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侯爷想让我帮你什么？”虞儿兴致盎然问道。
“我需要你明日邀请这几位教坊司女子一同游船。”裴恒指了指卷宗上的名字。
虞儿面色古怪，“你不会看上这几位了吧？”
裴恒放在卷宗上的手指顿了顿，讶异道，“你在想些什么？”
虞儿心底松了一口气，眉眼间浮上笑意，“我就知道侯爷也不是好色之人，不然早就喜欢虞儿了。”
裴恒听到如此自恋的话，嘴角抽了抽但也没反驳，“我届时提前上船，船舱里有两个房间，你带她们进入左侧房间和她们聊聊婉卿的死。”
“可以啊，不过侯爷，虞儿不想要银两想换个条件可以吗？”虞儿语气迟疑道。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裴恒面上不动声色缓缓说道，也随时做好了衡量的准备。
虞儿踮起脚尖，双手忽然环住裴恒的脖子，接着含住裴恒的唇珠咬了下又舔了舔，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还没等裴恒反应过来就跑开了，“条件就是这个，侯爷，我明日就邀请她们。”
裴恒站在原地心头泛起恼怒，嘴唇不知是被虞儿咬的还是被香舌舔的有些发麻存在感极强，“言书，进来。”
门外的书童看到虞儿小姐急忙跑出书房像是后面有东西追她一般，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接着就听到侯爷叫他，连忙检查了下仪容进了房门行礼后抬头道，“侯爷，您有何事吩咐言书？”
“告诉厨房今日不必给虞儿准备晚饭。”竟然敢轻薄他，裴恒黑着脸说道。
言书点头，“好的，侯爷。”随即撤退，猜测应该是虞儿小姐惹到侯爷了，怪不得方才跑得那般快。
虞儿还不知道被裴恒免了晚饭的事情，正处理着手背上的伤口，那暗器竟然在划破皮肤后留下了倒钩般的小刺，加上她为了甩开追踪她的人用特殊材料涂抹伤口以及回府后怕裴恒怀疑还去找了他。
虽然不是毫无收获，可现下伤口是真的疼啊！
虞儿拔出小的倒钩后，已经起了满身冷汗，然后挑了个瓷瓶打翻在地，“咣嚓”一声，外面的侍女连忙询问，“虞儿小姐，怎么了？”
虞儿“嘶”了一声，“我不小心打翻了个瓷器，你们快进了收拾一下。”
侍女们进屋就见虞儿的手受伤了，连忙去喊府里的大夫，边收拾地上的瓷器，“虞儿小姐快快快坐下，您怎么自己收拾啊？唤我们来就好。”
大夫来了后见到伤口很深，而虞儿只是面色发白连滴眼泪都没掉，包扎完后看了她好几眼“这几日不能见水，老夫开三天的药防止伤口发炎，记得按时进药。”，接着说了一通注意事项给侍女。
请大夫时，裴恒就听说了此事，有吩咐言书让厨房给虞儿煮点药膳，连带着遣人告诉虞儿明日不用去请人了。
谁知虞儿传话回来说，既然她已经收了好处，那一定会履行承诺的，让裴恒不必担心。
裴恒听到回话后，冷哼一声不知好歹，也没再搭理虞儿。
翌日，虞儿派人请了教坊司后约好旁晚游湖，白日里躺在榻上看着游记吃着水果慢慢悠悠地就过去了。
等侍女提醒虞儿该梳妆打扮了时，她才从这种悠闲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侯爷在府里吗？”
“半个时辰前就出府了。”
虞儿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下了榻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们动作，又半个时辰才弄好。
做着马车到了湖边后，就见教坊司的人已经来了，一群女子头上环钗作响，各个都有副好相貌。
见到虞儿下马车，就围了过来，“虞儿，现如今可真是住在裴府？”
“对啊，已经住了有段时间了。”
女子们看了看虞儿身后的侍女，“那我们快上船吧，齐王府一别后再也没见过了，有很多话想跟虞儿说。”
虞儿微微含首，嘴角勾起微笑，“虞儿也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
众女子上了有裴府小厮的船后，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酒，落座后寒暄了一番提议喝酒时，虞儿举了举手示意她带着伤不能喝酒。
女子们面上尴尬，虞儿不说她们竟没发现，即使心思不在这儿也显得有些不妥，关怀道“怎么受的伤？”
“瓷器划的，不妨事。”虞儿说道，她早就看出来这些人心不在焉的，便不提婉卿的事，想看看她们怎么回事。
“虞儿，你昨日可是进了顺天府？”一女子支支吾吾说道。
“也不算，到门口时侯爷便来了。”虞儿看着女子回道。
虞儿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讲着当时的情况。
“虞儿，你是不知道昨日早上可把我们吓坏了，婉卿的尸体就那样倒放在井边，留个腿在外面绑着。”
“她心口处都是血迹，我还没见过那么多血。”
“她还穿着那日去齐王府的衣服，真是吓人的很。”
“听说今天就有人投案自首了，是铁匠铺的人，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婉卿从哪里认识的那人？”
说完，大家忽然静了一瞬望向虞儿等她附和，就见虞儿眼睛不眨地看着她们，神色好奇。
“怎么了，虞儿？”一女子问道。
“没什么，接着说啊！”虞儿说道。
“虞儿，你在裴指挥使那可曾听过什么情况？给我们说道说道，免得等那位来问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怪罪我们。”女子盯着虞儿说道。
“没听过什么情况，可能凶手真是铁匠吧！”虞儿皱了皱眉。
“是吗？”众女子听到后面色讪讪。
大家又开始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仿佛刚才就是随口一提婉卿的事。
然后一女子喝的有些醉了，忽然趴在桌子上哭泣“婉卿，婉卿。”
她身边的女子连忙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随后看向虞儿，像是沙漠里的人看到水一样眼神里迸发出光芒，朝虞儿走来，忽然下跪“虞儿，我并非有意拿捏你，当日婉卿告诉我们你帮她毁了琵琶。现下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要是你想帮我们，我们万分感谢，今后你就是我们的恩人，要是你不想帮我们，我们不强求但你要是往外说那你毁掉琵琶的事情也将瞒不住了。”
虞儿端起桌上的酒杯，心中气急，没想到她竟救了只白眼狼，脸上一片冰冷看着地上的女子，“说吧。”
女子一字一句含着恨意说道“早在齐王府宴会前，我们得知张及奉皇命出京一个多月，就计划趁此机会揭发张及这些年来让教坊司女子假死以派往朝中官员的家中给张及提供情报，更甚要求女子捏造证据来供他给朝堂官员治罪。
这些女子完成任务后，便是身死之时，所以张及从来没有被抓住过，后来便越发猖狂，越来越频繁的往外派女子，为了补齐教坊司人数，他便开始从民间抓人。我原名张晓，本是良家女，今年却被张及强虏而来并以家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让我心甘情愿在教坊司受辱。
婉卿自入教坊司以来便以身伺虎，在张及身边收集证据。起先我们不敢和婉卿同谋，但身边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虽说我们这样的女子已然为世人不容，我们自己总要为自己寻一条活路，便以婉卿为首，私底下收集起了各路情报。
幸而，我们几位容颜尚佳，找我们的官员大多显贵，情报也收集的越来越容易。婉卿对我们说就在齐王府宴会上动手。
婉卿向齐王献计，给锦衣卫指挥使裴恒下春药，婉卿在趁机委身于裴恒从而让裴恒的立场倒向齐王这边。齐王知道婉卿憎恨张及，早就想逃跑了，便没有怀疑婉卿的用意，正好张及曾向陛下告过齐王的状于是欣然同意，毕竟这件事成功了一来恶心张及二来有了裴恒的支持。
但我们实际的计划是给裴恒解药，然后向他告发张及，这么大个礼物裴恒不可能不收，谁知晚宴那日听到有名官员裴恒和张及是一伙的，我们希望落空。
随后婉卿说换个法子，她不去找裴恒，任务失败后齐王必定杀她，她将证据隐藏在身上，待齐王府侍卫把她扔到乱葬岗后，我们将她搬回院中假装她在院中身亡，将案子提交给顺天府，他们必能发现证据。
婉卿将计划告诉我们后，就去找你了，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回到府内，告诉了我们你帮她把琵琶毁了，以后若是没办法了让我们试着找你求救。
我们按照计划报了案，谁知顺天府的人竟然要抓你，以为是他们查到了婉卿死前找过你，怕他们对你用刑便让乐工去通知你逃跑，等证实你的清白后你再回来，正好裴指挥使出手了，便不再担心你。
谁知今早顺天府就结案了，我们知道计划是彻底失败了，你请我们来游船时想到婉卿的一番话，便来找你，想请你帮帮我们。”
说完众女子都眼含泪意及愤恨，望向虞儿的眼神里是恳求。
“还真是离奇。”虞儿喝了口茶顺顺气，“行啦，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女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起身，随后她们一众人离开了船舱。
虞儿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就见裴恒推门而入，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我面前都没吃过亏，没想到竟然被教坊司的女子坑成这等程度。”
虞儿听完，越想越气，本以为只是没了个药人，没想到竟然被药人坑了一把，先是把琵琶的事告诉别人，接着是莫名其妙成为凶手，要不是有裴恒撑腰，她恐怕和那个铁匠一个下场。
“我听到她们说是你毁了琵琶，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裴恒眼含笑意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