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过节
第三百零九章过节孙源道：“我和夫人说过，可她不知打哪听到些风声，改了主意换别人给我。你且耐着性子等一等，等以后出去了，我再找兰儿要你。”
慧儿险些没站稳：“换了谁？大少爷行行好，告诉奴婢。”
孙源想了想，道：“说是在丫鬟里挑几个长得漂亮年龄合适的给我，好像有个叫什么杏儿还是桃儿的，其他的记不大清了。”
慧儿一阵头晕目眩，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攥出个洞来。贱人，那群可恶的贱人！……沈琼芝并不知道沈秋兰和孙源玩的小把戏，还以为孙源是真的到了想要房里人的年纪。她忍不住私下和裴玉朝说起此事，满是埋怨。“定是那桑园去坏了。先前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忽然就知道要丫鬟，他来说的时候我怪不好意思，却也只能强装镇静。”
裴玉朝道：“他天生习武之才，本就比同龄之人要强健些，这个时候也不算太早。”
听到他这么说，沈琼芝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源儿如今功夫练得如何了？”
裴玉朝告诉她：“不但刀剑熟练，还可于疾驰马上开硬弓，连发三箭中极远靶心。”
沈琼芝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程度，但夫君这么说，想必是很不错的了。她先是喜气盈腮，尔后又是怅惘。二人正要睡下，春棠匆匆来报：“老爷，夫人，隔壁府出大事了！那府里大太太和大老爷在外头等着见你们呢。”
沈琼芝慌忙穿衣起来，和裴玉朝一起到了外厅。沈云松愁容满面，李氏双眼通红，一看到她出来就哭着拉住她的手。“小妹，妹夫，救救你们侄子吧！”
沈琼芝赶紧把嫂子扶到一旁坐下，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氏哭得哽咽难言，沈云松含泪道：“琳儿那个孽障，被人挑拨了几句就和不知来历的强人争执起来，说是被打了个半死，人也不知拖哪里去了。小厮一脸是血回来报信，家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大晚上来找你们……”沈琼芝听了这话十分慌，裴玉朝握住她的手，问沈云松：“可曾报官？”
沈云松道：“小厮一回来就赶着去报了，只是这个时候衙门没几个人，也不出拿人的签子，只好又派人去那孽障岳父府上报信，乱成一团没个头绪。”
裴玉朝道：“知道了。二位且回去歇息，我这边去找人帮忙。”
沈云松夫妇千恩万谢，不敢耽误，忙忙走了。裴玉朝换上外出的衣服，让沈琼芝先歇息，他晚些回来。“大晚上的，你也小心些。”
沈琼芝叮嘱。裴玉朝点头。沈琼芝躺在床上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直到半夜裴玉朝才回来。“如何？”
她一骨碌坐起身来。裴玉朝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别怕，人已经找回来了，暂时不会丢命。”
沈琼芝松了口气，帮着他宽了衣歇下。本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心疼他忙了大半夜，就先不问了。既然人没事，有什么明天再问也是一样。次日沈琼芝醒来时，春棠和夏莲告诉她，老爷已在外面招待大老爷夫妇了。她连忙收拾好了出去，才走到厅上就看到感恩戴德的大哥和大嫂。“妹夫，这次多亏了你。要是再晚些儿，那孽障只怕要瘸腿了。”
看到沈琼芝来，李氏又忍不住红了眼：“改日一定叫孽障过来给他姑父姑母狠狠磕几个头，往后若再给你们添麻烦，不用外人动手，我们先打死了他！”
裴玉朝道：“不是大事，都是自家人，如此反倒生分。”
沈琼芝也是这般劝解哥嫂。沈云松夫妇离开后，她才问起事情来龙去脉。原来，那沈琳招惹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沈家有过过节的罗总兵。先前罗宏达全家被杀一事，罗总兵并无直接证据证明是沈家所为，心中只不过是存了个疑影儿，觉得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可沈琼芝后头嫁了裴玉朝，他隐隐听说这裴翰林是东厂的人，再结合东厂平日行事的毒辣手段一想，顿时猜到了大半真相，气得发疯。他不敢直接对上东厂，便暗中吩咐手下盯着在外招摇的沈琳，抓住机会便往死里收拾，试图搅浑水先弄死沈家几个要紧的人泄愤，再论后头的。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裴玉朝动作这等快，直接调动东华宫的人手在他练武场那边抓住了挑事之人，搜出了奄奄一息的沈琳，顺手一纸诉状送到明华宫。东华宫来的诉状圣上岂敢坐之不理，立即派兵收监了罗总兵，命相关署部即刻调查此事，给那边一个交代。听到罗总兵的名字，沈琼芝后背发凉。她也是后来知道，此人和别的总兵不同，麾下人多势众，地盘还是紧靠京城的州府，是扼住喉口的要紧人物之一。这也是为什么罗宏达敢在京中如此横行霸道的原因，敢惹他叔父的人的确不多。沈琼芝十分紧张：“若是这罗总兵出来后翻脸报复……”裴玉朝道：“主审官员是齐王的人，他应是出不来了。”
沈琼芝问：“齐王和他有过节？”
裴玉朝笑：“你险些嫁给他侄子，现在你侄子又吃了大亏，这就是他们的过节。”
这话说得沈琼芝有些讪讪：“那事归根结底是薛家闹出来的，可他还是宠那薛侧妃……”裴玉朝道：“若是真的宠，就不会让她此时怀孕做靶子了。”
沈琼芝不好接话，笑着抱住他手臂：“大哥他们来得早，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一起去吧。这次你受累了，今晚回来我好好给你揉肩捶背。”
裴玉朝笑：“好。”
事情果然如裴玉朝所说。那罗总兵被搜查出了诸多欺压跋扈罪证，不但被没收了全部家产兵权，还被斩首于闹市。行刑时，那叫一个大快人心。砸鸡蛋菜叶的，扔石头的，谩骂的，比比皆是。被没收的近京州府全部精兵落到了齐王手里，他的声势越发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