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态老道姑
太平观在朱雀南大街的西侧，道观很大，宏伟壮丽。
这里离大明宫很近，离东西两市也不远，位置极好。
太平观是一座女道观，观里有一位观主，两位副观主。
她们总管女道士们的日常生活、名册登记、观内观外所有事务。
另外，太平观里有女道士五十人，每日修行诵经。
太平观腾出了整个二进院，用作公主的修行居住之地。
公主在此出家期间，太平观谢绝香火，观门口有金吾卫把守。
早在公主到来之前，公主府里就调来了二十名婢女伺候公主修行。
公主的衣衫脂粉、床单被褥、碗碟餐具，一应生活用品也全部重新采购置办。
“呵”这算什么修行？真真是换个地方逍遥。
苏小婉在天后下诏的当天晚上，就被送来太平观。
观主很严肃，问：“你就是天后钦点到太平观出家的乐伎？”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婉不卑不亢，“我叫苏小婉。”
“听说你弹唱双绝，怎么没带琵琶？”
“既已脱离红尘，何必带那红尘之物。”
“恩好，天后钦点你到太平观，就要好好修行，世俗的一切都跟你再没关系，你明白吗？”
“明白。”
还能怎么样？明不明白又能改变什么？
观主沉吟片刻，又说：“你的道号就叫‘水镜’吧，预示以前所有的事都如水中景、镜中花，烟消云散。”
“呵”你倒给我洗的干净，若真能烟消云散，那该多好呀！
“多谢观主赐名。”
观主喊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道姑，对苏小婉说：“你随她去，她给你安排房间。”
老道姑上下打量了苏小婉一番，笑眯眯的说：“随我来吧。”
苏小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老道姑边走边问。
“观主刚刚赐名‘水镜’。”
“噢，俗家名字呢？”
“苏小婉。”
“苏姑娘，你几岁了？”
苏小婉不想与她废话，打岔道：“我住在哪里？”
“到了到了。”
老道姑带着苏小婉走进一个院落，打开一扇门，有意无意的笑着说：“你与我住一间。”
她明明笑意盈盈，苏小婉却打了一个寒颤，莫名的一股冷意。
晚饭很简单，两个馒头，一碗咸粥。
跟教坊司的差不多。
好吃肯定谈不上，如果是饭量大的，连管饱都不能。
大家都在一块吃饭，包括观主。
没有人在意苏小碗，也没有人主动与她说话。
大家好像只做自己的事，只关心自己，除了那个老道姑。
吃饭时不准说话，不准发出声音，更不准浪费。
这一点教坊司就没这么严了，毕竟她们陪客人的时候，还可以吃点喝点。
饭后是晚课时间，大家都集中到大殿里打坐，诵读经书。
观主同样全程陪同。
晚课非常的枯燥乏味，这才第一天，苏小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古佛、青灯、孤老。
唉，慢慢休会吧。
公主的婢女不与道士们一起吃饭，苏小婉没有见到。
晚课后，要回房休息了，苏小碗竟有些莫名的恐惧。
老道姑很殷勤，给苏小婉打来了洗脚水，上来就帮苏小婉脱鞋子。
苏小婉吓得蜷缩在一旁：“道长，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行。”
“好，快洗洗睡吧。”
房间里只有一张通铺，里面靠着墙。
老道姑早早就的睡在了外面，堵住了床边。
苏小婉只得从她身上跨过去，她不敢脱衣裳，和衣躺在了铺上，尽量靠向墙边。
“唉，你是从教坊司里过来的？”
苏小婉装作睡着了，一声不吭。
没想到老道姑竟朝里挪了挪身子。
苏小婉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赶紧道：“是是，我原是教坊司的乐伎。”
老道姑又朝里挪了挪。
“哎，你跟男人睡过觉吗？”
“我别过来了。”苏小婉吓的花容失色。
以前天后雷霆震怒，要处罚她的时候，她都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老道姑“嘿嘿”的笑道：“你别害怕，我又不吃了你，我们说说话。”
“我困了，我想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那好吧。”
苏小婉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一夜都没敢合眼。
只有在听到老道姑发出打鼾声的时候，才敢眯一会，但很快又会醒来。
昏昏沉沉，快到天明的时候，苏小婉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铛……铛……”
太平观的钟声惊醒了苏小婉，她睁开眼，老道姑已经起来了。
她看到苏小婉醒来，热情的说：“来，我来帮你梳头。”
“不用了，我自己来。”
苏小婉起身下床，整理一下衣衫，梳好头，戴上帽子。
钟声再次敲响。
苏小婉跟着老道姑来到大殿，给各路神明上香供茶，打扫殿堂。
然后早课开始，大家像昨天晚上一样集体念诵。
苏小婉一夜担惊受怕，此时稍感放松，有点昏昏欲睡。
“水镜。”观主轻声叫苏小婉的道号。
苏小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还是低着头，精神不振。
观主一脸严肃的走到苏小婉面前，语气严厉的说：“水镜，你怎么啦，早课时就要睡觉？”
苏小婉一个激灵，猛的抬头，“对不起观主，我实在太困了。”
“念你初犯，今日不罚你，快快打起精神。”
“是，水镜明白。”
苏小婉用手拼命掐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再犯困。
早课终于结束，苏小婉舒了口气。
稍微休息一会，她们排队进入斋堂吃早饭，还是馒头加咸粥。
吃完了早饭，观主安排他们分到各处，打扫院落。
刚刚打扫完院落，金吾卫就派人来通知迎接公主。
观主和副观主率领所有女道士等在了门口，公主府的婢女们也都出来站在门口，静静等待公主的到来。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公主才乘车抵达。
“太平观观主李冶率全体道士恭迎公主殿下。”
“免礼吧，住处安排好没有？”
李冶回答：“早就安排妥当。”
“好，带我去。”
李冶带着他们来到二进院，“公主，这里可还行？”
院落很大，房间里布置淡雅，干净利索。
“恩，条件是差了点，不过我是来修行的，就这样吧。”
“是。”
“你们不用陪我了，各自忙去吧。”
二十名婢女伺候着公主沐浴更衣，换上全新的道服。
“来人，去把苏小婉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