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莫家暗桩叛变,白无绛陷入危机
由于一些血腥记忆,白无绛怕人,尤其怕人的触碰。
正当白无绛有些抗拒走进这家酒楼时。
“失礼。”
说完,嵇山月拉起白无绛的袖子朝拥挤的门口走了过去,而挤成一堆的众人见到了嵇山月,皆避开让路,在门口站着垂头行礼。
这一幕在皋瀛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算山主下山想吃鱼,也要在酒楼门口排队。
掌柜迎了出来哈腰道:“嵇少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提前清场迎接。”然后又对身后小厮喝斥道,“愣着做什么,清场啊。”
嵇山月摆手道:“不必了,一间上好包厢即可。”又眨着清澈的眼睛转头对白无绛道,“绿章先生请。”
白无绛回了一礼,“少主先请。”
在掌柜的带领下,二人走进最顶楼的包厢。
在上楼时,白无绛隐约看到一只灰猫从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灰猫。
白无绛喜欢吃鱼,没过一会,满桌的全鱼宴便被吃了个七七八八。
嵇山月放下筷子,环顾四周,见四周没有一个人,遂道:“我去找找掌柜让他把厨子安排到太爷爷的寿宴上。”
白无绛觉得这是个摆脱尾巴的好机会,遂道:“我去找吧。”
“不用,先生在这坐着就好,我去去就回。”嵇山月说完便走出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了白无绛一人,这时窗外楼下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叫卖声:
“粽子,卖粽子了。”
白无绛起身往窗下看,见那粽子摊前的布衣女子便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素问。
白无绛散出精神力打探到包厢外还守着一暗卫,他堂而皇之从暗卫面前走过,下楼,穿过人群。
他走到糖人摊前问道:“请问这个兔子样的糖人多少银两。”
他说完,分神关注身后的暗卫,对老板的所说一点都没听进去。
暗卫仍在不远处盯着他。
暗叹嵇家的暗卫十分尽责后,他又陆陆续续到香囊铺、灯笼铺、纸鸢铺看了看,最后才到了粽子铺。
“马上天中节了,有咸粽子吗?”白无绛站在蒸笼前道。
“咸粽子被煮烂了,只有红豆粽子了。”素问回答。
“红豆粽子沾糖三个。”白无绛与素问对视了眼道。
素问打开蒸笼,用纸袋装了三个粽子递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与嬉闹声混杂在一起。
素问低声道:“白师叔,你的身份已安排妥当,临汐赶考的秀才,姓名绿章,请白师叔放心。从今以后我与你单线联系。”
“好。”素问说得很轻,但白无绛精神力深厚,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白无绛递过银两,同时从袖中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白无绛低声道:“这里面是传送阵阵眼,你把他交给鸟不宿其它潜伏的人,他们知道怎么用,以后每晚亥时利用它传信便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接着他又买了两串糖葫芦、两串糖人及一包炒栗子才回到包厢。
白无绛回到包厢时,嵇山月正在桌前坐着等他。
“先生刚吃完全鱼宴又去买那么多吃的。”嵇山月小公子把眼弯成月牙笑道。
“听他们叫卖想吃。”白无绛笑着将糖葫芦糖人分给嵇山月。
嵇山月乐呵呵地接过来吃了,暖洋洋的阳光下,一大少年,一小少年模样的两人皆吃糖葫芦吃得很开心。
回到府后,白无绛打开粽子,从中找到一张布条,布条上赫然写着:
天中。
戌时。
匆匆过了三天,离嵇家老祖过寿还有两天。
正值午时,府中人大多都在午睡。白无绛从装饰华丽的厅堂走出。
为了确保阵法作用于嵇家老祖,白无绛探查到了嵇家老祖于天中节戌时的位置,算准时间,将阵法布在了嵇家老祖天中节宴席的座位下。
算上刚才那个,他已经在嵇家布下了两处阵眼,外加昨晚于湖边及他房内布的传送阵。
他刚才布的阵眼将嵇府的护阵打破了一个缺口,这样他使用传送阵进出嵇府也不会被发现,他以后出入房间也不用如今天般装睡布障眼法转移视线的了。
只见白无绛的身影在庭下一晃而过,宛如轻烟,沈家的这块区域外人不得入内,他只想迅速到湖边踩传送阵回客房,免得被嵇家人发现。怎料在经过书房时,他听见一苍老的声音——“莫家落网的皋瀛暗桩交待最近皋瀛在应天府布传送阵。”。
白无绛神情凝重起来,无声落到屋后树上细听。
另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回道:“传送阵布在了哪?”
白无绛猜测这两人分别是嵇家老祖和嵇家现任家主。
苍老声音答道:“那个暗桩的级别尚不能知道,不过暗桩交代了他上线的据点,在东街口包子铺,或许能从据点突破。莫家一刻钟前已去查了。”
白无绛闻言瞬时手指紧握。
突然一个红影从书房门前一晃而过,窗边的花盆砰地摔到地上。
“谁!”屋内人喝斥着跑了出来。
白无绛在树上屏息望着他朝天上放了红色的信号,深深皱起了眉。
他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嵇家必将疑心放到他这个外来人身上,嵇家人若是深挖,他的真实身份难免不被发现,若是被发现是鸟不宿亭主也就罢了,若被发现他是不死树,那他怕是又要回到举世为敌的日子了。
只见嵇家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正一筹莫展之时,一只白猫喵的从树丛中跳出来。
“原来是只猫啊。”嵇家家主松了口气,“撤回吧。”
白无绛望着那些侍卫撤回,也松了口气。
怎料嵇家老祖突然大喝:“不是猫!丹药秘方被盗走了!搜!”
丹药秘方被盗走了?刚才那人盗走了嵇家丹药秘方?
白无绛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下嵇家的外来者,他,成了最大嫌疑人。
白无绛忧心忡忡地无声从树上落下走了。
他这次用上了比适才快几倍的速度,他必须要立刻返回客房中。
突然间,他在屋旁的转弯处时,头上的簪子一下落到了地上,满头头发散了下来。
白无绛担心这个簪子在这留下证据,遂弯腰去捡,怎料就在这停顿的一瞬,一个缥色衣角从眼前出现。
白无绛惊得浑身僵硬,只得假装自己是个寻常客卿,起身对那人作了一揖,便缓缓走了。
沈靖奂?
怎么在哪都会遇到他。
白无绛感觉得到,沈靖奂仍在望着他。
他不会又把我认出来了吧?
白无绛十分担心地想道。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白无绛又迅速运起轻功走到湖边,踩上传送阵,他有自信他用这传送阵不会被发现。
传送阵直接把他送到了客房中,客房的床上仍卧着一散发的背影。
他听着外头脚步声,脱掉外袍长靴,将障眼法撤去,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刚盖上,柳伯就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
白无绛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模样,睡眼惺忪撑起身望他们。
“绿章先生刚才在做什么?”柳伯怀疑问道。
白无绛十分迷茫地望着他:“怎么了?”
这时两丫鬟闻声赶了过来。
“他刚才在做什么?”柳伯向赶来的两丫鬟问道。
两丫鬟回道:“在午睡。”
“一直在睡?”
“是的,奴婢一直在外间守着。”
接着柳伯又把屋顶上的暗卫招了下来。
“他出去过吗?”柳伯严肃问暗卫。
“没有。”暗卫回答。
听见回答,柳伯瞪了眼榻上披头散发的白无绛,哼了声甩袖走了。
待那群人气势汹汹地走远,白无绛甚有礼数地对房中仍站着的三人道:“有劳三位出去后带上门。”
两丫鬟及一暗卫知道这是在赶人了,皆垂头退出房内掩上门。
白无绛起身穿上外袍鞋子换了牢固的发带束发。
他想去东街口看看,万一那据点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或者东街口有传送阵,延天的人极有可能顺着那人或传送阵找到他这,那便是一大隐患。
白无绛踩上传送阵出了嵇府,拐进无人巷中,迅速用上轻功往东街口包子铺。
最快的方式是御剑,但他没有灵力御不了剑,且御剑过于招摇,好在他的轻功身法已是世间少有的水平。
赶到东街口后,却见肥头大耳的莫古带领一众兵卒将一人押住往回带。
白无绛只看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素问。
白无绛神情瞬间阴沉了下去。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他几乎不可能不暴露自己而把素问救下来。
白无绛藏在宽袖下的手旋转结印,他想把素问杀了。
过了一瞬,他还是把手上的金光撤了。
只见素问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嘣地一声成了碎片。
天地震动。
包子铺亦被炸飞燃起熊熊大火。
素问自爆了。
白无绛望着飞溅地到处都是的血块,及燃烧的包子铺,浑身僵硬,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看着莫古及其他兵卒在地上打滚,听着他们痛苦的哀嚎声,白无绛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