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事

    日出东方僧未起，说来世事不如闲

    睡的很晚却醒来的很早，熬过夜的朋友都知道其中的痛苦。太阳穴疼。

    刚七点高大强就醒来了，准确来说是尿憋醒的。他极不情愿的上了个厕所看看时间还早，决定洗把脸下楼先吃点东西再说。

    失眠的人胃口一般都不好。他盛了一碗白粥，拿了两片白面包和两片西瓜。吃的稀里糊涂。回到房间还不到八点。干脆再睡会吧，这个样子他可不敢开车。

    订好了12点后面每十分钟一次的五个闹钟，他倒头睡下。这次的睡眠质量却出奇的好。梦里他和锤子一起在宿舍里喝酒。疫情第一次放开庆祝的场景。他劝锤子适可而止，锤子非要一醉方休。他伸手去拦锤子开新的一瓶酒，第一下够不着，猛的把身子探出去拉，居然一下子醒了。桌子上的手机也在响。

    不是电话铃声，也不是闹钟的响声。他忽然反应过来是微信语音的声音。是谁呢？

    高大上，一把抓过手机，原来是林雪申请的语音通话。出什么事了？

    他赶紧选择了接听。林雪焦急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不回我？”

    生气，他们都五天没有见面了。

    “昨晚失眠了，早晨起来补了个觉睡的太沉了，有什么事吗？”高大强边说边赶紧查看微信。

    果不其然林雪给他发过几次微信，第一次是9点钟，问他能不能推迟一天走，她家里有些事？第二次是9点半，说如果不方便，高大强可以自己先走，他家里开车送她。然后就是11点，问他为什么不回话？1分钟后就是语音通话申请。

    高大强正在翻看聊天记录，林雪的声音也同步传了过来复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没有问题啊，我昨晚也没睡好，明天走挺好的，我今晚早点睡。”

    “你昨晚为什么失眠了？酒店环境不好有些吵吗？”林雪声音里的愠怒没有了，多了一丝关切。

    “我也很奇怪，上床挺早的，越睡越清醒，可能是要走了心理作用吧？”高大强并不愿意和林雪分享昨晚困扰他的研究生期间的不爽，敷衍的回答了一下。

    林雪也不再纠结，只是强调如果高大强有事不用等他。

    “路上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多好啊，一个人容易犯困”。高大强说的这倒是实话。高速不像市区需要时刻注意其他车道的车，高速公路虽然速度快，但是车道分离，路况也好反而很容易让我犯困。

    林雪说了感谢并保证明早一定可以出发就挂断了语音。

    林雪行程的改变并不是因为家里有事，她是个很守时的人。具体原因还是紧张，后来告诉他的。

    林雪并没有告诉家人是怎么回去的，返程时父亲提出送她去机场才知道了他搭同学的车回去，而且还是一个男同学。父亲一下子就急了。就算是同学，本科生有车的很少，念书的学生不需要开车去教室。所以这个开车的人身份很可疑。

    租的车，也不是情侣只是同学关系，就是顺路。这让父亲更担心了，不是情侣为什么一起来回。不管林雪怎么解释，父亲就是不让她搭车。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父亲甚至隐晦的暗示她为了钱是不是做了某个老男人的情人，这更让林雪怒不可揭。

    沟通失败的她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能先想办法推迟自己的行程。

    事情的妥协还是林雪答应父亲可以送她到酒店，看看高大强是不是个学生模样，如果是老头或者是个猥琐他们马上回家。

    行程推迟了，睡意也没有了。

    高大强一时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要不重新约一下锦书？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真后悔昨晚拒绝了锦书。

    他又想起了那次酒局，宿舍里的那次酒局。

    恍惚间好像锤子和其他两位舍友就坐在床边。

    “md，还以为一直不会结束，我们都要死在这呢！我明天就要回家，老王答不答应我都要回去”。锤子嘴里的老王是他的导师，也是他们学院的院长，对于自己的弟子要求极严，周末去实验室是家常便饭。

    “我不回去，明天要去实验室，真后悔没有住到实验室，这四个多月也能做完一个实验了。”

    “着什么急啊，才二年级，暑假努努力就可以了。”

    “要知道现在可以放开，这几个月应该好好读读文献，把大论文的前两章写完的，凑篇综述发表也行啊”。高大强懊恼的狠不得砸自己的脑袋。

    “别后悔了，哥们，走一个”，锤子提议。

    高大强心不在焉把一杯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是的，过去的四个月过的很荒唐。从刚开始每天规律生活到慢慢的晚上睡不着，白天犯困。刚开始一周还坚持看文献，慢慢的忘了是周几，黑白颠倒。

    还是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看完了《三体》，手机上下载的txt格式，排版有些乱，但是小说写的真好。

    如果能写一部这么牛的小说，毋宁死乎。

    那时的高大强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写小说，但是他的小说明显还不值得让自己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