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白二人同查案
沈靖奂走到白无绛身旁道:“上次在鱼香楼抱你的孩子说想见你。”
“小姑娘?”白无绛转头望向沈靖奂道。
“对,我们找到了她的父母,要送她回去。”
“她是被掳来的?”
沈靖奂朝园子里朝他行礼的丫鬟回了礼继续道:“应该是,据说她的母亲找她找了很久。上次救回来的孩子中只有她还有以前的记忆。”
二人走在石子小道上谈话,两侧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却都不敢走上这条道来。
“其他人都失忆了?”白无绛脚步顿了一下又望向沈靖奂道。
“是,我怀疑他们都是被同个势力诱拐。”
“嗯,你要自己去送小姑娘回去?”白无绛在一个分叉口停下。
“是的,我想亲自去问一些问题。左边,我把他们安置在了西院。”
沈白二人刚走进西院,就有几个小孩从假山后面好奇地探出头看他们。
一个头扎羊角髻的小男孩朝内屋嚷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时一个麻衣上满是补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笑魇如花地将手背在身后,跑到沈靖奂和白无绛面前仰头对他们二人道:“蹲下低头。”
白无绛看了看女孩背在身后的手,温笑地蹲下照做了。
“还有你!”小女孩又踮脚对沈靖奂道。
“做什么?”沈靖奂疑惑。
“不知道,想知道于是蹲下了。”白无绛仰头弯眸笑道。
沈靖奂望着白无绛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睛漂亮得像琉璃,沈靖奂鬼使神差地也蹲了下来低头。
只见小女孩从背后拿出两个由草根做成的花环,一个上面卷了圈绿色藤蔓,一个只光秃秃的草根。
小女孩认真地分辨了下,把带有叶子的花环戴到了白无绛的头上,把光秃秃的戴到了沈靖奂头上。
“阿娘说遇到恩人要结草衔环报答,你们救了我,我不知道结草衔环是什么意思,想着大概就是用草根做成花环吧。”
“为何他的花环有叶子,我的花环只有草根。”沈靖奂顶着花环站起不解道。
“因为他好看地像春天的绿叶一样。”小女孩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好看地像草根一样。”
说到“你好看地像”五字时,沈靖奂的神情满是期待,当说到“草根”二字时,沈靖奂的表情很是微妙。
见证了沈靖奂神情变化的白无绛扑哧笑了出来,用与穆无垠八分相似的狡黠眼神望着沈靖奂。
沈靖奂抿了抿唇对小女孩道:“东西收好了吗?我现在送你回去。”
“好了,我们走吧。”只见小女孩空手蹦蹦跳跳地越过沈白二人出了院门。
沈靖奂又对白无绛道:“走吧。”
“我也去?”白无绛走神望着沈靖奂头顶的花环道。
“你不愿意?”
“没有。”
白无绛疑惑地走在沈靖奂一旁。
沈靖奂怎么会主动让我离开沈府?他不担心我又像上次一样?
或许他担心我离开他的视线时我会做些危害延天的事。
但是沈靖奂戴花环的样子实在有些怪异又好笑。
白无绛想道,并且又弯上了眼睛。
沈靖奂见白无绛又笑了起来,只顿了顿脚,把花环取下了。
白无绛感到有些遗憾。
二大一小走到府门,见门口停着一辆简洁朴素的马车。
“我们坐马车回家吗?”小女孩跨过门槛转身问道。
“是的,路途太远。”沈靖奂答。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上却没有车夫。
小女孩道:“我们要等车夫吗?”
“不用。”沈靖奂答。
只见沈靖奂手上灵力一转,马车便动了起来。
突然小女孩惊疑将头探出窗:“我们飞起来了!”
“是的。”沈靖奂端坐爽朗笑道。
白无绛则靠着车厢闭目睡觉。
马车还是与睡觉最搭。
白无绛如是想。
却听沈靖奂问道:“先生小时候也做这样的马车出行吗?”
白无绛不太熟悉沈靖奂跟嵇山月一样称他为先生,觉得甚是别扭,他下意识想回答是,但反应过来鸟不宿亭主的小时候应该是在皋瀛涔云广丹,于是改口道:“不是,我们那边山路崎岖,马车不适合走山路。”
白无绛睁眼去看沈靖奂,却见沈靖奂神色没有异常。
他在试探我?他知道了什么?
白无绛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没过一会,马车落到一个布满市井气息的巷子前,巷子两侧摆满了菜板木棒和木盆。
巷子里全是些切菜洗碗的乒乓声。
小女孩一跳下车厢便往巷子深处跑去。
白无绛看见巷子深处里一妇人正在抓着一书生的袖子不让他走。
书生不耐烦地想将袖子扯回来嚷道:“没有钱还想让我给你写字?松手!听到没有!”
妇人仍是不松手:“先生行行好,我家姑娘不见了,你就写几份启事剩下的我照着画就行。”
巷子里的其他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切菜捣衣。
“照着画?你当我写的是什么东西!”说着书生突然用力一把把妇人推到地上,甩袖离开。
经过沈白二人时,书生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
沈白二人都不想理会他,只往小女孩那边走去。
只见小女孩走到妇人身边将妇人扶起。
妇人抬头见到女孩有些发愣,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
“铃儿?”妇人试探道。
“阿娘。”
妇人突然紧紧抱住女孩,过了片刻,大哭起来,颤声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孩也跟着哭了起来指指沈白二人道:“是他们救了我。”
妇人这才注意到女孩身后的白无绛和沈靖奂,忙拜道:“多谢两位恩人了,敢问二位尊姓大名,我好改日登门结草衔环相谢。”
沈靖奂将妇人扶起,道:“不必了。在下沈家家主沈靖奂,有事相问,还请阁下相告。”
听见沈家家主四字,妇人当即一惊,又要拜倒行礼,沈靖奂又抬手制止了。
“不知沈家主有何事相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妇人惊疑道。
“请问令爱是如何走失的?我问过令爱,但她称记不清了。”
“她不是走失的,是被人生生掳走的。”
“在应天府被人掳走?”沈靖奂疑道。
“是的。那天我带她去逛庙会,有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突然出现把铃儿一把抱走,我怎么抢都抢不过来。”说着妇人又要哭起来。
沈靖奂抬手做了个手势,一直跟在身后,隐藏在暗处的朱隐从阴影里走出来行礼。
“朱隐,做下笔录。”
“是。”
“可知那身穿斗篷之人的样貌身形?”沈靖奂问道。
“当时我只看到他的背影,看他的手,应该是一个壮汉,力气很大,皮肤黝黑,生得很高,比我高了好像有三个头左右。”
妇人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手紧紧牵住小女孩,停止抽噎道:“沈大人可知,应天府近几年常常有小孩被拐,有姑娘也有小子,丢失的小孩模样都清秀俊俏。就连城西富贾薛家的小公子都被拐了。”
“如何确定是被拐了而不是走失,可有目击者?”沈靖奂问。
妇人答:“他们每次拐人都是明目张胆地上手就拐。好像薛家的家丁见到是一个壮汉拐了走。”
“好,打扰了。”沈靖奂作揖道。
妇人则诚惶诚恐地又回了礼。
沈白二人对视了眼,同这家人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沈靖奂对朱隐道:“回去安排人让他们暗地调查拐孩童之人的身形样貌身份,不得声张。”
“是。”
朱隐说完便又从白无绛眼前消失了。
朱隐消失前用他那双阴冷的眼睛盯了眼白无绛。
我以前同朱隐真的没过节?
白无绛疑惑想道。
二人又上了马车,白无绛道:“去薛府吗?”
“去。”沈靖奂答。
“好。”
沈靖奂停顿了一下道:“先生或许可以换一个长相更平庸些的人皮面具,或者把髯须贴回去。否则过于耀眼,不利于潜伏。”
白无绛:“?”
敌国将军教潜伏?
他还是继续睡觉吧。
白无绛没睡一会,马车便到了薛府门前,薛府虽不及延天四大家族气派,装饰却也有一方富绅的豪气,但是与它的豪气截然不同的是,薛府门前结满了蛛网,台阶上落了厚厚一层灰,显得格外落寞。
沈靖奂上前敲门,一罗裙美妇开门走出,毫无生机问:“何……”怎料眸子扫过白无绛,整个人似惊醒般,一把抱住白无绛,“笙儿!你终于回来了!想煞为娘了,许久未见,你瘦了,也长高了。”说着就抹了眼泪。
沈白二人皆面面相觑,这时一老妪匆匆迎了出来,见到白无绛时也是愣了片刻,看了半晌,方才含泪将自家主子拉下来:“夫人啊,这哪是笙主儿啊,您瞧个仔细。”
罗裙妇人不相信地放开白无绛,仔细瞧了许久,神情失落下来,勉力做出了个笑:“是我失礼了,公子勿怪,公子同我那笙哥儿太相似了,竟是错认了。”
“很是相似?”沈靖奂望了眼白无绛带着人皮面具的脸,问道。
“神韵足足有五六分相似,不怪我家夫人认错,老妪我也险些认错。”
许是白无绛与自家孩儿相似的缘故,薛夫人待沈白二人极为亲厚,待沈白二人道了身份说了来意后,她邀二人入内吃茶,对老妪吩咐道:“取了笙哥儿的画像给二位公子瞧。”
老妪得了吩咐,不一会从内室取了数幅画卷出来展开摆好。
沈靖奂瞥了一眼画像,却站了起来,走上前将一张张画像细细看去。
不仅薛家人觉得这笙哥儿同白无绛相像,沈靖奂见了画像,也以为画像上的是年纪稍轻的白无绛,哪只五六分相似,脱下人皮面具的白无绛同这笙哥儿简直从神韵到模样都有七八分相似。
白无绛也站了起来,上前看画像,越看越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