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夜海迷航（2）
钓艇全速两个小时，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预订的钓点。
微风，轻浪。钓艇随着浪轻摆慢摇。
这个位置，远离海岸，手机没信号。想刷朋友圈、聊微信是不可能了。当然，老婆查岗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干什么？林强有两个选择，二姐夫就只有一个——钓鱼！
“这个钓点有黄鱼、黑鱼，要是白天来，收获会不少。今天来得晚了，但是晚上钓上钩的都是大的。”老海停稳船后说。
“要的就是大的！开整！”林强和周小雅拎着钓竿，在船的左舷开始挂饵下钩。
二姐夫说：“我是小白，没人指导我一下吗？”
“五哥，我帮你弄！”李迎拎着一套钓具走了过来。
“那太好了！”二姐夫跟着李迎来到右舷。
李迎是个好小弟，把二姐夫伺候的很舒服。怎么挂饵，怎么放线，怎么收线，怎么抽竿，都示范了一遍不说，还手把手带着二姐夫实习了两遍。等二姐夫掌握了基础知识，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此时，太阳彻底下山，夕月正在中天，钓艇上亮起了灯。
看着二姐夫开始自己操作后，李迎进了客舱，随后拿了三套救生衣出来。
“五哥，穿上这个，安全！”李迎一边说，一边亲自给二姐夫套上救生衣，把能扣的锁扣都扣上了，能绑的绳子都给绑上了。
救生衣就是普通的款式和材质，看样子是钓艇上附带的。穿上之后，没有不穿舒服。但对不会游泳的二姐夫来说，安全、安心最重要！
眼看李迎服侍着林强和周小雅穿好救生衣，二姐夫不禁在心中感叹：有个跟班儿小弟伺候着是真好！
这时候，老海走到二姐夫身边，在他脚边放了一捆蓝色的塑料扎带。
“这是干啥的？”二姐夫问。
“船上就一个冷冻仓一个活鱼舱，钓到的鱼放在一起，得有个区分。你钓的鱼，就扎蓝色的。”老海解释道。
“明白了！”二姐夫点头说。
老海刚走到林强这边，林强就兴奋地喊了一句：“中鱼！”然后兴奋地摇轮收线。
“收线！收线！”李迎提醒周小雅和二姐夫收回放下去的钓线，目的是防止鱼在挣扎时把周围的鱼线都缠在一起没法顺利拉出水。
二姐夫收了线拎着鱼竿等着看林强上鱼。
林强手法熟练，三五分钟之后，鱼就被拉到了船边。
老海扒着船舷看了一眼说：“是黄鱼，个头挺大，跑了可惜，不要直接出水。稳一点儿，我抄上来。”说完，手里的抄网伸了出去，在海里轻轻一划，把鱼抄出了水。
“这个是超大的，有五六十公分！好东西呀！”老海一边说一边，把红色扎带穿在鱼鳃上。“我拿去放血、排酸！你们趁这功夫赶紧下钩，看看能不能多弄几条大的。”
“晚上就拿它汆汤！让老五尝个新鲜！”林强很兴奋，再次挂饵下钩。
在林强的刺激下，二姐夫、李迎、周小雅都兴冲冲地下钩。
然后，二姐夫发现，他除了钓鱼之外，还被迫多了一个选择——晕船。二姐夫开始晕船了。
之前，二姐夫不晕车，不晕飞机，不晕高，不晕血，也没发现自己晕船。这回他明白了，在船开着的时候没反应就说自己不晕船是不科学的，只有船停在海上一刻不打停地浪里个浪的时候不晕船，才是真的不晕船。
脚下晃着，眼睛瞅着海面的波浪，尽管极力控制，二姐夫还是没能战胜身体反应。开钓不到一个小时，二姐夫一条鱼没钓到不说，反而“哇”地一声吐到了海里。
随着呕吐，二姐夫的身体全面垮塌。头疼，恶心，晕，吐！
“哇哇哇”三联后，二姐夫不得不宣布：“我不行了！得去躺会儿！”
这时候，林强已经上了五六条大鱼，其中还有一条一尺长的有“黑石斑”之称的黑鱼。旁边有年轻妹子加油，林强当然不能去管兄弟。他对李迎说：“你五哥不行了！你带他到舱里休息一下。过了这波儿，我们统一休息吃饭！”
“林哥放心，五哥交给我了！”李迎放下钓竿，把二姐夫扶进船舱，冰水、晕船药的一顿伺候。
在晕船药和功能性饮料的作用下，两个小时后，二姐夫的不适感彻底消失，满血复活了。这时候，林强已经钓了五条黄鱼、三条黑鱼、一条偏口鱼。钓鱼名媛周小雅钓了三条黑鱼、一条黄鱼。专业伺候局儿的李迎钓了两条偏口。
二姐夫准备重新上阵的当口儿，林强却收了线对老海说：“老海，这波儿过去了。整点儿吃的，大家休息吧！”
“好咧！”老海收了抄网，从舱里选了两条鱼，下到底舱做饭去了。
周小雅和李迎都收了钓具，回舱喝水休息。二姐夫一看，只好接受了空军的命运，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林强坐到二姐夫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五，吃完了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明天、后天都有钓大鱼的机会。”
“五哥，老海做的鱼汤和刺身可好吃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多吃点儿！”周小雅一边说一边取出冰箱里的白葡萄酒和香槟。
“明月当空，老五，我觉得你应该赋诗一首！”林强又说。
“我肠子都要吐出来了，赋个屁！我这回真是让你给忽悠上了贼船了！”二姐夫揉着空荡荡的肚子说。
“五哥，一会儿多喝点儿热汤。”李迎把自带的熟食取出来摆在桌面上。
“看到这么多肉，我心情好多了！”二姐夫看着桌面上的酱牛肉、猪蹄、熏鸡说。
“等会儿吃到新钓的鱼，你就不这么说了。”林强笑着说。
林强他们钓的黄鱼、黑鱼，可不是黄花鱼和淡水里的黑鱼。他们说的是当地渔民的俗称。真正的名称，可不是这样的。
被渔民称为黄鱼的，学名六线鱼是鲉形目六线鱼科六鱼属鱼类，俗称黄鱼、黄棒子、大泷六线鱼、欧氏六线鱼。鱼体呈黄褐色，臀鳍浅绿色，尾鳍截形、灰褐色。因身体有6条侧线而得名。六线鱼肉质细嫩，营养丰富，经济价值极高，颇受食客青睐，有&34;北方石斑&34;之称。
其鲜鱼红烧、清蒸、氽汤味道均佳。尤其是质地肥美丰满的六线鱼氽汤，其汤汁如同奶油状，汤鲜、肉嫩，风味绝佳。是大连市高级宾馆饭店的一道名菜，也是家庭宴会必备的佳肴。
被渔民称为为黑鱼的，学名许氏平鮋，又称黑鲉、黑平鲉、黑鱼、刺毛、黑老婆 ，是鲉形目鲉科平鲉属辐鳍鱼类。身体背部呈黑色，腹部呈灰白色，体侧有5条暗色不规则横纹。许氏平鮋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可以炖、煎、烤，也可以生吃。在山东沿海有“黑石斑”的美誉。
船上的厨房很简单，不可能做出国宴来。但是，鱼新鲜，老海的手艺不错，弄出的东西简单、粗暴、好吃！
两个盆，一大盘子，五个小碗。
一盆黄鱼汆汤，连鱼带汤，汤色奶白，浓郁鲜香。
一盆煮方便面，连汤带面，下了荷包蛋，还加了几条海杂鱼提鲜。
一盘子黑鱼刺身，片片透光，配了酱油、醋、芥末。
“老五，吃点儿热乎的。”林强给二姐夫盛了一碗黄鱼汤。
其他人各自拿起餐具，自由发挥。
二姐夫也不客气，接过来吹着热气喝了。一碗热汤下肚，二姐夫觉得自己才算真正还阳！
“老海，手艺不错。这鱼片切得有水平。”二姐夫用筷子夹着黑鱼刺身夸着老海。
“没啥！就是总做。”老海笑着回答，右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
二姐夫的目光顺着老海的手看过去，发现他的腰间别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刀。深红色的木制刀把一握长短，刃长二十公分上下，插在腰间褐色的皮质刀鞘里。刀鞘被海水腐蚀，显得又旧又脏。
二姐夫放下碗筷走过去，指着老海的腰间说：“鉴赏一下，方便吗？”
“啥鉴赏不鉴赏的，这就是干活的工具。给鱼放血、切菜做饭，都靠它！”老海拔出刀，放在了餐桌上。
二姐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刀型笔直狭长，刀背厚3毫米，刀身最宽处两指，至刀尖方向逐渐收窄，小角度开刃，整个刀条布满水波形花纹。
“好刀！按照日式刺身刀的形制订制的。是瑞粉大马，还是手锻花纹钢？”二姐夫说。
老海被骚到了痒处，挑着眉毛说：“手锻花纹钢！日本武士刀工艺。”
二姐夫正打算和老海继续交流两句，放在驾驶室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老海跟二姐夫抱歉一笑，走拿起卫星电话走出舱外去接电话。
客舱的门窗密封性很好，隔音也不错，加上舱内林强他们三个的说话声，二姐夫很难听清老海在舱外的通话内容。而且，二姐夫本来也没打算听。但是，在不经意间，二姐夫眼角余光发现，接电话的老海正隔着玻璃看着他，表情很不自然。
出于职业习惯，二姐夫疑心发作，装作挑方便面，挪到了背对老海，但与之只有一窗之隔的位置上，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搞什么？我是带货的……”
“搞完了……货怎么办？”
“我只能办一个事，今晚……”
二姐夫勉强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之后，老海就结束了通话。
老海一进来，林强就问：“老海，什么情况？”
老海答道：“开海鲜店的，想让我给弄点儿好鱼，我告诉他正包船呢，自己不能钓。想要好鱼，我们船靠岸后自己到你们手里买。”
林强一脸自豪地对二姐夫说：“老五，你看到没？不用靠岸，鱼就卖出去了！”
周小雅在旁边说：“林哥，我得多钓点儿，争取卖鱼买个包。”
“你买包不用靠钓鱼，把光头强搞定，船都买给你！”二姐夫对周小雅说。
“林哥头发很好啊，你怎么叫他光头强？”周小雅奇怪地问。
二姐夫没说话，林强接过话头儿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李迎不失时机地说：“林哥，五哥，小雅，吃差不多了，喝点儿搞搞气氛呗！”
“搞起来！”林强当然同意。
于是，葡萄酒、香槟倒上了，音乐顶上了。大伙儿有说有笑，又唱又跳，闹腾了好大一阵。
你别说，在广阔的大海上，随便喊、随便叫，对二姐夫来说真的是很解压！不知不觉，二姐夫也有点儿上头，不着调了！
“我决定赋诗一首！”二姐夫站在船头上手拿酒杯，对林强三人高声宣布。
“五哥，赶紧地！”李迎说。
“五哥，听说你是文艺青年，赶快文艺起来！”周小雅起哄。
“哥现在是文艺中年！”二姐夫说，“下面一场是‘二姐夫船头赋诗’一镜到底！”
说完，二姐夫面对众人说了第一句：“这次海钓不一般。”
这是诗吗？众人一脸诧异。
“人生赢家来包船。”二姐夫指着林强说了第二句。
随后，二姐夫指着周小雅和李迎说了第三句：“美女撒娇小弟捧。”
“还有同窗堵枪眼。”二姐夫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了最后一句。
林强琢磨了一下滋味，笑着说：“老五，你在搞我！不过，搞得好，我喜欢！欢迎来搞！欢迎来搞！”
“林哥，下次有五哥的地方，必须得带着我一起。他是我偶像！”
周小雅也反应过来，这虽然是个顺口溜，但能把在场的人和事都包括进来，那是相当的不一般。
大伙儿又笑闹了一阵，老海出声道：“林哥，差不多就休息吧！明天要换三四个钓点，有白天的，有晚上的，需要保持体力。”
林强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睡一会儿吧！明天天不亮就得开船出发。”说完当先搂着周小雅去独立的底舱了。
“晚上注意点儿，不要噪声扰民！”二姐夫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尽量！关键不在我。”林强回了一句。
“我收拾一下，你们俩儿也休息吧！”老海说了一句，然后拿着塑料袋开始收拾舱内和甲板上的垃圾。
“我给你搭把手儿。”李迎过去主动帮忙。
二姐夫在床尾甲板上坐着没动。
老海把垃圾收进了塑料袋放进了船上的垃圾桶，然后从舱里走出来，把空的葡萄酒瓶子和香槟瓶子扔进了海里。
“那些垃圾怎么不一起扔了？”二姐夫问。
老海解释道：“人吃的东西有特殊的气味，扔到海里，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