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宫宴
第二百零七章宫宴孙鸿渐笑：“只要芝儿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皆是恻然，唯有沈云柏面色微异。孙鸿渐察觉到了这一点，问他是否有话想说。沈云柏顿了顿，道：“眼下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听人说你在外头养了个女人，还极为宠爱，这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房内顿时安静无比。沈老太爷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孙鸿渐坦然承认：“的确如此。”
沈老太爷当即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孙鸿渐想了想：“大概是和离半个月那会儿吧。”
沈老太爷猛地腾起一股怒气，想要骂人却卡在了喉咙眼里，憋得脸都要紫了。他怎么好骂人呢？孙鸿渐帮了沈家那么大的忙，有恩有义，平时还多有照顾。再说了他房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外头找个也是情有可原，一个正常男人又正值盛年，很难一直素着。道理沈老太爷都懂，可他就是特别憋闷，心里头说不出来的苦涩！孙鸿渐读懂了沈老太爷的表情，笑道：“老太爷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都是一家人。”
沈老太爷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情绪，嘲道：“如今你都想开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新的正头老婆，哪里还和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你肯，你新老婆也不肯。”
余氏听了这话忍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怎么像个怨妇一样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和离了呢。孙鸿渐笑：“老太爷多虑了。我不会再娶妻，无论后头有多少女人也都越不过芝儿去。只要老太爷不嫌弃我这个义子，这边府上就永远是我的至亲。”
沈老太爷心里头舒服了一点，问：“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就一直养作外室吗？”
孙鸿渐道：“她本是花楼出身，老太太必定不容，在外头反而清净自在些。若是她不愿再做外室，那宅子家仆便都给她做嫁妆，随她另寻人过日子罢了。”
孙鸿渐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沈老太爷心里头彻底舒服了。尽管如此，他嘴上还要卖个乖：“好孩子，虽然我知道你对芝儿的心，但遇着合适的你也别推，总该要有个人照料你的后宅家务啊。”
孙鸿渐笑：“是，我知道了。”
沈府这边商议宫宴一事时，观音庵里林大娘也正在安沈琼芝的心。“夫人莫要担心，明华宫中也有咱们的人，若是事情不对必会当场阻止。”
沈琼芝想起她上次说的大事与小事，问：“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事情不对？”
林大娘道：“必然是危及到夫人您的安全那种。若是其他小事，夫人且先忍一忍，等大人回京后定然一并算账。如今时局动荡，战火纷争，朝内外情形错综复杂，咱们做下人的不敢擅自动作，怕坏了大人的事。”
沈琼芝听她这么说，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林大娘离开后没多久，孙鸿渐那边派了人来。是一位上了年纪从宫里退下来的嬷嬷，还带来了一套当日穿的礼服首饰，样样都十分合衬。嬷嬷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开始教她当天该如何行礼进退，以及宫宴的一些流程与常识。沈琼芝有经验，故而学得很快，没多久就像模像样了。嬷嬷赞叹：“小姐真是冰雪聪明，这福身礼行得何其漂亮，看着比宫里头的老人还熟练呢。”
沈琼芝笑：“是嬷嬷教的好，一下子说到要害，想不明白都难。”
上一辈子，虽未曾被收入后宫，但外头的行宫与各处园林偏殿那种地方她没少去。再加上她还有因行商献银所得的低位爵品，偶尔也会参加女眷宫宴，到这明华宫里逛逛。有时候晏煜廷发疯，甚至会把她安置在他寝宫里同吃同睡，就连批奏折也要搂她在怀中不肯放手。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被外人撞到流传出去，哪天闹出事来说她是祸端，一把火给烧了。因此，沈琼芝对宫中的一些规矩礼仪并不算陌生，再加上嬷嬷这一番临阵磨枪，应该不会出什么丢人闹笑话的岔子。宫宴当天，观音庵里半夜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除了孙鸿渐指派的这个嬷嬷帮忙，沈家那边也拨了许多人来服侍。烧汤沐浴，梳妆打扮，天还未亮就上了马车，到宫外候命。受邀参加宫宴的人不少，宫门外黑压压地候了一堆车马。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却十分安静，偶尔听得几声马嘶顿蹄，以及几声轻咳，越发显得得这片场地鸦雀无声。天边才露白，便有红衣内侍出来迎接。众人此时慌忙下车，按照传名依次排好队，跟着内侍宫娥们进入宫中，到了御花园旁边的侧殿中喝茶等候。这次来的人大多是互相认识的，说说笑笑。唯有沈琼芝坐在角落里无人理睬，偶有目光飘到她身上，也是十分轻巧轻盈地挪走。像这样做派的大都是上年纪有身份的夫人们，沉得住气。至于那些年轻些的就不一样了，她们的目光更为放肆大胆，还会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过了许久，宴会总算正式开始了。按照流程是先上茶点，欣赏过歌舞后，再上酒菜汤饭，然后才是各种活动。本就富丽堂皇的宫殿装饰满了各样鲜花，馥郁芬芳直飘天外，让人目不暇接。这宫宴虽是以薛贵妃名义举办，皇后却也出了席，高坐在正位之上。薛贵妃坐在她左侧下首，满头珠翠，一脸冷傲和不悦。皇后知道薛贵妃不喜自己在这种场合出现，不但压了她一头，还妨碍她找事。本也懒得掺和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可碍于规矩身份必须要来坐坐，打个哈哈应个景。于是，皇后笑道：“今儿是花神与姊妹女儿们的节日，理应畅快玩乐一番。我虽兴高，却喝不得酒，也精力不济。晚些各位尽兴，无需拘泥礼节，恕我不奉陪了。”
薛贵妃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客气了几句，在座之人也都纷纷表达了惋惜与感激之情。皇后喝了一盏茶后便识趣离开。薛贵妃率人送过皇后后，回来坐到了上首，命歌舞进来伺候。