手中的电磁枪，交到罗林手中：“别忘了开枪，我们回不来，你也一定死在这里，别断了自己的后路。”
罗林翘拇指：“放心，都是明白人。”
电磁城的主心骨瑞文系在这里。
罗森是否占领电磁城，未知，但他有好十皮甲人和数千纸皮人，再加江临子在手中，占领电磁城不是不可能。
四人心知，却都不说出口，是不忍，是怕。
含雪、瑞文系、伊木、许卫朝东西南北走去。
罗霖站起，拍拍屁股上的沙土，朝地洞走去：“做无赖总比暴死在外面强。”
伊木和瑞文系分开时，小声说：“瑞伯伯别实找，走出去了可以再回来，失水坚持不住了，是理由。”
离开电磁城，离开飞行器，手环电话失去基站。
太阳当空，平坦沙地，没有方向。
四人走出去，唯有依靠罗霖发向上空的黄色电磁光，才可以借此回到这里来，回到地洞中。
···
烈日，沙地。
瑞文系脸上的汗珠在流，双眼紧盯目能所及的沙地，不敢眨，慎怕错过一丝不一样的地方，失去离开这里的微小线索。
停脚缓缓：“一定有出路，一定有破绽。”
继续走去：“只要意志坚定，只要足够细心，就一定能发现。”
烈日，沙地。
伊木走走停停，不时回头望后方，望见开射到天空的黄色电磁光。
笑笑：“罗林还算识相。”
驻足：“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地方，哪有什么出路？”
走去：“再看看吧。”
烈日，沙地。
许卫擦大汗，咆哮说：“妈的，冻时能冻死人，热时能热死人，这是什么鬼天气，什么鬼地方，能不能对我好点？”
顿顿：“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出路，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死撑着。死了谁知道，谁记得？”
斜嘴：“我要活到最后。”
坐下：“保存体力。”
烈日，沙地。
含雪走在平坦沙地中，视观四方，察了又察，心中默数，一，二，三每走一步消耗004卡热量，饥饿一天消耗1500卡，我的身高，我的体重，储存的能量…折返的极限步数…
真是一心可二用的主。
含雪缓步走，罗霖说的也许有道理，机关在沙地上方的某个空间里，不在这一模一样的沙地上。
含雪环顾，隐出电磁枪，向各个方向的沙地上方发去电磁光。电磁光没有碰到任何物体，平行飞去，至消失。
含雪叹气，侧头望天。
难不成要飞上去才能离开这里？
含雪继续向前走去，有进来的路就一定有出去的路，这里绝不可能是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
烈日，沙地。
瑞文系目眩，一头栽倒，爬起，向前又走了走，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双膝扑通跪在了沙地上，切齿说：“难道我瑞文系真要死在这里？不不，我瑞文系连地震暴风和病毒都躲过了，还会困死在这片沙地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瑞文系站起，转身向回走去。
烈日，沙地。
伊木嘘气，太热了，再走下去会失水而死，真不该听含雪的话，都是一样的沙地，哪有什么出路。应该沉住气，呆在地洞中，等待救援。
瑞伯伯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地洞。
伊木转身往回走去。
烈日，沙地。
许卫头顶上衣，盘坐在那里。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现在回去，没人能说出个不是来。
许卫看眼发在上空的黄色电磁光，站起，走去。
烈日，沙地。
含雪停脚，摇头，不能再向前走，再走就回不去了。
望沙地：“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是怎么形成的？”
侧耳：“不会说话啊。”
“还以为你会说话呢。”
含雪转身向回走去。幽幽平坦沙地，没有任何发现，这次出找，将会耗尽所有人的体能，隔过今天再想外出找离开的路已成不现实。
死亡逼近，我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不是应该泛起什么念想吗？比如我的家，电磁城。不，即使我现在想到，但此时此刻，我不想念。对，我不想念，在临死前竟是如此，我是个冷酷的人吗？
含雪走回地洞中。
许卫、罗霖在。
含雪双手撑腰胯：“瑞伯伯和伊木呢，他们还没有回来？”
许卫侧躺在那里：“回来了，又出去了。”
含雪口吸洞中凉气：“去哪里了？”
许卫笑说：“去找他瑞伯伯了。”
含雪站直了身：“瑞伯伯还没回来，伊木去找他了？”
许卫点头：“是。”
“外面那么毒的太阳，伊木也敢去，他真勇敢。”
“为了一个糟老头子。”
“傻叉。”
含雪怒然：“他是瑞伯伯。”
“伊木是你和我的组长。”
许卫嗤笑摇头。
含雪转身欲出地洞去迎二人，见罗霖大字平躺在那里，走上，揪衣领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在外面开电磁枪，给还没有回来的人，发信号。”
罗霖睁眼：“这里凉快，外面太热。”
含雪气恼：“瑞伯伯和伊木还没回来哪。”
罗霖将手中的电磁枪拍在含雪的手中：“你去。”
含雪一把将他拉起：“我去找他们。”
“你跟我出去，继续开电磁枪向天空发射电磁光。”
罗霖双腿绵瘫，跪至含雪的面前，摇头：“我不出去，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指含雪，指许卫：“引回了你们二人，要出去也是你们二人。”
双臂摊开，向后倒去：“我要在这里休息，等待夜晚的雪的降临。”
含雪曲臂将罗霖倒去的上身又拉回，看他四十岁的人跪在自己面前耍死的皮相，恨将他朝地推去。
罗霖后背着地，恢复原样，大字躺地：“舒服啊。”
含雪握电磁枪，走至许卫面前：“你到外面开电磁枪，我去找瑞伯伯和伊木。”
许卫摇头：“各安天命。”
“我需要乘凉，到外面会被晒死的。”
含雪长时看他：“瑞伯伯和伊木是我们的家人，他们生死不明，你却有心在这里乘凉？”
“只需要你坐在外面，时时冲天开一下电磁枪，就这，你也做不到？”
许卫冷笑：“家人？”
“在电磁城是···呵···”
“在这里，各安天命。”
含雪合下眼：“你比我决绝，比我狠。”
含雪朝洞口走去。
伊木背瑞文系踉跄走进。
含雪畅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