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暂离
第二百九十二章暂离沈秋兰等伺候的人都退下后，忽然问沈琼芝：“新丫鬟看着百伶百俐的，将来可是要提作贴身丫鬟？”
沈琼芝道：“暂时还没想到这里，这慧儿虽好，年纪还是有些大了。不过她手脚勤快，老实本分，将来一等丫鬟的位置是少不了她的。”
沈秋兰道：“一等丫鬟也是经常见面伺候的，这样要紧的位置马虎不得。九姑平日里多瞧瞧她为人举止，看看是否是真的老实本分。”
沈琼芝听出她话里意思，有些疑惑：“怎么了，兰儿觉得慧儿有什么问题吗？”
沈秋兰道：“倒也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她不简单。头一回见面的时候感觉就和其他丫鬟不同，今天发现一件事，越发如此觉得。”
沈琼芝连忙问是什么事。沈秋兰道：“很少有女子不爱美的。可她明明长得出众，却把自己收拾得这么泯然众人，平时举动也故意显得呆憨，灵气全无，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心性。”
沈琼芝下意识开始在脑中回想慧儿的模样。的确五官端正身段也好，可也不至于到出众的地步。沈秋兰自己就是个小美人儿，眼光也高，能得她说一句出众，那显然不是一般的漂亮，可慧儿哪有她说的那样？沈秋兰看懂了沈琼芝的困惑，解释道：“方才这丫鬟整理衣服时无意露出了手腕处的肌肤，竟是十分雪白细腻，和其手背脸上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我存了疑心细看她眉眼轮廓，大概猜出她用的什么法子描重自己眉眼遮掩颜色，也猜出六七分她原本的模样，不容小觑。”
沈琼芝轻轻倒吸一口气。其实她倒不忌惮这慧儿原本的容貌有多漂亮，只是有些不解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单纯的不想因为容貌被排挤欺负，还是另有原因呢？沈秋兰见沈琼芝沉吟，道：“九姑若是不安，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出府便是了。”
沈琼芝想了想，道：“暂时不用。能进府里来的，都不是做那破罐子破摔事情的人，只要不是她存心害谁，其他的顺其自然。”
这次挑慧儿近身伺候也是意外的事情，若春棠没有生病，她会一直都在院子外头伺候，等到了时候就赏一笔钱归还身契放出去。若是这孩子单纯不想牵扯到后宅事情来，只想老实做事按时出去，那自己现在就打发她出去岂不是冤枉了人。篱牢犬不入。世上女人那么多，她又从来不限制裴玉朝的行动，只防家里的有什么用。等真的有什么情况她肯定要出手，可没苗头的事就先不自寻烦恼了。沈秋兰道：“到底是九姑和姑父感情好，才这样底气十足。”
沈琼芝笑：“若是不好，就越发不用管了，都不好了我还和他过什么。”
沈秋兰抿嘴浅笑，半晌才道：“若是九姑遇着自己不好管但是应该管的事，可以对我说，让我也练练手。”
沈琼芝有些诧异：“怎么忽然……”沈秋兰道：“我只是觉得九姑对我太好，给了我太多，急着想着回报罢了。”
沈琼芝安慰她：“你别太急了，这才多久？你还是个孩子呢。况且我虽是个生意人，也不是处处只想着生意，我是你东家，更是你姑。”
沈秋兰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夜里，裴玉朝告诉沈琼芝自己要离开京城几天，处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放心，我一定会在夫人生日前赶回来。”
他道。沈琼芝笑：“是得提前赶回来，那些来庆寿的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我露不露面不要紧，你若不在场可就白费了。”
裴玉朝也笑了，轻轻抚了抚她的发：“这几天好好在家，不要到处乱跑，等我回京了再出门。”
沈琼芝点头：“路上好好照料自己。如今外头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生病了。明儿早上走？”
裴玉朝道：“等你睡下就走。若是心里不安，我让源儿这几天回来陪你。”
沈琼芝忙道：“不用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要人陪着。这宅子里这么多人，隔壁紧挨着就是娘家，怎会不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裴玉朝见时候不早了，便让沈琼芝上床歇息。等她躺下后，他在旁陪着直到她入睡，方才起身离开。头一日白天还好，沈琼芝和过来这边府里的娘家人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一天很快就过去。直到晚上丫鬟来熄灯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要一个人睡了。习惯了裴玉朝在身边一起入睡的她，陡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被子熏得又香又暖，眼皮子也有些发沉，可她却依旧辗转了许久才眯着。次日，沈琼芝正在吃早午饭，外头传大少爷来了。她才要扬起笑脸，就发现孙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便问他怎么了。孙源让服侍的人都退下，又亲手关了门，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母亲，你是不是和裴叔父吵架了？”
沈琼芝一愣：“没有啊，我们好好的。怎么忽然这么问？”
孙源蹙眉：“那，裴叔父昨夜是不是没有回府？”
沈琼芝笑：“是，他有事离京几天，我生日前就回来。”
孙源的脸顿时更加阴沉了。他烦躁地在房内踱了几步，时不时看向他母亲，欲言又止。沈琼芝不解，让他有话直说。孙源下定决心，慢慢道：“昨儿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去外头喝酒，撞到裴叔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神情颇为亲密……”说亲密是怕伤到母亲，实际的情形他说不出口。沈琼芝吓了一跳，随即道：“不可能啊，他前天夜里就离京了。你是不是把别的人看错成他了？”
孙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虽隔着一段距离没看到正面，可身形，衣物，装扮，车马，还有说话的声音全都一样。除非裴叔父有一个双生兄弟，否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
沈琼芝怔怔看着他，半晌后回过神来。她让孙源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他：“你是在哪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